第135章 难辞其咎

“你就这样甘心，让自己的余生在遗憾中耗尽？”

艾迪娜的话语宛如一曲咒语，字字敲击在戚陌然的心门上，让他内心的挣扎更为剧烈。

戚陌然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冷笑，反问道：“你以为，我真能将你夫君捧上帝位？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他的话中带刺，显然并不信任这个计划。

而艾迪娜却压低了声音，以一种近乎诱惑的姿态反问：“我的考量无需你费心，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愿意与我并肩，共同面对这场风暴？”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力量。

戚陌然目光如冰，冷冷地质问：“你就不怕我向皇上揭发此事？”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艾迪娜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仿佛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悉听尊便，但请三思。皇上的心思，你我都难测，即便说了，他信不信是一回事，而你，又能否因此重获圣恩，更是另一回事。”

她的言语直击戚陌然内心的软肋，令他的表情愈发复杂，内心的挣扎几乎溢于言表。

“你竟天真至此，柳兰昭虽逝，但她的母亲是太后的救命恩人，这个事实你可曾忘怀？”

艾迪娜的话语锋利如刀，步步紧逼。

“柳府的不幸，明显是有人借此发泄不满。你虽未亲自动手，但在太后的视野中，你或许就是那幕后推手，即使间接，也是难辞其咎。”

她的话语如丝如缕，缠绕在戚陌然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太后与皇上的心机，深不可测，怎会轻易饶恕你？”

艾迪娜步步紧逼，让戚陌然退无可退。

戚陌然极力辩解，声音中夹杂着无奈与愤怒，“若非我所为，我何来罪孽？”

他感觉自己被误解至深，冤屈难诉。

“在这深宫之中谈道理，岂不是笑话？尤其如今皇上糊涂，一怒之下，你能如何？”

艾迪娜的话语满含讽刺，眼神中因想起了自己被戚璟衍陷害的经历而闪烁着恨意。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心中的怒火，却难以掩饰语气中的冷嘲热讽，“更别说你娶了柳兰昭的亲妹，外界看在眼里，难免会揣测你与柳家暗中勾结。幸而至今尚未有确凿证据，否则……”

戚陌然的反驳无力而虚弱，“我从未有加害之心。”

尽管他心中承认，自己曾有过除去柳兰昭以助傅溪悦上位的念头，但柳兰昭的死亡确实与他无关。

周围人的眼神，像是利剑般穿透他的躯壳，直指他的灵魂深处，仿佛每个人都已认定他是那罪恶的源泉。

然而，他心中明白，自己是清白的，这所有的罪名与纠葛与他无涉。

然而，转念一想，外界既然如此揣测，那么皇上的心中恐怕也免不了会有相同的怀疑吧？

“你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与我联手？”

艾迪娜的提议再次响起，充满诱惑与威胁。

戚陌然迟疑片刻，终是吐出一句，“给我些时间，让我再想想。”

艾迪娜并未强迫，“好，本宫给你时间，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语毕，她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沉重的警告在空中回荡，“勿让本宫失望，后果自负。”

望着艾迪娜渐行渐远的身影，戚陌然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手中的酒杯显得分外沉重，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向着王府的方向踉跄前行。

刚踏入府门，便被满面怒容的楚王妃截住，“又去酗酒，你的尊严何在？你是想重复你父亲的错误吗？你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不容戚陌然分辩，楚王妃即刻吩咐侍卫将其强行带回房中，罚跪思过。

戒尺无情，伴随着楚王妃一次次挥下，痛苦驱散了酒精带来的麻木，剩下的只有沉默和顺从。

“难道你忘了你的誓言？你说过不会让我失望，可你现在沉迷酒色，姬妾成群，你让我失望至极！”

楚王妃的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言辞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哀伤。

这番情景落在戚陌然的眼中，他先是惊讶，随后缓缓抬首，与楚王妃的目光相遇。

记忆中，楚王妃总是一副坚韧不拔的模样，从不在人前展现丝毫软弱，可现在...

“母妃，莫哭，孩儿知错了，今后绝不重蹈覆辙。孩儿深知此行荒唐。”

戚陌然匍匐上前，恳求着。

“我誓，必当建功立业，不让娘亲成为京城人的笑柄。”

他的声音坚定，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空口白话，何足为凭？你可知道楚王府已成为他人嘴里的笑谈？你可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楚王妃心中哀痛难抑，泪珠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羞耻与愤怒交织，她急忙以手掩面，试图压抑那份汹涌的情感。

曾几何时，她亦是闺中才女，才貌双全，不让须眉，怎料命运弄人，委身于平凡无奇的楚王，只得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戚陌然一人身上。

这份无奈与不甘，如鲠在喉，难以言说。

戚陌然这位曾是王府之星的青年，其肩上承载了家族的厚望与荣耀，仿佛天边初升的朝阳，让人无限憧憬。

然而，命运的车辙却偏离了预设的轨迹，前路非但没有如预期那般光明璀璨，反而笼罩在一片混沌不明的迷雾之下，绝望的情绪如同夏日乌云密布，沉甸甸地压迫在他心头，几乎让人窒息。

面对这似乎无解的困境，戚陌然的目光中却燃烧起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转身面向母亲，那双眸子里闪烁的是不容置疑的决然，“娘亲放心，孩儿今日偶然间遇见了一位能改变命运的贵人，出人头地、重振家门已是指日可待。请您无需再多忧虑，孩儿定会证明自己。”

话语间，他语气虽温柔，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刚毅。

楚王妃闻言，心中疑云顿生，“此话怎讲？你究竟遇到了何方神圣？”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迫切与关心，双手轻轻交叠于身前，身体微向前倾，生怕错过儿子口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戚陌然的目光变得深远，他凝视着母亲，脸上的表情严肃而真挚，“此事复杂，此刻尚不宜多说，但请娘亲相信，孩儿心中有数，您的教诲我时刻铭记。我并非那等沉迷于红尘俗世之人，王府的困境我心知肚明，皆因我一时贪图安逸所致。虽悟道稍迟，但我誓将以实际行动弥补，让母亲您再次为我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