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以虚渡（9）

其他人觉得也该出发了，由星先回应了黄泉后，众人就去了流梦礁。

玩家几乎没敢耽搁，直接就去了流梦礁地图上，秋安所在的地方。

还是那个老地方——秋安落到那片忆域之前所在的车站。

黄泉和秋安一同在那里站立。

赶到秋安面前，波提欧率先说话，他很想说些什么，可万千话语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波提欧感受到了如今秋安的异样。

哪怕现在的秋安和平常无异，波提欧也感受到她和黄泉那几乎一模一样的感觉。

「虚无」。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有些感受到了，他们面色复杂，三月七更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大家，还是那么活跃呀。”秋安平和的微笑，“能看到你们现在还是很精神的模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放心离开吗？”波提欧想都没想的就直接说了出口。

明明他还想着，看秋安在匹诺康尼玩个尽兴，结果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

他根本……接受不了。

“对不起。”秋安很是自责的道歉，“我变成了这副模样，应该是没有了和你们同行下去的资格了。”

这句话让黄泉微微侧目，她不意外秋安这态度，也知道秋安心里其实也很不舍。

可惜，沾染了太多虚无，秋安注定要和她一样，要孤独许久，要忘记许多。

可她们依旧可以前进，这就是人活着的意义。

“怎么会呢。”姬子笑着上前，和以往一样，抬手温柔的摸摸秋安的发顶，“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星穹列车的一员。”

“……嗯。”丹恒也像是彻底接受了事实，他眼神多了些复杂的释怀，“资料室的书，想看的话随时找我。”

“本姑娘……本姑娘也可以给你发很多很多照片！要是那么快就忘记我们，本姑娘可是要生气的！”

低头的三月七没有看秋安，因为她现在眼眶红红，眼泪都要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就连声音，都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星张了张嘴，又陷入了沉默，但最后也还是问了出口，“我们能知道……你到底怎么陷入虚无的吗？”

“嗯，挚友，我们有知道事情经过的资格吧？”银枝的态度无比真挚，周身依旧亮闪闪的。

“……本来也有告诉你们的打算啦。”秋安弱弱的一笑，转头问了在后面的黑天鹅，“黑天鹅小姐，那个……你有没有空白的忆泡？数量要多一点可以吗。”

“……当然。”黑天鹅静静地注视了秋安一会，然后笑了。

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记录这一切的忆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得到了黑天鹅的忆泡，秋安闭上眼用额头把忆泡都轻轻碰了一遍。

因为有虚无的影响，秋安没有在这些忆泡上停留多久。

把记忆都安置在梦泡里后，秋安抬手，让忆泡都飘向了朋友们。

每个人都拿到了忆泡，只要有心感受，就可以看到秋安经历了什么。

但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是复杂的，秋安变成自灭者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太突然了，根本没有预兆。

或者说，他们还有一些事情并不知道。

如今，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就在忆泡里，可知道了之后，是不是就要和秋安分别了？

感受到有些压抑的气氛，秋安和黄泉对视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在看到黄泉点头后，秋安才笑着对大家说：“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在匹诺康尼陪伴大家一段时间。”

“而且我们不是永远都不能见面了呀，只要我还记得你们，我一定会偶尔来和你们聚一聚的。”

“我们这次分别，并不是永别，还会有再见的那一天的。”

“可是……可是……”三月七实在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明明我们来匹诺康尼，是想好好度假的，是想找到钟表匠的遗产的，可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就这么突然失去一个同伴，你让我怎么接受得了啊，秋安……”

秋安心里也不太好受，她知道分别的时候注定要面对这样的情况。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无措，而是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三月七。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是我可以坚强一点，就能和你们继续旅行了吧。”

“可是，就算我变成了自灭者，也还是大家的同伴，不是吗？”

“我们依旧相互珍惜，相互信任，尽管结局是令人悲伤的，我们也还是要继续前行的哦。”

“我一定会和大家经常联系的。”

“那你，那你一定要每天都给本姑娘打电话！”三月七抽抽噎噎的，眼眶也通红，“不然的话，本姑娘就要生气了！”

“嗯，一定会的。”秋安温柔的回答。

接着，她对列车组其他人鞠了一躬，再次表达了自己不能再一起继续旅行的遗憾。

“……没事的，我也说过了，你愿意的话，你就永远是星穹列车的一员。”

姬子的笑容也多了些苦涩，没想到匹诺康尼，还是有人再次下车了。

帕姆知道的话，会哭的很厉害吧……

“嗯，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欢迎你到列车上看看。”瓦尔特也沉稳的点头，但眉眼间的淡淡忧伤还是遮掩不住。

“谢谢你们……我很开心。”秋安笑容舒缓，接着她到了星的面前，“我也要和你说抱歉呢，星。”

“……这不是你的错。”星沉默了一会，才面色苦涩的摇摇头，“我相信你也不会想变成现在的地步的。”

“……是啊，我也想成长的，可惜我实在是太怯弱了。”秋安脸上的笑容也苦涩了一瞬，“但我依旧很高兴可以遇到你，可以信任你。”

“我会永远珍惜和你，还有大家彼此信任的喜悦的。”

和星道别完，秋安到了丹恒面前。

这次丹恒是先说话的时候那个，他轻轻摇头：“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因为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把你看成同伴。”

“哪怕道路不同，我相信你也会一直伴随着我们的。”

“变成如今的模样，我们或许悲苦，或许惆怅，但我们从未厌弃你，你永远是我们的同伴。”

“若是情况可以的话，就来列车上看看吧，智库有新到的书，也会第一时间发你喜欢的类型的。”

“……该说不愧是丹恒老师吗？”秋安心情复杂，但也依旧保持笑容，“那我就等着你之后发书给我看啦。”

“嗯，会的。”丹恒点点头，虽然看着平静，但也还是能看到他眼中的些许悲伤。

再接着，秋安看向了银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