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自责

“瞧，我刚才怎么说来着”诺娅露出了一丝嘲讽般的表情，却又带着一丝愉悦，像是嘴角上的一道涟漪，然而在迅速划过脸部的瞬间，又在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消失在眼波深处。

“看来大家都挺积极！”阿尔兰法吐槽道，但是她瞬间发觉了诺娅的异常。

只见诺娅的双眼凝结在那里，在瞬间迸射而出的对战名单里，她找到了尤莱亚的名字，仿佛就那么显眼，诺娅皱皱眉头，抿了抿嘴巴，露出了少有的忧愁。

“你怎么了”阿尔兰法好奇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诺娅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丝清冷的表情“只不过是看到了感兴趣的名字”

“谁的名字，能让你这么感兴趣！”

“你的问题太多啦，我的战斗，你只需要看着就行了，而且这和我无关的”诺娅嘴角上扬的轻松而不屑的弧度，只是有些踌躇的停留着，她的嘴角有太多的读不懂。

阿尔兰法突然想起来，也开始认同阿伊埃尔的话了，诺娅就这样的人，一只骄傲的龙，根本没有必要考虑过程，直接看结果就行了，诺娅她拥有这样的执念。

这种空前的傲慢也是对自身的肯定，诺娅没怀疑过自己的实力，纵使被现实撞的头破血流，也敢于面对任何困难，是所有奇迹的萌发点。

…………

“他怎么又回来了！”黛尔指着夏尔问。

只见夏尔托着绷带，好像忘记什么事般的极速朝夏洛克和黛尔两人走来。

“怎么了吗？”夏洛克疑惑的问。

夏尔的脸色凝重的回答“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尤莱亚，知道吗？”

“诺娅身边的那个小帅哥？”黛尔回答。

“诺娅的那个朋友，不是吗，之前和啃食者一战中也帮了很大的忙！”

夏尔点了点头“没错，是诺娅的朋友，他虽然是诺娅的朋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不一定是朋友，你要小心！”

“小心？”夏洛克失神的看了夏洛克一眼，好像看出了什么端详。

“什么意思，你身上的伤……难道是！！！”

夏尔没有回答，只是用沉默肯定了夏洛克的猜想，想起圣剑造成的伤痕，夏尔身上的伤果然是一致的。

“要说的只有这些，你好自为之！”

夏洛克冷笑“不就是输给了他就那么怂吗？我倒是想见识一下战神的实力！”

说着，夏尔立马泼了夏洛克一盆冷水“别逞强会死的，尽量避免和他的战斗吧，因为见识过圣剑才知道他真正的威力！”

夏洛克叹了口气“你就没有其他什么建议了吗？”

“没有！”夏尔冷冷的回答，接着再次纵身离开了，这次没有再转身回来。

“这夏尔，不就被打败一次就成什么样了”夏洛克不屑的吐槽道“战神啊，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这时候，一只颤抖的小手抓住了夏洛克的袖子“你小心点，夏尔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不是闹着玩的！”

一只手温柔的抓着黛尔的头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

诺娅来到一座森林前面，一座塔楼孤单的矗立着。

慢慢把门打开，外面的光瞬间将屋子照的透亮，无尽的黑暗，似乎是乞求神的保佑，也或许在躲避光明的救赎。

深厚的黑暗像是一朵绽放的黑色郁金香，一点光芒像是凝固千年的泪水，闪烁着琉璃的光泽，与这份黑暗一起连绵着，没有一点声音和气味，黑暗渐渐被吞没，直到完全泯灭，堕落深渊，零的眼睛在黑暗中行如猫一般闪着光。

“你从来都不开灯吗？”诺娅问。

“没必要开，光才会遮蔽我的双眼！”零冷笑了一声“你这次来做什么吗？有什么话非得当面说！”

“因为我怕你不说实话！”

“我说的句句真话！”零争辩道。

“那就把话说完，不然就什么也别说！”诺娅声音冷冷的，仿佛充满了对之前某些事的抱怨。

“如果你还是想追究夏尔的事情的话！”

“我看还是免了”诺娅撒了撒手“我从来不做解释的，而且同样的话也不需要再多说一遍了！”

零抿了抿嘴角，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想问，尤莱亚-米罗？”

“你没必要再来套我的话！”诺娅冷哼一声“你对他很了解吗？”

“谈不上了解”零轻轻的笑了一声“如果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死灵杀手的能力？”诺娅挑了挑眉头。

死灵杀手，作为啃食者的固有能力，通过身体的一部分进行寄生，连接他人的意识达到操控，而且最多可以一次性操控千人，虽然啃食者事件后，零已经被诺娅完全击溃，死灵杀手的能力下的产物也几乎已经被清除，但还有一些能够保留。

“共享视野，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诺娅笑了笑“不会被别人发觉吗？这点的叫偷窥吧！”

说着，零的脸色浮起一条自信的弧度“当然不会，别小看我的能力，不然你也不会留着我！”

“你以为我是看中你的能力吗？太肤浅了”

“难道不是吗？”零脸色难看的问。

“别自作聪明！”诺娅冷冷的瞪了零一眼“好吧，我一向不习惯解释，那么你的回答呢？”

“在大约11个月前，就是在你打败我后的一个月左右，太阳神阿波罗和她接触了，阿波罗和他进行了交易！”

