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都不想成为怨种!不堪一击的儒学子弟
张楚看着他们的样子,手指轻轻勾了勾眼角。
“至于吗?”
“别噎着。”
“吴娘,再去拿几个包子来。”
张楚吩咐。
吴娘立马匆匆去了。
秦怀道,房遗爱和尉迟宝琳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回张楚的话了。
嘴巴里塞得满满,全是羊肉的香味,然后再大大的喝一口浓稠的粥米,三人的脸上可以说是露出了宁愿去死的表情。
太爽了!
真的是太爽了!
昨日的噩梦也让他们感觉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了。
吴娘端着一筐包子回来了,放到了桌上。
“大哥。”
秦怀道用力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子,他顾不上擦嘴,有点难为情的望着张楚:“大哥,我能送几个回家吗?”
“阿娘还有阿耶他们今天早上也 不过就是喝了点水充饥。”
此话一出,房遗爱和尉迟宝琳也是连连点头:“大哥,你家的包子太好吃了,我在长安都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阿娘和阿耶绝对也没吃过。”
房遗爱抿了下嘴角,望着筐子里热气腾腾的羊肉包,已经伸手开始往袖子里放了:“大哥,我家和他们家还不一样,你知道,这几年他们依靠大大小小的战役,搜刮了无数战利品,家底丰厚,可我阿耶不行,向来就是依靠着陛下封地和俸禄过活,算是最清贫的了。”
“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娘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
“就连我小时候的长命锁也拿走了。”
房遗爱说这话的时候,嗓音抽泣,真是强忍着泪花没有落下来。
张楚嘴角抽了抽。
“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房遗爱胡乱的擦了下眼角的泪花,猛地抬起了身子,对着张楚咧嘴一笑:“大哥,不这样做我娘能抢到第三名的姓氏?这已经很靠前了,我阿娘很满意。”
“她高兴就好。”
张楚瞅着三人,挥挥手,再让吴娘去拿一筐:“你们·······”
“虽说我不让你们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可不妨碍你们劝一劝。”
秦怀道的胸膛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大哥,这不是劝的事情。”
“前十之内,总不能一个国公的名字都没有吧,其实我还挺支持我娘他们的。”
“是啊。”尉迟宝琳用力附和点头:“大哥,当你说出前十名的名字镀金之后,这就已经和骗不骗,坑不坑没关系了,这功德碑所赋予的意义已经远超过所拥有的价值本身了。”
“我们这些国公府联合起来,能从世族大家手里抢下来一个,今后起码走路照样可以昂起脑袋,如果一个影子都看不见,今后真的是能被人笑死。”
张楚看着他们的模样,刚刚还在为自己家的而伤心,说起来这件事却又全部同意甚至还都带着骄傲。
看上去比较矛盾的情绪,但张楚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轻轻叹了口气,张楚突然觉得,万贯的起始点,都低了些。
这,或许就是大唐人的执着。
大唐傲于诸国之巅峰,自然大唐的这些贵人们就会觉得自己也应该站在别人的脑袋上。
大唐人追求极致的浪漫。
张楚很清楚,长安中肯定有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场骗钱的把戏,但是这场戏进行的太顺利了,以至于已经赋予了它其他的意义。
或许一个名字并不重要,但大家都疯狂追求的这个过程却很重要!
张楚望着三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大堂,轻轻一笑,摇摇头,端起了自己的粥碗。
没多久,秦怀道他们三人便再次折返了回来。
正巧,李泰也到了。
“走。”
“国子监!”
张楚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四个人出了门。
慈恩寺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地,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再敢质疑这件事了,甚至于捐钱了的这些世族大家,长安勋贵,也开始更主动的为玄空包装,为慈恩寺宣传。
这样会更显得他们的名字雕刻于石碑上的价值更深沉,更浓厚。
说真的,这让张楚真切的明白一个道理。
别管你是不是朋友,只要大家有共同的利益,很容易就会为同一件事而呐喊和奔走。
自己需要他们的钱,需要慈恩寺成为长安最宏伟,甚至于全大唐佛门寺庙的执牛耳者,需要玄空成为领导佛门的存在!
而他们需要更大,流传更广的名声和名望。
这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甚至于张楚都感觉,这群家伙并没有亏多少。
当然,这也只是仅限于前十能够镀金的存在。
那些捐献了大量金银,名字却无法挤进前十的存在,他们确实是有些亏。
就比如一个美女主播,可以和前三的大佬出去旅游,如此在水友眼中,甚至于在所有人眼中,最大的怨种并不是前三大佬,而是榜四!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不过,现在慈恩寺筹备收纳捐款的时间还没有结束,玄空说,当佛像停止生长的那一刻,便是筹备结束的那一天。
所以,究竟鹿死谁手,现在还不得知。
经过昨日的激烈厮杀和比拼,虽说大体上出现了轮廓,可万一在最后关头有偷鸡成功的呐?
这谁都不好说。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后世各种排名榜单上都会出现,谁也不会想自己成为大怨种。
但,这些张楚现在已经不关心了。
反正不管他们到底是亏还是赚,自己绝对是最赚的那一个。
这就足够了。
走进务本坊。
张楚瞬间就觉得过往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自己身上。
秦怀道,尉迟宝琳,房遗爱和李泰四个人都向张楚身后缩了缩。
一个个青衫学子,一个个皓首夫子,一个个看上去就知道浸淫儒道不知多少年,抱着四书五经不松手的读书人······
他们的目光,都快要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大哥,我咋觉得有点不对啊。”
“务本坊当是大唐最负盛名的读书圣地,可是我现在怎么觉得,咱们像是一头扎进了狼谭虎穴。”
秦怀道抽了口气,他觉得脊背发寒的厉害。
“是啊师父,之前我在国子监求学的时候,从未感受过如此啊。”李泰拉紧了自己的领口。
张楚倒是一切如常,甚至还笑眯眯的朝一直盯着自己的学子打招呼。
这让那些但凡盯着张楚的学子们落荒而逃,用宽大的袖子遮着自己的脸愤愤离去。
谁都害怕让别人误会自己和张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到时候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张楚,民学,显然,这是所有自诩为读书人儒家子弟的公敌。
张楚也是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友好而又真诚的打招呼,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秦怀道他们四个人学的很快。
不再躲藏于张楚身后,见到有人不善的盯着自己,就回报以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然后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当然,几乎全都是不认识,先抱拳亲切唤一声:“吾兄近来可好?”
一句话,就能让原本还气势汹汹,愤怒无比的儒家子弟仓皇而逃窜。
这惹得他们哄然大笑,纷纷觉得可笑至极。
如此儒家子弟,还自诩为读书人,若是对着自己直接破口大骂他们倒还算是敬佩。
谁都想不到以子之矛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他们的盾牌给轰碎。
一个个的完全不敢也不会承担自己任何利益的损失。
或许,儒家子弟最看重的就是保护自己的羽毛。
害怕被别人认为自己和民学有关系是这样,害怕自己与张楚等人对骂而被其他人觉得不懂礼数有辱自己斯文也是这般。
他们都希望别人能这样做而大快人心。
但做这件事的人绝对不能是自己。
反正不论如何,只要牵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这群人,逃得比谁都快。
如此,大摇大摆的,张楚带着四人站在了太学门前。
国子监楼阁就在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