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公孙胜的法术

扈三娘问林冲道：林大哥，你说说公孙道长这个人怎么样？

林冲道：公孙道长是梁山上，我最敬重的人。他这人一身本领，拳脚功夫也颇有见地，更加上道法高深，能够呼风唤雨，腾云驾雾，是个半人半仙般的人物，让人心生敬仰。

公孙道长为人谦恭，对头领们都是一视同仁，不分高低贵贱，这非常难得，所以我非常敬重他。

扈三娘道：那你说公孙道长有这么高深的道法，大可以有一番作为，为什么他却推举晁盖做头？

而他自己却没有当头领，以他的法术，别说当头领，就是带领大伙儿杀奔汴梁，实现改朝换代，恐怕也不是难事吧？

林同道：这你就又错了，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历史上从来没有依靠法术，能取得天下的。

像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张角号称张天师，那是多高深的法术，徒众上百万，都没有灭了东汉。

再比如以“五斗米”教著称的张鲁，在蜀中也有数十万的信徒，这么大的声势，最后还不是让曹操给灭了。

可见道法并不能助人成事，更不能改天换地，何况公孙道长的师傅罗真人，又是世外“仙人”，与师傅学道求仙，岂不比什么都强。

再说公孙道长，也不愿扯进世间的纷争，他对功名利禄根本就不感兴趣，所以他不肯当寨主。

扈三娘道：你说这些，我不很认同，但也不反驳。

我只问你，以公孙道长这样高深的法力，知道有十万生辰纲，这样的不义之财，他本领大的能够飞沙走石，又能换来黄巾力士。

劫走杨志押运的生辰纲，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为什么还要和晁盖等一众人马，前去劫生辰纲呢？

林冲道：对于这件事，头领们也都问过公孙道长，可公孙道长都是笑而不语。我猜测应该是这样的，是罗真人不许他使用法术。

你几时见过公孙道长，与人用过法术交手？公孙道长使用法术，都是在对方先出手的情况下，迫不得已使用的。

比如在高唐州破了高廉的法术，在芒砀山收服了樊瑞，打田虎时，破了乔道清的法术。从来都是别人先使用的法术，公孙道长才使用。

我听闻道法，这法术不能轻易使用，使用法术会折损阳寿。因为他是逆天行事，所以不能轻易使用。

一定是他的师尊罗真人，告诫他切不可以使用法术，不可以把法术用在不会法术的人身上，否则必遭天谴。

所以公孙道长在知道，有生辰纲这样的不义之财的时候，虽然他有一身好武艺，却觉得一个人没有把握，劫得了这份富贵，这才找了晁盖、吴用等人七星聚义，劫了生辰纲。

扈三娘想了想又问：你说，公孙道长为人有主见，做事又公正，那你说他是认可晁盖多一些，还是认可宋大哥多一些？

林冲道：这点不用问，公孙道长自然是更愿意结交晁盖。晁盖他们七人上山后，在梁山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公孙道长从来没说过，想要走的话，可是宋江才来不久，公孙道长却要回山探望师傅，你道这是为何？

还不是看不上，宋江和军师那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想要架空晁盖，公孙道长既然不愿管，世间这些俗事，那自然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若不是因为高镰在高唐州会妖术，梁山人马打不下高唐州，也救不了柴进，去请公孙道长帮忙，公孙道长恐怕就一去不回头了。

扈三娘道：大哥，你说这些都是事实，我也认同，但为何在晁天王临终之际，而且已经立下了遗言，说“谁能抓到射杀我的人，谁就是梁山之主”。

在晁天王的大仇还没有报的情况下，公孙道长为何和吴用一起劝进，劝宋江当寨主？而且林大哥你也劝进，你能说说，你和公孙道长是怎样想的吗？

林冲苦笑道：嗨，这怎么又牵扯上我了？和你说说倒也无妨，其实我与公孙道长，想法都是一样的。

在当时的情况下，宋江一伙人都想劝进宋江，即便我和公孙道长两个人不表态，宋江还是一样能当上寨主。

处在我与公孙道长的位置，如果不说话，就彻底的得罪了宋江，而且这样得罪人，还改变不了，宋江必然当上梁山寨主的事实。

那你说我与公孙道长，何苦还要得罪宋江呢？不如卖个顺水人情，大家表面上一致拥护他当寨主，如此而已，这又有什么难理解的？

其实公孙道长这个人，还是很有主见的，一般他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晁盖为报宋江的恩情，要去江州劫法场时，吴用不想去，还得找一个借口，而公孙道长不想去江州冒险，就一言不发，直接表明态度就是不愿意去。

吴用就以怕秦明作乱为名，说动晁盖，让我们留守山寨。结果公孙道长、吴用和我都没有去江州，当然，我没有去，还要感谢吴用军师。

林冲接着又道：从招安以后，公孙道长就一直要走，只是耐不住宋江的纠缠，才勉强答应继续留在队伍中，我看公孙道长，说不定哪一天还是会走的。

他已经看透了宋江，不管以后如何，和宋江这样的人在一起，都不是他喜欢的生活。

扈三娘道：公孙道长是闲云野鹤，人家还有一个罗真人可以投奔，不像我这样苦命，只能窝在这个行列里，苟且偷生，没有自由。

林冲道：有些事多想无益，我还不是同你一样，咱们都是风浪中的小舟，风中飘荡的柳絮，由不得自己做主。

希望战事尽早结束，咱们就可以告别这个团体，恢复自由身了。到那时，希望咱们能比邻而居，喝酒聊天岂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