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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1

韦锐杰无言以对,只能沉默了下来,贺启蹙着眉脑子里却在急速的飞转,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办法可以转圜眼下的局面。

一旁的阿南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开口,“贺总,目前的情况已经非常的不乐观,而且不仅是锐杰,现在周章还在海城调查科,瀚嵘娱乐折进去两个台柱,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冲击锐杰的事业,现在连瀚嵘娱乐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

“那个严忱。”贺启气得几乎要掀桌,一想到那个男人就压不住怒火。

“我觉得……”一直沉默的韦锐杰突然开口,“现在先保住周章进入调查科的事情不被泄露才是关键,虽然我的选票可能会流失一部分,但幸好他也是瀚嵘的艺人,只要保证他的消息不泄露,一样可以为瀚嵘夺下最具人气男演员,到时候一样是瀚嵘的荣誉。”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头看了眼贺启的脸色,见他的怒气果然有所缓和,也在认真的倾听他的话,赶忙接着道:“而我这边,其实只要海城调查科的人可以出面解释,误会很快就会被洗清的。而且好莱坞那边的人并不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即使我最后无法得到最具人气男演员的奖项,但是应该并不会影响那部电影的工作。”

阿南立刻道:“我觉得锐杰的话有道理,眼下立刻封锁媒体的消息至少可以减去大概一半的负面报道,然后通知海城调查科,周章的事情务必要保守秘密,才能最根本的解决眼前的危机。”

贺启狠狠地啐了一声,气恼地拿起了电话。

“你们先出去,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吩咐,锐杰不可以离开瀚嵘大楼。”他冷声下达命令。

阿南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看好他的。”说完,便拉着韦锐杰往外走。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就要打开门的时候,贺启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锐杰!”

韦锐杰转过身看着他,远远地背着落地窗,充足的光线在贺启的身上打下暗影,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贺总还有什么吩咐?”

贺启拿着手机站起身,侧身靠在办公桌边,“你可不要让我知道,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计算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推他上位。”

韦锐杰全身一僵,忙笑了笑,“怎么会,我再愚蠢,也不会干出自毁前程的事情。”

贺启冷哼了一下,道:“你最好明白。不要忘了,当初我从港城将你挖到瀚嵘的时候,你的境况是怎样的,你能有如今的荣耀和地位,都是因为什么。和他保持距离这句话,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

“我知道。”韦锐杰微微敛下眼,遮挡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

“出去吧!”贺启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大门。

阿南打开门,和韦锐杰一起离开了总裁办公室。直到听到门关闭的声音,贺启才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这里都要乱套了。”

“呵呵……怎么了?瞧把你急的。”对方还在悠闲的享受着地中海湿润的海风和温暖的阳光,语气听起来惬意又自得。

“我这里有麻烦,你赶紧回来。”贺启被对方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脸都青了,从小到大都对这个人没办法。

“知道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过两天就回去了,反正还有四天的时间。”

“不是过两天,是马上。”

“到底怎么了?”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他会这么急。

“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

贺启只要一想到严忱就脑仁儿疼……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回去。”那边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这几天都被凶杀案折腾的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贺启看着黑屏的手机,无奈地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正准备把电话收起,一个短信的铃声突然响起。

他划开手机屏幕,上面只有寥寥四个字:“我回来了!”

贺启握紧了手机,始终深锁的眉头终于舒展,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

被桂花树围簇的闻香路深处,是海城市最独立也最权威的执法机构——海城刑事罪案调查科的所在地,宽敞的大院设计的雅致而幽静,一进大门迎面而来就是六层高的办公楼。

办公楼顶层,设计的如同玻璃暖房一般的格局,除了唯一的一间办公室以及旁边附属的休息室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摆满了温室观赏性植物,其中还有小型的亭台楼阁置于其中,穿梭而过,恍若进入了写意山水的古代画卷。

殷訾站在木质小亭子里,周围围绕的是自己离去多日依旧被照料的很好的植物,平淡无波的眼眸看着手中已经变黑的手机屏幕。

“老师!”

严忱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摆着三盏工艺精巧的茶杯,林樾随后而入,手里端着一套完整的茶道器具。

“坐吧!”殷訾将手机收起,三人围着凉亭内的圆桌落座。

严忱用茶匙将茶叶拨入茶壶中,注入热水,又极快地将壶中的水倒掉并再次注入热水,分三次将茶水点入杯中。

他端起其中一个紫砂茶杯递到殷訾面前,“这还是上次别人送来给我的老君眉,知道老师最喜欢,一直留着。”

“味道很好,看来你烹茶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殷訾浅啜了几口,赞道。

严忱含笑颔首,道:“这都是老师教的好。”

殷訾莞尔,放下茶杯看向林樾,“闵行的病情如何?”

