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劫狱
薛淮云浓眉一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而薛文清注意到薛淮云的神色,不想一场好好的宴席被这么破坏了。
于是板着脸训斥薛文翰道。
“你关心这么多做什么,现在还是多事之秋,淮云身上虽没其他任命,但保不齐陛下突然派发什么任务来,他已够辛苦,你这个父亲也不关心他的身体,只在这添乱!”
这话训斥得有些重了,只见薛文翰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
他如今在府里的地位越来越低,连自己儿子的事都管不了了。
可众人都觉得他活该。
儿子不争气时,他半点不关心,如今儿子一旦争气了,又舔着脸往上贴。
这副做派凭白令人觉得倒胃口。
若不是同为薛家人,且是一位长辈,恐怕早已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不过就在这时,薛老夫人迟疑的声音忽而传来。
“文清,我觉得......文翰说得倒也没错,如今淮云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该相看了,当然,我不是说现在,等朝中这件事风头过后可再替淮云相看......”
薛文清听了下意识看了薛淮云一眼,见他不为所动,思索片刻,便道。
“母亲,还是看淮云的意愿吧。”
“淮云,你是什么想法?”
话落,他便往薛淮云看去。
一时堂内众人都不由将好奇的目光放在薛淮云身上,其中有一道目光尤其紧张。
虞夫人斜眼瞥了眼身旁的人,毫不意外,见她浑身紧绷,眼神也不知不觉露出一点端倪。
见此,她心里无奈叹了口气,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同样看向众人视线中心的薛淮云,心里无声说道:薛六郎,让我看看,你是否有决心顺着自己的意愿来。
而薛淮云知道众人都在暗暗打量他,而今日他也必须做一个表态,不然之后此事必然不会终止。
其实,他本来没想在今日就说出自己的心思,毕竟高煜还未伏诛,三皇子一党还未倒台。
因此此时不是一个好时机。
但如今家人都问到眼前了,薛淮云也不想就这么敷衍过去。
他答应过她,他不想让她失望。
回程时的最后一面,她眼底的期望和心底的心思他都能感受得到。
而且她之前还不顾自身安危帮了自己。
如此深情重义下,他如何能辜负,也绝不能辜负。
只是单这么想了会,薛淮云的心境便不平静了。
他稳了稳呼吸,抬眸看向淡然注视着自己的薛文清,一字一顿道。
“伯父,我已有心上人,所以你们不用担心,等朝中事一结束我便会向她提亲......”
听此,众人不免惊讶。
紫宸殿论功行赏时,薛淮云用此回答拒绝陛下,他们还以为这是薛淮云拒绝陛下的借口,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对此,薛老夫人和薛文清等都接受良好,既然儿郎有心上人,那也无需他们再插手了。
只是......
“淮云,你那心上人是谁?可别是那小门小户的女子!”
一道略失态的声音忽而突兀响起。
薛淮云看过去,却发现是自己便宜父亲薛文翰。
此时他眼神带着慌乱和苛责,好像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薛淮云完全不想理他,不过薛老夫人却在意此事。
她先是冷瞥了一眼薛文翰,随后笑了起来,和气道。
“淮云,别理你父亲的话,你有心上人,我们自然很高兴,不过我们也很好奇那人是谁,若是我们认识的人,可否带来我们眼前见一见?”
薛老夫人这话说得很妥贴,并未追问薛淮云心上人的身份,而且她只提出见一见,这个要求薛淮云也无法强硬拒绝。
毕竟迟早要见的不是吗?
薛淮云下意识隔着屏风看了对面一眼,可遗憾的是,匆匆一瞥并未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许是被人挡住了。
此时众人都打趣地看着他,眼中好奇他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而薛淮云放在膝上的手渐渐蜷起,他心里开始下定决心了。
但当他正准备张口道出那个名字时,堂外忽而传来急促的通报声。
“郎君,不好了!牢狱传出消息,说......说三皇子被人劫走了!”
听此,薛淮云的心顿时一沉,原本心里想的也瞬间抛于脑后了。
......
近日,京城屡屡发生大事。
先是周元帅领军凯旋而归,再是紫宸殿论功行赏时周元帅揭露沙城县令通敌卖国和倒卖常平仓粮食。
而后一件事可谓是牵扯极大,连一向名声好的三皇子都牵扯进去了。
听说后一件事的指使人正是三皇子,因他不想看弟弟五皇子成功积攒军功,因此为自己声望着想,他便一狠心下死手。
通过蔡县令之手与北胡人坑灭梁军,此举实在置万民生死于不顾。
这样的人竟有可能成为一国之君。
但也有人反驳说这一切都是那沙城县令污蔑。
因那县令贪婪至极,因山高皇帝远,无人严加看管,他便打起了常平仓的主意。
结果最后事发被三皇子发现,于是自保之下这才陷害三皇子。
总之这两种言论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谁也没想到,最后竟发生劫狱一事。
那岂不是说在通敌一事上三皇子并不是无辜的。
经此一事,京城内人心惶惶。
对劫狱一事,圣上自然大发雷霆,听说差点当场晕倒。
之后他下旨令京中最精锐的禁军前去捉拿朝廷叛犯高煜,并放出消息,若有人敢包庇叛犯,直接诛九族。
同时圣上为鼓励京中百姓协助禁军捉拿叛犯,直接张榜下重金悬赏。
而此令不限京城,全国各地通用。
有圣上此令,果然有不少百姓或游侠开始自发寻找叛犯高煜。
几日后,凉冀两州交界线处。
薛淮云追着劫狱之人留下来的线索一直到了华英县境内位于山坳处的村庄。
这里的村庄因处在山沟沟里,因此常年不见生人。
土生土长的村民甫一见到一队骑着马急行而入的陌生青壮年男子,心里不由又惊讶又害怕。
领头的薛淮云随口叫住一位面庞黢黑的村民,尽量温和道。
“老丈,你有没有见过陌生人路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