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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谁敢议论你,哥哥便杀了谁

危玠俊美的面庞凑得是那样近,清洌的松香与海棠花香的甜软,萦绕在二人之间,凌玉的心头莫名一紧,心神摇曳间,他的唇瓣就要碰上自己了。

可他停住了,一动不动,嘴角的笑意却依旧,继续说。

“但愿小玉来生,再也不要碰到危玠了。”

凌玉心头震惊又诧异,这句话,竟然是从危玠口中说出来的。

这太离谱了。

小玉来生,再也不要碰到危玠了……

这头恶狼……也会讲出这样的话吗?此刻他昳丽的凤眸一眨也不眨的瞧着自己的神情,温柔的恨不得能让人溺进去,凌玉开始眨眼,不敢面对他,眼睫轻颤。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快了一拍,快到,就像八岁那年,阿耶抱着她在一匹黑骏马之上,驰骋猎场的时候,那般得快。

有够莫名其妙的,怎么就会这样的头晕心悸呢,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样的情绪并不是害怕所致。

凌玉别过头,不看他了,或许这种情绪就会缓解。

没成想,手一紧,那人竟是趁机与她十指交叉起来,还越握越紧。

须臾,他兴奋地抬起这只手,还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做人,总是这么失败,看来来生不能做人了。”

“啊?”

凌玉愣了一下,刚转过头,危玠就垂下脸,在她的面颊偷亲了一下,松香由浓变淡。

“来生做小玉的小狗好不好,就能日日见小玉展露笑颜了。”

凌玉的睫毛……真得晃颤得厉害。

他到底在讲些什么!哪有人不愿意做人,要当小狗的……

她垂着眼,讲话莫名有些磕磕巴巴:“修建书院是好事,千秋宴就不用办了。”

危玠又执起女郎的小手,薄唇贴近那手背柔嫩的肌肤:“怎么不用办,小玉的福泽洒遍神州万里,当然得受万民景仰,到时候,哥哥与你一同出席。”

可危玠没有再得到回应。

凌玉一言不发,似乎已经睡着了。

危玠的手轻揉抚上她的乌发,他想,只要凌玉乖乖待在自己身边,他一定能想到办法来弥补他们之间的裂痕。

……

转眼便到了三日之后。

快到傍晚的时候,金色的光晕洒入大殿,凌玉坐在梳妆镜前,宫宴开席的时辰已经很近了,可她还没有开始梳妆。

危玠踏入大殿时,瞧见的便是女郎孤零零一人坐在盈盈夕阳中,乌发柔顺洒落在肩头,愣怔的瞧着镜中的自己。

“千秋宴快要开始了,宾客们都已经在宴席上等你,怎的还不梳妆?”

男人修长的玉指搭在女郎削瘦的肩头。

凌玉似乎是才被惊醒,抬眼,便与镜中男人眸光相撞。

见她一动一动,漂亮的眉眼间藏着似有若无的哀伤,危玠手轻轻摩挲那绸缎似的黑发,道:“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你二兄那边我会解决,你跟随我一同出席,只要有我在,无人敢置喙你半分。”

凌玉轻轻叹息了下:“你我一同出席,这不符合礼法。”

危玠弯下腰,薄唇贴在她小巧的耳垂之上:“以后这样的场合还会有更多,你不能一直像只小鸵鸟一般的躲着。”

凌玉便问:“你难道就不在意会有风言风语流出吗?”

“不在意,”危玠说的漫不经心,修长的指间捻起桌上的一只耳珰,轻抚一般触上她的耳垂,“外人的话,我从来便不在意,人生在世又不是为别人而活,该接受的是世人,不是我们。你看,在金玉殿,有哪个宫人敢议论你我之间的事,强权手腕之下,流言蜚语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银丝轻轻穿过耳孔,耳珰便挂了上去,同时擦过她耳畔的还有男人低沉的嗓音:“谁敢议论你,哥哥便杀了谁。”

他说的轻巧似杀鸡杀猴,却又沉稳至极,掷地有声。

凌玉不满的推搡了他一下。

危玠就笑了,低低地笑:“我的小玉比起才及笄那会儿,好像完全长开了。”

凌玉撇撇嘴,他又没见过自己及笄的样子。

小公主哪里会知道,自危玠抵达北疆之日,便日日有快马加鞭的侍卫,将来自长安的一幅幅画像,送至他的书桌前。

从来没有别人,幅幅都是她。

相较于刚及笄时略显青涩的少女美貌,小公主已经真正长大了。她满身的风华与窈窕,已从一个好看的少女,成长为勾魂摄魄的绝色女郎。

帝国的明珠,就算她面不露笑,那眉眼清清淡淡随意一转,就似山中雪玉,又似秋水流波。乌黑云鬓,水红唇瓣,云缳楚腰,出落得越发妩媚,祸水之姿掩都掩不住。

谢灼将头埋在她颈间,贪恋的吮吸那甜软的馥郁,如果可以的话,他要将她绑住藏起来。

铺天盖地的欲望席卷而来,耳边无数声音叫嚣着让他不要再抑制天性,它们魅惑他,劝说他——

“别再克制了,去吧,去强迫她,去摧毁她。在她逃走前,将她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变得和你一样,她才会爱你。”

“若不能,那就杀了她。”

危玠喘息声渐重,内心撕裂的快要癫狂。

耳边,一阵甜软的声音打破这一切,女郎的声音轻轻响起:“皇兄?”

危玠蓦然张开眼,不、不能这样……她是小玉啊,是他仍活在世间的唯一理由,为了她,他可以打破天性的束缚,她可真好啊,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人。

所以,我怎么能有摧毁她伤害她的想法?我真是个不可饶恕的坏人……

错了,一切都错了,他不要她变得和他一样,他绝不会让她的心被染黑,哪怕是分毫,她天生就该永远快乐幸福。

若她被他毁掉,那他就该去死,该死无葬身之地。任何人试图毁掉这份美好,都该去死。

心跳咚咚作响,身体上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酥酥麻麻,强烈的心慌与错乱,危玠尝试着与自己心中那总是不受控制的恶鬼做斗争。

良久,他才缓缓从魂不附体中清醒过来,直起腰,嘴角勾起的笑意有些苍白:“去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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