“昨晚带回来之后,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今天早上刘鹏对他做了简单的心理疏导,但是似乎效果不佳,我非常的担心他的情况就要抑制不住了。”一说到这些,林樾的脸上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愁容和焦虑。

殷訾蹙起眉,沉思了一下,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樾和严忱对视了一眼,由后者开口道:“昨晚我们根据线索到达港都酒店,想要调查死者燕妮一定要参加这次宴会的原因,没想到却发生了第二起凶案,死者是新锐导演廖维安,依旧是梅竹奖的与会嘉宾,而且还是最佳导演的入围人选。”

林樾接着道:“可没想到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廖维安的眼球竟然被人剜去,闵行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又失控了。”

“我觉得……”严忱沉思后,略有些犹豫地说道:“闵行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他说的那句话‘剜下他的眼睛’,就好像是他曾经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似的。”

殷訾双手交握置于下颌之处,凝眉沉思了半晌,道:“之前海城大学闵行病发的事情,我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在陆战队的帮助下终于有了发现。”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对面二人的面前,对林樾道:“这把剑应该就是你和闵行那晚在海城大学西操场小屋子里见到的那把,对不对?”

“没错。”那独特的造型和鲜艳的色彩是怎样也让人无法忘记的。

严忱瞄了一眼,问道:“老师可是知道了这剑的来历?”

殷訾看着他二人,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是长渊,正是青玉盟的标志。”

“为什么会是他们?”林樾神情震惊,不敢置信地问道。

面对学生的急切,殷訾的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澜,沉稳而从容,“当然我无声无息地将闵行带走。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安全局和特战队的帮助,只怕闵行早就被他们找到了。”

“他们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闵行?”林樾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对于当年的这件往事,殷訾心中也有很多懊悔之处,“闵行的母亲死后,其实曾经打电话托付过我照顾闵行,但是我当时人远在国外维和,鞭长莫及。多年后再次回来,就发现闵行的大伯一家已经意外惨死,而闵行更是消失无踪。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他,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将他带走之后,我就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找他,可是闵行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失控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没有办法,只得请一个朋友封存了他的记忆,才算是暂时稳定住了他。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当年在闵行大伯一家死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却再也无法得知。这么多年,他在你和严忱的照顾下一直都很好,可是你们也看到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的病情又逐渐开始无法控制,长此以往,只怕最后依旧会走到最坏的结局。”

“老师,我记得你和我们说过,闵行的母亲就是死于脑癌,那么会不会闵行的这种病症和他母亲的病情也有些关系。因此他才会时常头痛,才会偶尔有这种癫狂失控的举动。”严忱将自己心中多年的揣测询问出口。

殷訾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宁安有了闵行之后,我就被派往国外执行任务,直到她死,我都一直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偶尔她来信中提到,自己似乎一直在致力于一种什么研究,可以改善很多脑部的病症,但并没有说具体的情况。”

经过殷訾的一番话,林樾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细思了一番,他问道:“导师当年将闵行交给我之后,闵行确实偶有犯病,但每次间隔的时间都比较长,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情况确实出现了恶化。而就在此时,青玉盟的长渊却出现在了我们查案的现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对于此殷訾也不得其解,“对于那个组织的事情,陆战队这么多年费劲了心思,都只能窥其一二,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他的话让林樾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道:“导师这么多年一直在查青玉盟的事情,可否认识一个叫做陈珙的人?”

严忱一愣,看向他,“你怀疑贺州的那个助理?”

殷訾不解,问道:“陈珙是谁?”

“是贺氏国际总裁贺州的私人助理。”林樾道。

“为什么怀疑他?”

林樾紧蹙眉宇,道:“第一次闵行在瀚嵘娱乐和他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闵行的神情非常奇怪。他并不是一个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过分关注的人,可是却独独对那个陈珙记忆深刻。第二次港都夜宴,陈珙在台上弹奏了一曲古琴曲,闵行竟然脱口而出‘此曲名唤榣山’,就好像他早就听过一样。”

“榣山?”殷訾一愣,疑道:“闵行真是如此说的。”

林樾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是的,而且那个陈珙,非常的与众不同,我总觉得他的眼睛里藏满了东西,不可轻视。”

殷訾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托陆战队的人去查,尽快给你答复。”

“麻烦导师了。”林樾颔首。

殷訾摆手,“不必如此,倒是闵行,他今天怎么没在调查科?”

林樾一叹,道:“他的身体刚刚恢复,刘鹏建议他休息一天,我便托词凡宇需要照顾,让他留在了小楼。”

殷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垂下头。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似乎都在为隐隐在看不清楚真相的暗处翻涌的浪潮而忧心不已。

*

“闵行,凡宇热的奶。”

小楼一层客厅里,凡宇捧着刚刚温好跑进来,站到正坐在沙发上给小宝宝换尿不湿的闵行身边。

“嗯。”闵行点了点头,给小宝宝穿好裤裤,接过奶瓶试了一下温度,朝小家伙亮出大拇指,“凡宇真棒,温度刚刚好。”

被夸奖让凡宇开心不已,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凡宇很小心,按照闵行的办法,这样就不会烫到球球了。”

“球球。”把奶嘴放进宝宝口中的闵行一愣,不解问道。

凡宇坐到他旁边,指了指躺在他怀里的小孩子,“这是球球,凡宇取得名字,阿圭说很好。”

到达洪浩集团40层大厅的时候,眼前的一幕顿时让闵行有些愕然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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