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
天色还没有黑,周老爷子就发现秦烟一直发呆的看着门口,被发现了,又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丫头啊,这么等得什么时候,直接给他打电话。”
“先生说会过来的。”
秦烟小声解释。
周老爷子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
果然没过多久,陈宗生就过来了。
秦烟却没那么热情的上前,周老爷子第一时间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和,猜测到应该是闹了小矛盾,就赶紧赶两人离开了。
“行了,一会就有人过来了,烟烟在这里待了一下午,赶快回去吧。”
陈宗生暖暖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去穿外套。”
他走到老人家床边,“医生那边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还能回去过节。”
周老爷子点头,“好。”
“你们也早点回去。”
出了病房,秦烟说,“后天我也来接外公回去吧。”
陈宗生领着她往停车场去,边走边说,“后天出发,你先去基地待一周。”
这是早就答应好的事情,秦烟也不好反悔了。
回了湖景别墅,女孩噔噔噔的跑上了楼,陈宗生慢她一步,他的腿长,踩台阶的时候能一下子跨两级,只是因接电话被秦烟抢了先。
秦烟先回的房间,准备把厚衣服脱掉再去书房,然后就被桌子上的花篮吸引住了目光。
各种花都有,种类多,但是搭配的很有特色,不至于让人眼花缭乱的,秦烟走近,又从里面摸出来张卡片。
男人遒劲有力的字体张力十足:烟烟,不生气了好不好?
秦烟坐在地毯上,拿着卡片傻笑。
门打开,男人从门边走过来,宽大的身体很轻易的把女孩拢在怀里,在她额头亲了亲,“不生气了,嗯?”
秦烟的眼睛里闪过细碎的笑意,看着那张卡片,“我考虑考虑吧。”
陈宗生低头亲她的唇,秦烟承受着,也回应,她很喜欢做的事情,都是不吝啬表达的。
过了一会,陈宗生抱她去了浴室。
洗过澡后,陈宗生帮她吹干头发。
秦烟拿着手机跑到床边去了。
陈宗生放好吹风机,拿着毛巾走过去,“现在去书房,别一会又闹困不想写了。”
秦烟坐起来,手臂去搂他的脖子,陈宗生接着她,盯着人看了一会,然后啄了下她的唇瓣,下颌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了些,“今天不行,先去把课听完。”
女孩小声的表达着不满。
“乖,先把今天的事做完,你自己答应的,拖到现在了。”
女孩嘀咕,“不想自己走去书房。”
陈宗生便抱她去,但是到了书房,就不会再什么都由着她了,听课的时候就得有听课的样子,边听边玩手机这种行为是绝对被禁止的。
不过,这孩子虽然有时候是闹腾些,但是该听话的时候也是非常听话的,这会听课就很认真。
陈宗生看了她一会,就出门去了。
……
总共就两个小时的课,再开倍速,看得也快。
最后就是检讨书,秦烟心里还是不认为自己错了,因此写的时候半个小时后都没有写出来二百字。
她打了个哈欠,感觉到困了。
到后面,就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陈宗生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过来看看她,然而迎接他的是已经呼呼大睡的人。
男人的眸底划过一抹无奈。
这几日,秦烟一直睡的都很早,这时候,也是到点了。
他走过去,拿起女孩写了一半的检讨书,字还可以,就是内容,他没看出来她有诚心认错的意思。
但也没有再喊醒她,抱着她回了房间。
……
这次秦烟是自然醒的,旁边已经空了,她爬起来,洗漱完后,先去健身室做了一会运动,才重新换了一套衣服下楼。
陈宗生在餐桌旁看报纸,见她下来,笑着说了句,“难得。”
秦烟看了看已经没什么痛的左手,自己倒了杯温水润润嗓子,有种松弛而又自得的意思,“我就说我想起来的时候是能早起来的。”
陈宗生笑笑不说话。
秦烟喝了水,放下杯子,瞄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的阿姨,然后起身跑到陈宗生身边坐着,她矜持又大胆的凑到男人身边耳语,“先生,那个……”
陈宗生挑眉,“什么?”
秦烟的脸微微红,气愤说,“你是故意的?”
陈宗生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脑袋,算作安抚,“先吃饭。”
吃完了饭,这人又电话不停的,秦烟郁闷死了。
陈宗生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搭在秦烟身后的椅背上,身子略微后仰,随适的姿态,“周老和你这样的说的?”
“我也没听他讲,我能感觉到,老人家心态还是不错的,到底也是高龄了,有些事不可避免,想要祭拜一下祖先就祭拜吧,这时候人也都在,不费什么事,让人安排就是了。”
“好,那就到时候再谈。”
挂断了电话,陈宗生才有空分出些注意力给他的小姑娘,到底面皮薄的,不好讲,逗一下也就罢了,陈宗生伸臂把她抱到怀里来,抱着她上楼。
然而是她自己求的,一次之后,怎么就不肯来第二次,陈宗生哪里肯依她,他自己也忍着几天了,到底没全顺着她。
半下午的时候楼上的动静才停下,饭是直接送到楼上的,喂着女孩吃完,才让她睡下。
陈宗生离开湖景别墅的时候已经有五点了,没去公司,直接去了医院,让林助理把要签的文件也都送过去。
……
医院内,梁元荣见到他,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陈宗生说,“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
梁元荣见他春风满面的样子,鼻子哼了两下,才开始说正事。
“也有几个人不同意的,怕祭祀一过,就觉得老人家没有了憾事,也挨不了多长时间了。”
陈宗生点了根烟,他现在很少抽了,也就几天一支,放下打火机,吐出一口烟雾。
“你那两个舅舅是什么意见?”
梁元荣淡淡道,“你觉得他们能是什么意见?”
