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最坏结局
塞德里克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说的对！”
他完全赞同布鲁斯的观点，“这确实是很值得思考的一点，坏人也是会内讧的。”
也就是说，即便是在三个人的小团队里，也应该拥有一个意见领袖。
能够主导大局，确定杀人的目标。
从对哈利下手，以此让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彻底失去分寸的手段来看，这个人的思路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能是谁呢？
几乎已经是写在明面上了。
赫敏、马尔福、纳威做不出来，小天狼星和斯内普根据行为能够排除在外。
小矮星彼得更是没有任何领导者的气魄。
那就只有弗雷德或者塞德里克了。
“我怀疑是弗雷德。”
布鲁斯对塞德里克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
塞德里克看着布鲁斯的眼睛，“弗雷德救了斯内普，打乱了坏人原本的计划，从这一点上看，他就已经是绝对的好人。
“布鲁斯，这一点你不可能想不到。
“你并不是在怀疑弗雷德，你是想看看我会怎么回答。
“恐怕你已经确定，我就是坏人了。
“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为自己解释什么都没用了，我比谁都了解你，布鲁斯，当你认定一件事时，就绝不会回头。”
我比谁都了解你……
布鲁斯知道这句话的含量有多重。
但塞德里克拥有元年世界蝙蝠侠的记忆，他自然有底气这么说。
“不过我还是可以向你保证，我不是坏人。”
塞德里克说道，“用你的话说，我们真心换真心。”
就在这一刻，布鲁斯一切的疑虑都打消了，塞德里克就是那个对哈利痛下杀手的人。
他不仅了解自己，还认真观察了自己。
布鲁斯当初只是对纳威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现在就被塞德里克知道了。
他到底对自己做了多少调查？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布鲁斯毫无感情说道。
这一刻，他脑中闪过了一丝念头。
如果他现在对塞德里克出手，不说杀死，也至少让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宴会会不会就此结束？
试验一下吧。
布鲁斯手腕在袍中一翻，至尊魔杖握紧在手中。
紧接着，意料之中的事情出现了。
就在下一秒，至尊魔杖消失不见，然后到了塞德里克手上。
“这是你的东西吧？”
塞德里克笑着将至尊魔杖递回给布鲁斯，“魔杖对巫师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千万不要弄丢了。”
“谢谢。”
布鲁斯不动声色接过了魔杖。
虽然他可以无杖施法，但现在动手的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
“既然你是好人，那我就放心了。”
布鲁斯说道，“看来这场宴会，可以有一个让人满意的结局。”
他转身告辞，这一次谈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布鲁斯。”
忽然，塞德里克叫住了他，布鲁斯回头，看到塞德里克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就像在对待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你这么在意这场宴会，是因为宴会上有什么你很关心的人吗？”
塞德里克问道，“就像是在你倒下之前，绝不会允许别人伤害的那种人？”
“是很重要的家人。”
布鲁斯回答道。
“家人……”
塞德里克的眼神出现了片刻的恍惚，这一刻他身上的孤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能有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塞德里克回过神来，点头说道，“虽然我们都愿意用性命去保护家人，但现实却往往不会给这样的机会。
“布鲁斯，这次你很幸运，因为可以用生命守护你珍惜的事物。”
这一番云里雾里的对话，布鲁斯听懂了。
塞德里克眼中的孤独，曾经也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也许是塞德里克，也许是蝙蝠侠，向布鲁斯做出了承诺——
“在弄死你之前，我可以不伤害赫敏。”
……
霍格沃茨的恐慌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就在当天下午，发生了更加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具尸体，出现在僻静无人的角落，被一个家养小精灵所发现。
麦格教授首先赶来，现在学校内的各种事情都需要她亲力亲为。
尸体已经被破坏得不成人样，尤其是面部，更是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
