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永恒的小巷
卡图姆没想到，十七岁的伏地魔还有这样的心思。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他却在梦里给自己编了一套新的身世。
父母真心相爱，自己因爱而生。
并且还充分尊重了母亲的意愿，没有强行给自己换个爹。
甚至抹掉了父亲死亡的真相。
现实里老汤姆是被小汤姆亲手杀死的，现在却变成了车祸而死。
不知道伏地魔在下手杀死自己父亲时，内心深处有没有过哪怕一秒的犹豫。
“唉，苦啊苦啊！”
卡图姆叫了两声，算是替伏地魔感慨了一番。
求不得，放不下，洛哈特当初说过的执念，也在伏地魔身上体现了出来。
卡图姆没打算唤醒伏地魔，他愿意在梦里赡养老娘，就由他去得了。
自己只是从他的梦中路过，要去找布鲁斯而已。
猫头鹰翅膀一扑，从窗户飞了出去，他一直飞一直飞，终于飞到了梦境的边缘。
在那里，能看到外面悬浮的无数光团。
那是一个个梦境。
作为那一股银色光芒的载体，日记本连接着所有的梦境。
“好混沌的感觉啊！”
明明和布鲁斯灵魂相连，猫头鹰现在却找不到哪个光团属于小蝙蝠。
只能相信他们之间的羁绊了！
卡图姆随便选择了一个光团，飞了进去。
布鲁斯，我来了！
……
“我一直秉持着一份信念——
“要在有冲突的地方，给予和谐；
“要在有谬误的地方，宣扬真理；
“要在有疑虑的地方，带去信仰；
“要在有失望的地方，唤起希望！
“谢谢大家，从今天起，我将还世界一个全新的魔法界！”
议会模样的场所，身穿大人衣服的赫敏站在台上，向着下面的议员们宣誓。
台下众人全是熟悉的脸，哈利、罗恩、纳威……都是小孩模样，大人打扮。
就好像整个霍格沃茨被平移到了这里。
卡图姆凭空出现，然后无奈叹气。
来错地方了，这是赫敏的梦。
他都已经相信和布鲁斯的羁绊了，结果还是弄错。
由此可见，责任全在布鲁斯身上。
等他醒了之后，要好好反省。
台上的任职演讲已经结束，赫敏走马上任魔法部。
她没有见过魔法部什么模样，所以完全按电视里见过的白金汉宫一比一复刻。
赫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对面是点头哈腰的表弟布鲁斯。
“布鲁斯，从今天起，我命你为第一秘书，帮我处理各种事务！”
“谢谢表姐！”梦中的布鲁斯顿时喜笑颜开。
赫敏眉头一皱。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她批评道，“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是，部长大人！”
卡图姆将这一幕完全看在了眼里，他还特意等了一会，结果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顿时，猫头鹰破口大骂。
“天杀的赫敏，我真是白对你那么好了！”
他怒不可遏，“你都当上魔法部部长了，为什么不给我立座雕像！”
卡图姆转身就飞出了这个梦境。
赫敏不配被唤醒。
……
卡图姆之后尝试了很多梦境。
他看到了父母双全的哈利，看到了被哈利献上忠诚的马尔福，看到了万人敬仰的罗恩，看到了阖家团圆的纳威……
嗯？等等。
在路过纳威的梦境时，猫头鹰停留了片刻。
平时内向的纳威，此时正和父母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卡图姆想了想，纳威的父母还没死吧？
他们是被食死徒折磨疯了，如今都呆在精神病院里。
既然如此，那还有救。
改天把这件事去压力布鲁斯，看他会不会替纳威想办法。
卡图姆离开了纳威的梦境，前往下一个。
就在他进入这个梦境的时候，周围的一切瞬间暗了下来，一切魔法元素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城，黑暗中的城。
哥谭。
“终于找到你了！”
卡图姆振翅飞起，目光在城市中不断扫视，寻找小蝙蝠的踪迹。
不出意外，他找到了。
此时的布鲁斯没有做什么大人的梦，他依旧还是个孩子，甚至变成了更小的孩子。
十二岁的他，重新变回了八岁的模样。
回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夜晚。
布鲁斯和他的父母刚刚看完了《佐罗的面具》的演出，正在回家的路上。
“但他是如何成为佐罗的呢？”
天真无邪的布鲁斯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出里，“为什么我不能变成佐罗？”
他甚至手舞足蹈，在妈妈面前模仿着刚才看到的佐罗。
“哈哈！”
父亲托马斯·韦恩发出了浑厚的笑声，“我并不是很确定哥谭会不会欢迎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让他将法律掌控在自己手中。
“遗憾的事实是，他们很可能会把佐罗这样的人，扔进阿卡姆疯人院！”
“什么？”
布鲁斯没有怎么听懂这段话。
父亲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他甚至后面的话都没听清，只记得了‘佐罗要进阿卡姆’。
