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双向

听到动静的德尤拉还没转身就被两个人扑了个满怀。

因着惯性，她往后撤了几步，但还是免不了跌倒在地上。

哈利紧紧地抱着她，脑袋不自觉地往她肩膀上蹭，“尤拉，我和德拉科都好想你啊。我还以为我们没有机会见面了。”

刚爬起来的德拉科听到这话，又看看还压在德尤拉身上的哈利，伸手提着他的脖领子把人拎了起来，“行了，你一直压着我妹妹像什么话？起来。”

“哦……”

哈利不情不愿地顺着德拉科的力道站起身，又伸手将德尤拉拉了起来，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这位许久未见的好友身上。哈利又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在发热。

“还哭？”

早就发现哈利哭过的德尤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傻宝宝波特，叹了一口气后张开双臂，“来吧，安慰安慰你。”

哈利顺势一把抱住德尤拉，明明才平复完心绪不久，一见到德尤拉，心里的委屈劲儿又上来了，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通过被动接收信息了解了大体状况的德尤拉拍拍哈利后背，尽量去缓和他的情绪。同时，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德拉科身上。

他们三个都变了不少。

明明还不到半年。

三个人却像经历了十年岁月一样。

不仅是德尤拉，德拉科也是这么想的，他的目光也停留在德尤拉的脸上。

自己的小妹妹憔悴了不少。

说实话，看到傻宝宝波特哭，德拉科其实也很想哭。但他是三个人里年岁最大的，不能表现出太过明显的疲态。更何况，抱着自己的妹妹流眼泪什么的，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哈利就算了，他是他们三个里最小的。

该哄就哄吧。

禁林里很安静，只有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和哈利时不时的抽噎，德尤拉轻轻拍着哈利的后背，眼眸低垂，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哭了太长时间，哈利不舍地松开德尤拉的怀抱，他吸了吸鼻子，胡乱地用礼服袖子去擦脸。

泪痕没擦干净，脸倒是被蹭红了一大片。

德尤拉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哈利，“不要忧心，哈利。我向你保证，你会没事的。我和德拉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尤拉……”

看着哈利这副狂掉眼泪的不值钱的样子，德拉科猛地将手拍在了哈利的脑袋上，将他原本打理的还算规整的头发揉的一团糟，他不屑地说道。

“从五年级开始，你就成了一个爱哭鬼了，哈利。你是水做的吗？小心把自己的眼睛哭回近视。”

闻言，哈利瞪了德拉科一眼，“我是水做的，那你就是发胶和面膜做的！”

德拉科嘴角的笑容一僵，紧接着狠狠地垂了下去，他威胁般的靠近，把指骨捏的啪啪作响，“傻宝宝波特，你说什么？”

“尤拉救命！德拉科要家暴了！”

说着，哈利立刻躲到了德尤拉的身后，扯着德尤拉的衣摆将自己的脸蒙上，“太可怕了，尤拉，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哪门子的家暴？”德尤拉面无表情地扯回自己的衣摆，“用词恰当，波特先生。还有，不要总是胡思乱想。这样除了内耗你自己的精神，旁的什么都做不到。”

“哦，知道了。”

哈利的语气里满是乖顺，如果不去仔细观察他眼中深藏的情绪，恐怕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想开了。

“你在害怕什么，哈利？”德尤拉一下子就看出了哈利的心不在焉，“害怕死亡？孤独？痛苦？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些暗藏在心底的情绪，从未主动告诉我或者德拉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我……”哈利垂着头，语气低落，“归根结底，这大概应该算是我自己的事。而且，尤拉。不管是你，还是德拉科。你们的内心似乎都比我强大，也从不向我倾诉。所以，我就在想……”

“你是不是笨？”

没等哈利说完，德拉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没用什么力道，他开口道。

“我和尤拉不说，是因为怕你徒增烦恼。虽然在外界看来，尤拉或者我才是我们三个里最有话语权的那个，压力都在我们身上。但哈利，我们都明白，无论我和尤拉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都无法触及到你感受到的痛苦。”

“因为你才是最主要的。黑魔王，魔法部，食死徒，凤凰社，甚至是魔法界的民众，他们的目光都在你身上。这些势力，这些家伙们，他们的视线，他们的想法，就像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得你喘不上气，这些我们都知道，哈利。所以我们不会轻易向你倾诉，因为我们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但长久以来，你似乎误解了我们的意思。”德尤拉轻声开口。

“或许连你自己都看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

德尤拉朝哈利靠近。

“你在想，如果没有和你做朋友，德尤拉和德拉科是不是就可以轻松一些。”

“你在想，如果你是孤身一人，如今的情形是不是就不会牵连到自己的朋友。”

“你在想，如果没有你，德拉科和德尤拉就不会因此分离，不会殚精竭虑。”

说罢，德尤拉在哈利面前站定，幽幽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哈利，你对所有这些事产生的思考，都源于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们是朋友。”

“你自责，你内耗，你心慌，是因为你觉得你连累了朋友。你早就将自己的生命作为第一枚即将被吃掉的棋子摆上棋盘，但慌张与不舍又笼罩了你，因为你不想失去，因为你深爱着我们，你无法自己一个人踏上未知的旅途。”

“哈利，我和德拉科也是同样的。”

“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我们一开始选择了你而失去了退路，而是因为，我们都爱着对方，我们是朋友。你也明白这一点不是吗？”

看着身旁呆愣的哈利，德拉科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哈利朝他看过来，他呼出一口气，顺着德尤拉的话说下去。

“哈利，朋友从来不是被迫或是单向，而是双向的选择。你选择了我们，我们也选择了你。所以，不要试图一个人扛下所有，不要把所有的不安与委屈都憋在心里。我们不会让你孤独一人死去的，相信我们。”

哈利垂下头，轻微的应着，他的双肩颤抖，明显是一副又要哭的架势。

德拉科顺势环住哈利的肩膀，语气带着戏谑，“让我数数，傻宝宝波特今天已经哭了几次了？”

明白自己这几次哭泣已然成为黑历史的哈利双颊瞬间变得通红，他急忙打断德拉科，“只有一次！只有这一次！”

“真的吗？”德拉科挑挑眉看向德尤拉，“尤拉，你觉得他哭了几次？”

“四五次也应该有了。”

“尤拉！”

看到德尤拉毫不犹豫地顺从德拉科，哈利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们别说了！就刚才那次，别的没有了！”

“哦，我有记录水晶。”德尤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占卜课上使用的水晶球。

“真巧，我身上也带了一个记录水晶。”说完，德拉科也掏出了一个。

两个水晶球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哈利面前，可怜的哈利发出尖锐爆鸣声，“不许数！都销毁！你们两个听到没有！”

“傻宝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德拉科伸手把德尤拉手里的水晶球也拿了过来。

“我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