麦格教授强忍着恶心辨认了很久，最后是用了魔法，才还原出了他的样貌。
“是小天狼星。”
麦格教授有一丝庆幸，不是学生或者教职员工，只是阿兹卡班的一个逃犯。
她不知道小天狼星的无辜，还以为他依旧是伏地魔最忠诚的仆人。
“这样也好。”
麦格教授说道，“至少学校里少了一个隐患。”
很快，小天狼星伏法的消息，传遍了霍格沃茨的角落。
猫头鹰给布鲁斯带来了关于现场的消息。
“这一次的小天狼星的死法，是石刑。”
卡图姆说道，“上一次哈利的死法，我没具体跟你说，其实哈利死的很痛苦，他的那种死法，是一种古老的维京人刑罚。
“非常血腥和痛苦，具体我就不跟你说了。”
布鲁斯面沉如水，他知道塞德里克为什么要坚持用这种手段。
用处刑的手法，可以让塞德里克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不是谋杀者，而是处刑者。
布鲁斯想用一个形容词来描述塞德里克如今的心态。
但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适合的词语。
“我猜你想说拧巴？”卡图姆问道，“又想杀人，又不想承认，又当又立？”
“不。”
布鲁斯摇头说道，“我觉得变态更加合适。”
……
锣声不出所料在城堡内敲响，第三次宴会即将开始。
事实上，布鲁斯观察过周围人的反应。
似乎在第一次锣声之后，接下来敲响的两次，除了宴会的成员外，其他人都听不见。
“是因为那个烙印吧？”
布鲁斯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又是怎么听见的呢？
“你一直没有跟我解释清楚，这个符号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向卡图姆再次提到了那个印记，上面有一只猫头鹰。
卡图姆总说这只猫头鹰和自己没有关系，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卡图姆又不说。
但这次，卡图姆却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
“密涅瓦的猫头鹰在黄昏时起飞。”
他没有再卖关子，“这象征着落幕时的反思，当初的雅典城制造了这种钱币，向他们的女神雅典娜表示敬意。
“但事实上，这种钱币的款式，源头来自于更古老的过去。
“这是渡过冥河的灵魂钱币，是交给摆渡人卡戎的船费。
“一条生命，换另一条生命，就是这个意思。
“杀掉一个人，就能夺走他的灵魂钱币，获得一条新的生命。”
说罢，卡图姆又解释了几句。
“这个我也是刚查到的，之前并不知道。”
灵魂钱币？
布鲁斯反问：“那这和锣声又有什么关系？”
卡图姆解释道：“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锣，你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敲响灵魂钱币的声音，只不过被敲响的钱币，大得离谱而已。”
大得离谱的灵魂钱币。
“是谁的灵魂？”布鲁斯问道。
“我也不知道。”
猫头鹰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中的一个担忧。
“事实上，猫头鹰币也不是最早的灵魂钱币款式，因为这是银币。
“而真正更高阶的灵魂金币，来自于更早的源头。
“那种钱币，被称之为——
“琥珀金币！”
琥珀金币……琥珀金……
布鲁斯在这一刻恍然大悟，灵魂金币，就是第五种金属！
“好了，一切等到第三次战神之宴说吧，我有预感，这是最后一次宴会了。”
“我也有预感。”
布鲁斯说道，“看之前塞德里克的表现，他已经稳操胜券了。”
好人已经输定了。
布鲁斯现在就想看看，当这场宴会，战神的代言人胜利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
再一次见到赫敏，她的状态忽然和之前完全不同。
“我听说小天狼星死了。”
赫敏站在窗边，双眼直勾勾看着外面的天空。
“之前在宴会上时，所有人都没有投票，我有那么一瞬间认为，大家都不愿意伤害别人。
“可宴会结束之后，死亡却接二连三出现。
“哪怕我再不愿意承认，也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当初和我一起不投票的人中，藏着杀害哈利的凶手！
“我们中有些人，已经疯了！”
赫敏此时看起来，虽然依旧还有恐惧，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迷惘。
她已经有所觉悟，要作为一个格兰芬多，勇敢面对这一切。
哪怕她要去怀疑自己的同学和朋友！
“我们之前不投票是错误的！”
赫敏咬牙说道，“我想明白了，投票是好人胜利的唯一手段！
“这一次，不管指控有多么艰难，我也会投出我那一票！”
布鲁斯站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虽然已经晚了，但好过没有。”布鲁斯心想，“赫敏，你成长了。”
本来赫敏就该是这样。
她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女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她可以在第四学年，将女记者丽塔·斯基特变成的甲虫关在瓶子里，直到学年结束。