不知不觉，命运的小巷就快到了。
卡图姆站在路灯上，静静看着韦恩一家。
他并没有立刻叫醒布鲁斯，而是让这个梦境继续发展下去。
看看困住布鲁斯的东西，是否还依然存在。
虽然卡图姆什么声音没有发出，但韦恩一家经过他时，布鲁斯依然心有所感似，抬头发现了他。
“妈妈，快看，猫头鹰！”
小布鲁斯指着卡图姆，开心说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猫头鹰时，心情能这么好。
玛莎笑着对儿子说：“能看到猫头鹰，说明我们今天晚上会有好运气，布鲁斯，你要向它表达友好哦！”
在西方文化里，猫头鹰被视为幸运与智慧的象征。
“好！”
布鲁斯听妈妈的话，笑着向卡图姆挥手。
另一边，托马斯在看到猫头鹰后，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似乎猫头鹰一词，对他而言，是某种不能说的忌讳。
“我们走吧。”
他拉住布鲁斯，加快了脚步，进入小巷之中。
卡图姆一路目送他们过去。
片刻之后——
砰砰两声枪响，悲剧再次发生。
卡图姆一拍翅膀，跟进了小巷中，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唉，果然。”他忍不住说道。
此时的小巷中，布鲁斯躲在妈妈的怀里，瑟瑟发抖。
玛莎捂住了他的眼睛。
而托马斯·韦恩则是一身血污，挡在他们面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个劫匪身中两枪，倒在血泊之中，两眼瞪圆，看着哥谭晦暗无光的天。
卡图姆终究还是看到了布鲁斯最真实的内心。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从那一段噩梦中释怀，一直想要改变。
甚至他在潜意识里，还记住了卡图姆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那晚的小巷中，必须有人死在那里。
所以布鲁斯就创造了这样的梦境。
他的父母没死，他也没死。
劫匪死了。
……
卡图姆已经看过了很多人的梦。
一般来说，小孩子的梦都充满了天马行空的幻想，而不会执着于痛苦的经历。
就像同为孤儿的哈利，梦到的也是和父母在一起生活。
而伏地魔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一夜，直接就被忽略了，根本就不存在。
但布鲁斯不同。
他的梦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那噩梦的一晚被血淋淋摆放在眼前，只是最后结果不同。
就算在梦里，他也深深记得这个夜晚的小巷。
“你这样搞得我多为难啊！”
卡图姆心想，自己如果强行让布鲁斯醒来，让他再一次失去父母，这显得好像是自己把布鲁斯变成孤儿一样。
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他带布鲁斯离开哥谭，是为了让他成长，有朝一日能够回去。
自己顺便获得一点实力上的回报。
不管怎样，如果布鲁斯被困在这里，猫头鹰是罪人了。
“布鲁斯，醒醒！”
卡图姆呼唤着布鲁斯，要让他真实的意识回归。
可布鲁斯没有任何回应。
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扮演着那个八岁的小孩。
卡图姆顿时明白了。
想要唤醒布鲁斯，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只能让布鲁斯自己想通。
让他自己主动离开父母，回到现实。
“真是有够麻烦的！”
卡图姆抱怨了一句，却很快接受了现状。
反正梦境时间的流速与现实不同，梦里过去几十年，现实中也只是弹指一挥间。
在这里花费一点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不然就算布鲁斯离开了这个梦境的牢笼，也只是回到了一个更大的牢笼。
……
韦恩一家有惊无险走出了小巷。
警察很快赶来，在确认韦恩一家安全无误，再确认小巷里的人是有前科的惯犯后，他们总算松了口气。
要是哥谭首富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警员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好了，虚惊一场，韦恩一家做完笔录就可以回去了。
笔录很快做完，韦恩一家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管家阿尔弗雷德早就得到了消息，满脸担忧站在庄园门口等待。
终于，他看到了一家三口的身影。
“韦恩老爷！”
他含着泪走上前，托马斯挥了挥手，表示他们没事，还不需要眼泪。
阿尔弗雷德弯腰牵起布鲁斯的手。
“布鲁斯少爷。”他说，“你害怕吗？”
“我不怕！”
布鲁斯勉强笑着说道。
因为他有爸爸妈妈陪着，布鲁斯本想这么说。
但话到嘴边，却发生了变化。
“我不怕！”他说，“我今天看到猫头鹰了，它在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