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竹浆纸

余家院子里，石臼木盆已经就位，就等着余志文的竹子了，

看见余志文三人回来，余春兰道，

【大哥把竹子砍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越小越好，然后放进石臼里，加少许灶灰水打成竹浆，这些事情就要靠你们了，】

余志文道，

【好，你在一边看着，有什么不对的，及时告诉我们，】

话落，余志文拿起柴刀，把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余志宏把竹节锤破，然后放进石臼里，拿起铁杵，用力的把竹片打碎，打成烂泥，

捣竹浆期间，燕无邪和赵家新也和余志宏换着来，余志文砍竹子，为了加快打竹浆的速度，余志文把竹子劈成又细又短的细丝，

用手杵就是慢，等所有的竹条被打成竹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打好的竹泥，余志文把它放在木盆里，用清水泡开，水是清澈的草木灰水，接下来就是舀纸了，

余春兰拿了一个绷着细纱都绣花绷子，等竹浆泡好，就开始舀纸，

赵家新道，

【啧啧啧，这才三根竹子的竹泥，就用了一个时辰，要是大量生产，那得要多少时间呀？这样的纸，要是卖便宜了，一点儿都不划算呀！】

余春兰道，

【我们这是试做，工具不全，所有很费时间，如果要大批量的生产，当然要用专门的工具，这样就要少很多时间，】

【就比如打竹泥，我们可以先用碾子碾碎，然后在放进石臼里面打，当然不用手打，到时候我做一个省力的工具，这样就可以省时省力，】

【先不说这些，等确定了要造纸，我在把要用的工具样子画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大量生产了，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如厕纸要有便宜的，让我大越所有的百姓都能用得起纸，】

听了余春兰的话，燕无邪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余春兰，心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农家女，竟然有这样大的见识，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一个农家女，竟然有这样的见识了，）

赵家新道，

【春兰妹子，你觉要卖多少钱，才能让所有百姓用得起？】

余春兰想了想道，

【这个呀！一个铜板一斤怎么样？最多两个铜板一斤，不然老百姓是不愿意花铜板买的，毕竟有用习惯了的东西，而且不用花铜板，】

赵家新道，

【这么便宜，如果真卖这么便宜，是要亏本的，】

余春兰道，

【又不是只卖便宜的纸，我们可以分几个等级呀，最便宜的是卖给百姓的，这个不求赚钱，只求保本，当然十斤也可以赚一两个铜板，】

【然后就是贵一点儿的，针对的就是地主，小商小贩这种小有资产的人家，中等的就卖给商贾，官员这些有钱的人家，再好一点儿的，就卖给大官，然后就是最好的，这种当然是贡品，皇宫专属，】

【这样一来，何愁赚不了银钱，这个就要考虑用料成本的问题了，这可以用来造纸的东西就很多了，比如竹子，桑树，各种树木，树皮，各种麻皮，稻草，麦秆，甘蔗，棉花，还有山中各种藤蔓，这些都能造纸，】

【当然，还有或许别的东西可以造纸，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这个就需要大家去慢慢发现了，】

余春兰话落，四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余春兰，

赵家新道，

【别的东西还好说，要砍树造纸的话，成本太高了，而且按照大越律，砍一棵，种一棵，这样一来，还不待树长成，树就已经被砍完了，】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而且是严重的问题，

燕无邪道，

【不是还有各种藤蔓，以及各种稻草和麦秆吗，这个东西有些是一年生的，只要大量种植，何愁没有原料，】

余春兰看了看木盆中的竹浆，见可以舀纸了，就将绣花绷子放进木盆，轻轻的摇匀，然后把绷子拿起来，

只见水流进木盆，竹浆均匀的铺在纱布上，成了一张最初的湿纸，待水流得差不多了，余春兰拆开绣花绷子，把纱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余春兰道，【等干了，就知道成功没有了，当然为了赶时间，我这是简化的，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毕竟来不及了，没有时间了，等会儿我口述，你们来写，把详细的步骤写下来，】

赵家新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纸的颜色看着不对了，像是草纸的颜色，这还有竹浆，我也来试试舀浆，】

听了赵家新的话，余春兰把绣花绷子上好，递给赵家新道，

【为了赶时间，我没有漂白，做出来的纸当然有颜色了，竹子在打浆之前要用石灰水泡上两个月，泡过以后打浆更省时省力，】

【打浆以后还要洗涤，漂白，然后才是抄浆，舀纸，】

赵家新学着余春兰的样子，舀了几张纸，燕无邪，余志文和余志宏也试着舀了几张纸，

不一会儿，木盆里面的竹浆就被舀完了，看着桌子上的十几张圆圆的纸，随着时间的流逝，水分已经去了八成，

余春兰双手轻轻的拿起纸，把他们放张屋檐下的竹竿上晾着，

余春兰道，

【几位哥哥，觉得这造纸能做吗？】

赵家新道，

【能，当然能做，不过我家没有那个实力，保不住，所以只能参一股，】

赵家新话落，看向了燕无邪，意思很明显，你怎么看？能不能做？

燕无邪道，

【做是能做，不过里面的利益太大，我也不能独食，这个只能交给朝廷，然后我们从中参一股，这样一来，事情就很麻烦了，】

这的确很麻烦，一旦交给朝廷，那么有许多官员就要掺和进来…………

余志文道，

【那现在这些造纸的世家，他们是怎么保住的？】

燕无邪道，.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不管哪个朝代，世家都是掣肘的存在，皇家也要对世家忌惮三分，】

余志宏道，

【那分化瓦解世家不就可以了，干嘛还留着他们蹦跶？】

燕无邪道，

【历朝历代君王都想瓦解世家，但是谈何容易呀！当年高祖撤销封地制，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世家………】

这世家比封地动的利益更大，实行起来只会更难…………

余春兰道，

【我们何不把造纸的法子给朝廷，然后我们自己再单干，不与朝廷合伙，这样可以吗？】

余志文道，

【小妹说的有理，造纸也不是世家独有，我们把法子给朝廷，朝廷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不做，然后我们自己单干，这样一来，只要靠山硬，就不怕别人惦记了，】

燕无邪想了一会儿道，

【成，是个不错的法子，不过需要的工具，就交给家新了打造，京城也要一套工具过去，】

赵家新道，

【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交给我就是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粗暴的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商量怎么参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