也可以在第五学年，在背叛邓布利多军的女生脸上刻字，永不消散。
赫敏从不心慈手软。
在之前，她还抱有一丝软弱，不敢为哈利报仇。
因为那需要去怀疑自己其他的朋友。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们走吧，布鲁斯。”
赫敏攥紧拳头，昂起下巴，又成为了之前的万事通小姐。
只要接受了自己的软弱，那她就是无敌的。
……
临近午夜，赫敏来到了礼堂。
人已经到齐了。
赫敏抱着猫头鹰坐下，就像是之前的弗雷德那样，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
猜测着谁是凶手。
“斯内普教授一定不可能，他对阿瑞斯出手了，差点回不来。”
赫敏分析道，“所以弗雷德也不可能，是他救回了斯内普教授。”
除非这是两个坏人在唱双簧，但这明显已经超过了宴会的规则。
“那进一步排除哈利和小天狼星这两个死者，还有我，剩下的只有四个人了。”
赫敏抬头，看着宴会上的其他人。
塞德里克、纳威、马尔福，以及死去的小矮星彼得。
这四个人里，有三个人参与杀害了哈利和小天狼星！
“纳威……不会还有你吧……”
赫敏看着身边那个和马尔福靠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男孩。
她是真不愿怀疑纳威！
“不管怎么样，今天我必须投出一票，而且还要说服别人一起投票！”
赫敏在心中盘算，“我和弗雷德有两票，按最坏的打算，坏人有三票，所以，领导者那半票很关键！”
她看了一眼斯内普教授。
一天过去，对方仍然没有从之前的状态中走出来。
依旧是长时间发呆，偶尔恢复清醒，能够跟旁边的人说两句话。
然后继续发呆。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显然已经无法投票。
“所以我必须找出最后一个好人，并且拿到领导者那半票，才能有胜利的可能！”
现在情况已经很危急了。
赫敏做好了准备，待会要认真听所有人的发言。
她的发言，也必须能够打动人！
然而，就在赫敏踌躇满志的时候，卡图姆却在心中叹了口气。
一切已经晚了，好人输定了。
“各位好。”
阿瑞斯出现在主宾席上，向长桌上的众人打招呼。
“上一次宴会结束后，我们又失去了一位成员，小天狼星，他安详离开了我们。”
阿瑞斯说道，“宴会又一次推进了，现在，大家可以开始讨论。”
赫敏顿时正襟危坐，准备听每个人的发言。
就在这时，弗雷德叹了口气，第一个说话了。
“我有一点事，要跟你们说。”
他看了一下场上还剩下的人，表情中看不出任何喜悦的感觉。
只有绝望和疲惫。
“我是鹰的加护者。”
他开口第一句，就直接说出了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信息。
但弗雷德不管这些，他只是近乎麻木说着该说的话。
“我第一次使用守护神的能力，就查了小矮星彼得的身份，他是坏人，毫无疑问。
“但第二次宴会开始后，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大家也知道原因，小矮星彼得死了，我浪费了一次机会。
“然后是我第二次使用能力，我查了塞德里克。
“他是坏人。”
“所以，是塞德里克杀死了哈利，也是他杀死了小天狼星。”
说完这些，弗雷德转过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塞德里克。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弗雷德的眼中充满了难过，“我认识你也快五年了，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面对弗雷德的质问，塞德里克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他只是摇了摇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说，“我才是鹰的加护者，第一次我也查验了小矮星彼得的身份。
“他是坏人，第二次我查验的是赫敏的身份，她是好人。
“至于你，弗雷德，你终于演不下去了？”
两个加护者，意料之中的情况。
赫敏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哪怕塞德里克说她是好人，她此刻也百分百确定，就是塞德里克杀了哈利！
“原来是你！”
赫敏咬牙切齿，以阴沉的目光盯着塞德里克。
哈利的仇，必须要报！
但另一边，已经成为焦点的弗雷德，却是一脸平静。
死一样的平静。
他看着塞德里克，轻声说道：“有意思吗？”
听到这话，塞德里克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确实没有意思。”
他笑着说，“你看我认定的好人赫敏，现在都在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我继续扮演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吧，弗雷德，我不得不承认，你逮到我了！”
他承认了！