舅舅的本事还没有外甥大,梁元荣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说周家门槛高的,恭维的到底也是周家的几个外甥。
梁元荣同意,周家本家的人嘴上也会跟着同意,但是心里想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哪一天,到旁人跟前了,再说一句,他一个外甥还管这边的事,倒有点多管闲事的意思了。
陈宗生在烟灰缸里掸了下烟灰,平声说,“也只是为着老爷子一个人而已,等老人家百年以后,这门亲戚走不走还不定,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大姨母也没什么意见,许家那边也听大姨母的,就我妈这边,我是和她谈不了了,每次一见她,问的最多的就只有一件事。”
陈宗生轻笑,“你还真不打算定了?”
梁元荣翘着腿,“没遇见合适的,再说吧。”
“行了,我替你去说。”
梁元荣调侃,“你别以为你就轻松了,保不准她拉着你提孩子的事情。”
陈宗生没怕这个,只是说了一句,“那是不能让你母亲和烟烟单独见面了。”
那孩子好不容易这两天消停点了,别再被梁母给勾起心思了。
……
既然定了祭拜的事,回到病房里,也就和周老提了。
老人家很高兴,又道,“其实我心里也都明白,估计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到现在才提,也是怕你们担心,但是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到老了,谁都有这一遭,趁我现在还能动,了了这一桩事。”
“主要啊。”周老看着陈宗生,“你们外婆,去的时候都念着宗生的婚事,我也想亲口告诉她这件事。”
陈宗生点头,“这是应该的。”
周老又看向梁元荣,愧疚道,“只是叫你们难做了。”
孙子和外孙,在老人家心里都是一样的,但是老一辈观念,周老的事就该是周家这边的晚辈拿主意,然而周家年轻一辈却不抵周家嫁出去的这几个姑娘的孩子有本事,处处被压一头。
最后拿主意的就成了外孙。
说到底也是钱的事。
梁元荣说,“这没多大的事,我不是在意这个的人,您不用在意,您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好好养身体,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周老点头。
他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几个外孙都很优秀,也算是他这一辈子的福。
……
今晚病房里有周家的人守着。
在那里待到八点多,陈宗生就回来了。
一天没去公司,耽误的事情还不少。
把东西放在书房,陈宗生才回房间,秦烟还在睡,脸上粉粉嫩嫩的,抱着被子,睡的东倒西歪。
让佣人把熬的粥送上来。
陈宗生把人捞起来,喊她的名字,“烟烟。”
秦烟睁开一下眼睛,又闭上,在他怀里找个位置,继续睡。
“先别睡,吃点东西。”
陈宗生拿起桌上的碗,一手环过她的脖子拿着碗,一手用勺子舀了一些,吹凉了才喂她。
等碗见了底,才让她继续睡。
陈宗生去书房处理今天的事。
……
秦烟是半夜里醒的,就是做了个梦,朦朦胧胧的意境,然后她自己睁开眼睛了。
房间里很静,空调工作的细微声都清晰可闻,她躺在男人怀里,脑袋动了两下,便爬起来一点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凌晨三点。
她把手机声音调小,也不乱动,怕弄醒睡着的男人,就自己玩了一会手机,一直到外面天微微凉,玩困了,再把手机放回去,重新回到男人怀里继续睡。
过了一会,觉得不对劲,又抬头,发现陈宗生正看着她。
“什么时候醒的?”
秦烟闭上眼睛,重新睡。
陈宗生起了身,把被子给她盖好。
“再睡会吧,下午让老林送你过去。”
秦烟又拉住他,“先生你可不可以送我去?”
“下午有场会议,时间比较久。”
秦烟也没有再坚持,“好吧。”
“嗯,中午我回来陪你吃饭,等你回来去接你,好吗?”
秦烟乖乖点头:“好。”
陈宗生去洗漱,洗漱过后,重新换了衣服。
穿戴整齐,从衣帽间里出来,到床头柜上拿起手表戴上,低头对秦烟说,“也不要赖床太久了,早点起来,把饭吃了。”
“行李箱我让阿姨给你收拾了一下,你看还有什么要拿的。”
被子下的脑袋动了动。
陈宗生俯身,指腹擦了下她的眼睛,见她这会是真困了,“你昨晚到底几点醒的,一直玩手机到天亮?”
“没有,就两个多小时。”
陈宗生问,“你玩的什么?”
“……游戏。”
陈宗生蹲下来,看了看她的眼睛,都有点红了,“再有下次就卸了,眼睛都要熬坏了。”
秦烟怕真被卸了,赶紧点头。
“睡吧。”
……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秦烟才慢悠悠起来,从衣帽间里拉出那只箱子,佣人阿姨在里面放了不少厚衣服。
秦烟拿出来几件,又多放点吃的进去,然后拉上拉链。
她抬头看了下表盘,赶紧跑去洗漱了。
秦烟下楼,门外车子正好停下,几分钟后,男人从外面进来。
陈宗生在门口看到等待他的女孩,落在秦烟因为他回来而出现笑容的脸上,他也跟着笑了一下。
这样的事情在秦烟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之后很常见,每天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在他以前认为,冰冷的,只是住处的地方,也渐渐地有了家的感觉。
这种只是因为一个人就改变的心境,是曾经,他不曾接触到的。
他一直尝试让这孩子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多交些朋友,企图让她回到正常人的社交上去。
但只有他知道,在他的心底,他也有过不理智的想法,想让她只乖乖的待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每时每刻依赖的人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吃饭时,陈宗生问她,“衣服都收拾好了?”
女孩的大眼睛望着他,“嗯!”
“那里不比家里,训练的室内也没有暖气,天气冷了,自己也多添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