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收复盖州

更为恶毒的是，高淮一伙还把黑手伸向朝鲜。

他的爪牙李守节、张铎、崔龙虎等，每次出使朝鲜，都是任意出入官舍，索取财物，稍不如意，则以大不敬进行威逼。

他还向朝鲜国王进行勒索。矫旨让朝鲜制作冲天冠十顶，每顶要缀东珠百颗；制作烟毡帽六十顶，每顶要缀珠宝三十颗。又织五色水牛角龙席五十领，每领长三丈，阔一丈。

在高淮的残酷掠夺下，辽东地区的工农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混乱，百姓民不聊生。

万历三十六年（1608 年）四月，高淮及其爪牙在前屯卫拷打军士，激怒了军士，军士们歃血盟誓，准备聚众北投女真，军士们发誓与高淮血战到底，不杀高淮誓不罢休。

由于高淮对辽地尤其是四卫掠夺甚重，几乎到敲骨吸髓的程度，使得四卫人心背明。

努尔哈赤造反后，派第十子德格类到四卫招降，明朝在这一地区的统治几乎在瞬间瓦解，当地汉人居然成群结队、整村整族地投奔建奴，但这些人万万没想到，高淮只是要钱，建奴可是要命的。

辽南四卫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全部投降了建奴，这替努尔哈赤免去了极大的麻烦。

努尔哈赤随后以四卫为农业根据地，将当地汉人充当农奴，强迫他们种植粮食，冶炼食盐。

建奴治下的四卫赋税极重，但汉人却不敢反抗。

因为在明朝，四卫百姓还算自由民，还敢跟明朝官府去讲理；但在建奴，他们是农奴，迎接他们抗议的只有主人的屠刀。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背景，李竞与魏土山才坚信，辽南四卫重归汉人，并不需要经过惨烈的战斗。

李竞写了一封信，亲自写的：“老乡，俺是新义军的李竞，要来占领海州。

都是汉人，你们吃苦了。

我们是有好意的。

你要不相信，可以派老百姓们到海边看看大船，看看给你们带来的粮食，还有新粮种子。

这个新种子可以养活很多很多的百姓，说了你也没见过。

要是还不相信，那我们就打几炮，也让你们看看，咱汉人现在的火力。

一句话，要是投降，那就是自己人，不投降，就炸死你！”

这封信，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李竞很得意！

要是二甲第二十九名的进士陶朗先写这封信，李竞敢说，这个大明的降将杨于渭看不懂！

杨于渭接到信件，刚刚看完，鞑子就来了。

此人正是鞑子在海州的监军，塔斯哈（老虎的意思），他率领三十个鞑子，监视杨于渭在海州的城防活动。

塔斯哈：“杨将军，谁来的信？”

杨于渭把信递给塔斯哈：“你自己看！”

塔斯哈当即暴怒：“汉狗！老子看不懂汉文，你不知道么！”

杨于渭告诫自己冷静再冷静，说道：“这是城下汉人送来的信，让我投降，否则明日攻城！”

塔斯哈：“马上纠集你们的尼堪百姓，上城守卫！”

杨于渭在乱军之中，能活到现在，怎么会不知进退？

于是说道：“马上安排！”

城下，李竞没有等到杨于渭的回复，却看见城头上人影晃动，刀枪林立。

李竞骂道：“这是要死磕了？”

李竞能隐约看到城上的佛郎机炮，这种炮当初被明朝水师大量使用，在海边要塞也多有装备，只是，现在已经成为鞑子屠杀汉民的武器。

为了减少伤亡，李竞下令在城下五里处架设炮阵，避开城上射程只有二三里的佛郎机炮。

而新义军的虎蹲炮，因为采用了更加先进的雷汞和黄火药，射程可以达到五里以上。

这就是武器的代差，不可弥补。

炮阵后面，就是火铳阵，五段击已经做好了准备。

郭鹰初上战场，心中如同被狂风席卷过的湖面，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他是五段击的第一段，跪姿端枪，瞄着前方还没有出现的目标。

他脚下的大地陌生而冰冷，眼前仿佛是一片硝烟弥漫、炮火连天的混沌之地。

耳边隐隐传来震耳欲聋的枪炮声，犹如魔鬼的咆哮，让人心悸不已。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似乎要冲破胸膛，蹦跳而出。

他的手紧握着步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却让他几乎窒息。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训练时的要领，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恐惧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抵挡。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恐惧和不安。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模糊却沉闷的命令：“射击！”

郭鹰马上回到了训练场上的状态，顿时眼明心亮，前方三四十个鞑子挥舞着马刀，啊呜怪叫着，向着己方阵地冲来。

只有几十个人，李竞不舍得浪费炮弹，在鞑子进入射程之后，命令火铳射击！

‘哗啦哗啦’拉动枪栓的声音响成一片，伴随‘啪啪啪’的射击声，几百颗子弹都汇集到冲锋的鞑子身上！

塔斯哈没有想到汉人的火铳在这么远的地方就开始射击，他轻蔑地狂笑：“这有什么用，原来还是一群散兵游勇！”

话没说完，他觉到了一阵钻心的肉疼，低头一看，胸前十多个洞口‘汩汩’往外喷血！

生命的流逝比他意识的模糊更快，他一头栽倒马下，被后面的马蹄踩成肉泥！

郭鹰的第一个子铳只打了三发子弹，对面的鞑子就一个都没有了，只有十几匹战马四散奔逃。

城上的杨于渭看到这样的场景，兴奋地大喊：“挂白旗，开城门！挂白旗，开城门！”

杨于渭亲自出城迎接，对着迎面走来的李竞拱手行礼：“罪将杨于渭，见过将军！”

李竞哈哈大笑：“杨将军，辛苦你了！什么也别说了，今后就都是新义军的兄弟了。

现在，三个事情请杨将军赶紧安排：

派百姓套车，去海边船上卸下粮食和种子；

清剿城内的鞑子，所有鞑子不问男女老少，全部剁了；

周围的军堡和卫所，要派人去通知，明天所有人都来这里参加典训！”

杨于渭：“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