赫敏差点压抑不住心中激动，一种即将为好友复仇的快感涌上心头。
“弗雷德……”
“赫敏！”
还没来得及说话，弗雷德就已经打断了她。
他看着赫敏，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那种绝望的感觉，仿佛在做临终时的诀别。
“我们已经输了。”
弗雷德说，“我一直想保护好你们这群弟弟妹妹，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输了？
赫敏结结巴巴说道：“弗雷德，你在说什么？
“我们还有机会，这一次我们把塞德里克投出去，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坏人，我们可以赢的！”
弗雷德大声反驳：“赢不了了！”
他说：“赫敏，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强，我觉得小矮星彼得是坏人，他就果然是坏人，我觉得塞德里克是坏人，他果然也是坏人。
“现在，赫敏，我要告诉你一件让人绝望的事情。”
忽然，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赫敏身边，抱在一起的纳威和马尔福。
“我现在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是坏人。”
赫敏一时间没有听懂弗雷德在说什么。
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共说了四个坏人？
“这不是游戏，赫敏。”
弗雷德向赫敏说道，“我在开学时就感觉到，周围原本熟悉的人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比如塞德里克，他有时让我很熟悉，有时又让我很陌生。
“还有纳威，从宴会一开始，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恐惧，但我却感觉，他的恐惧并不是发自内心。
“纳威的演技，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赫敏猛然转头看向纳威，发现纳威也正在看着她。
这时，赫敏才发现，弗雷德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
赫敏跟纳威已经很熟了，他真正恐惧时是什么样子，赫敏很清楚。
那是会直接昏过去的。
可现在的纳威，虽然看起来有几分恐惧的模样，却只是身体颤抖，有点像用力过猛的蹩脚演技。
“纳威……”
赫敏结结巴巴说道，“杀害哈利的人中，还有你吗？”
“我、我、我……”
纳威好像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赫敏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想到了和纳威的第一次见面，那个因为找不到蟾蜍就急的差点哭出来的男孩。
居然会杀人？
杀的还是他的同学，他的朋友！
“我不信……”
赫敏喃喃说道，好像在安慰已经彻底绝望的自己。
“马尔福、对、马尔福！”
她忽然惊醒，转头看向弗雷德，“就不可能是马尔福吗？他……平时很坏的！”
“当然也还有马尔福。”
弗雷德叹气说道，“但马尔福的问题，和纳威不一样，反而是和塞德里克一样。
“我有时感觉他是马尔福，有时又感觉他不是，很难判断。
“至少现在，他不是！”
赫敏已经完全混乱了。
什么是马尔福又不是马尔福的？弗雷德说这些不觉得绕口吗？
此时此刻，就在赫敏完全陷入混乱的时候，卡图姆却已经完全懂了。
他开始有些懊恼。
是啊，这么重要的人，自己怎么会忽略呢？
卢平、小天狼星、塞德里克，既然他们都觉醒了DC同位体的记忆。
那另外一个人，不可能没觉醒！
在霍格沃茨城堡内，明明还有一个DC的同位体啊！
那就是马尔福！
猫头鹰看向拽哥，可能是因为这家伙太过讨厌，卡图姆平时根本没注意过他。
马尔福的同位体，来自于《闪电侠》宇宙。
他是闪电侠巴里·艾伦的室友，英国贵族，职业是法医的朱利安·艾伯特。
但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层身份。
那就是自称为‘炼金术士’的反派！
“果然……”猫头鹰喃喃说道。
此时此刻，弗雷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原本的坏人是塞德里克和纳威，但马尔福这个人不对劲，可能不会跟着好人一起投票。
那剩下的好人只剩下三个，弗雷德、赫敏和斯内普。
但斯内普已经没有投票的能力了。
不管怎么数，票数终究已经不够。
他们确实是输了。
“不、不……”
赫敏不停摇头，想要否认这一切。
她明明做好了觉悟，可现实却没有给她任何发挥的机会。
阿瑞斯面带微笑，看着长桌上发生的一切。
“赫敏，快跑吧。”
弗雷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是安慰的笑，让赫敏不要紧张。
然后，一只血淋淋的手，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
最坏结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