“交易内容呢？”

零阴险的笑了一声“回到过去！一个富有幻想的愿望！”

“过去？”诺娅脸色微微凝固了一下，说实话，诺娅一直对尤莱亚没有太关心过，作为战士来说，是一把强力的武器，但是作为同伴来讲，诺娅从来没有仔细的了解过他的一切。

零把头瞅过来，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告诉我，你和尤莱亚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诺娅声线啦的很低，而且很阴沉，就仿佛喉咙里塞了块铁铅般。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零笑着，缓缓叹了一声“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再接着问！”

诺娅挑着眉头，缓和了情绪后，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零的身上。

零清了清嗓子“不过你以为以尤莱亚个人，阿波罗凭什么帮他，看实力，当时的他也不过三层解放，神域一抓一大把，看资质，虽然说资质是不错了，但是就凭这点远远不能入阿波罗的眼，而原因就是！”

呯一声，零把一个黑白分的方块放在桌子上“是能力，战神之力与琼奇之力，有意思，阿波罗也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对他出手，两者都是惊天之力，如果修炼完全，那股原力自然不是闹着玩的！”

诺娅大惊。

“阿波罗就是看上了他这一能力，即便是不久的时间也能快速的开花结果，将战神之力与琼奇之力进行融合，那么他将成为一个无往不利的最强杀手！”

“那不可能”诺娅一口否决“战神与琼奇本身的极大排斥，这使得他别说融合，就算同时使用这两股原力都做不到！”

零不屑的笑了一声“你没做过，但是阿波罗有他自己的方法，或许将他自身的灵魂当做容器，承载战神与琼奇之力的话也许会成功，但是副作用！”

诺娅瞳孔一缩“对自身的灵魂带来损伤！”

“缺失灵魂，直接体现在人格上，如同精神分裂般，记忆的缺失恐怕也更加明显，说不定也会慢慢忘记你是谁，哼，话说如此，但也成功了不是？他达到了四层解放，单凭实力，或许也远远临驾于你！”

诺娅皱了皱眉头“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时间不是唯一决定的，资质还有悟性，而且…”零冷冷的笑着说：“神域有轮回幻境的修炼空间，在外界的时间比例在于100：1，听说深渊之神的帝兰也在此修炼过！”

诺娅沉默了，她紧紧的咬着牙齿，就好像无端肆意的行使自己的愤怒，将恐惧施于脆弱的人，接着将怜悯寄于骸骨之中，用病态的笑脸去换取自由，用破裂的翼膜去换取垂怜，但是并不在乎，仿佛可耻的经历嗫取的干干净净。

人生最好的时光就是当你认清，所有的问题都是由自己而生，自己不会迁怒于任何人，不会怪罪于整个大环境，也不会归咎于各方势力，你意识到，没有谁才是命运的主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并不是你的敌人哦，而是一个危险的友人，正确来讲，慢慢摩擦出尖牙的他，开始伦为一件工具，而且是一把专属你的工具！”

“我？！”诺娅精神失措的看着零，在她使劲的用手指戳着太阳穴的时候，便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

“是的！！”零尖牙利齿道。

“不过这些都是阿波罗做的，要向他复仇吗？”

诺娅摇摇头“不必了，这是尤莱亚自己的原因，毕竟做决定的是他自己，不过……”

诺娅皱紧了眉头，眼神中充满了不解“让我奇怪的是尤莱亚参加神会的原因，神会里应该没有尤莱亚想要的东西！”

“也许是阿波罗的命令哦，这也是交易的一项，就像你隶属于了赫尔斯摩下，尤莱亚也成为了阿波罗的部下！”

“这是不一样的！”诺娅踌躇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零，他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懊悔。

“诺娅啊诺娅，你到底在干什么，是你把尤莱亚带到这里，你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他的想法，是你毁了他的生活，毁了他所向往的一切，他的未来甚至都改变了，他甚至还来不来想，就被你带入了深渊！”诺娅自嘲道。

我们相识于第二次元，即便那个时候你还是个不仅年龄还是心灵都很年幼的的小孩子，因为发现了你的异常我们带走了你，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我逐渐麻木的那个世界里，在真实与虚假都暧昧不清，充满混沌的世界，你一直是那么善良，为同伴倾心的做出一切是那时的我已经逐渐失去的东西，茫然的我看不清真实和虚假，但那时的一切对你来说自然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是你生活的地方，但是我却无情打压着，将愤怒悲伤与怜悯施加在你身上，你的世界有没有光我不知道，我却在无形中在你的世界里送来了末日。

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是朋友？是屠夫，是刽子手，诺娅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也许是一开始就策划好了，我一如往常说着残酷的话语，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诺娅这时意识到了赫尔斯会长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诺娅紧紧的咬着牙，无意识下，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

“你哭了”零显得十分惊讶。

诺娅长叹了一声“我是在后悔！”

“所以说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像是亲人，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成为他的亲人！”

“你要怎么做！”

“找到他，然后痛扁他，就算是强的！”

“相爱相杀？”零讽刺般的说了一句，然后说

“好吧，如果你们都是一个人，事情就会比想象的简单，那就去吧，因为尤莱亚不会伤害你，尤莱亚和阿波罗交易的其中一项就是，不许对你出手！”

“……”诺娅的眼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