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终于承认
勒古已然看清了形势，竹筒倒豆子般将当年之事吐得干干净净。
赵嬷嬷在看到陆达忠父子之后，三魂丢了七魄。
可三个儿孙都被陆宁捆来，她也清楚无力回天。
最终还是选择了全盘托出。
不容二人说完，陆承轩就已经表情失控。
盛怒中的他一脚又一脚的踹着赵嬷嬷。
双眼通红，声声质问。
“我娘待你们主仆那样好，你们怎么敢以德报怨！你说啊！你们怎么敢的！”
陆承轩本是行伍之人。
这一脚脚踹下去，赵嬷嬷哪儿受得了。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彻底晕了过去。
陆宁及时拉住了他。
“大哥！她还不能死！”
赵嬷嬷是该死。
但不是现在。
陆承轩眼角通红，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眼眶，砸在了地上。
溅起了一个粉红色的小水窝。
他口中呐呐。
“宁宁，娘没了，娘再也回不来了！”
陆宁任凭汹涌的泪水钻进口腔。
品尝着心头的苦涩。
“大哥！我知道，我都知道！”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云岚的一声惊呼。
“老爷！”
陆宁回头，就见一向步履稳健的父亲忽的踉跄了几步。
若非云岚等人扶着，早就跌倒在地。
“爹！”
陆宁和陆承轩顾不得自己的哀伤。
一左一右的搀扶在陆达忠的左右。
他们兄妹清楚。
陆达忠心头悲痛不比他们少。
陆达忠白着脸，强撑着笑笑。
“你们放心，爹没事，就是刚才没站稳。”
他说的很平静。
陆宁的一颗心却像是被人狠狠抓住，疼的都要喘不过气来。
爹娘是少年夫妻，一向感情甚笃。
如今爹惊闻娘的死讯，这一关未必好过。
陆承轩脸上的担忧一点不比陆宁少。
陆达忠却安慰兄妹俩。
“爹真的没事，你们不用大惊小怪。”
说吧，他看向自己的随从，平静的吩咐。
“把这两个人拖回将军府。”
陆达忠太平静了。
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可不管是陆承轩和陆宁都没有出言再劝。
因为他们清楚，有些事是没办法逃避的。
冯翠比陆宁想象的还要狡猾。
在得知赵嬷嬷迟迟未归，她的三个儿孙又消失在前院时。
冯翠就意识到了不妙。
她第一时间回了梨花阁，简单收拾了早就准备的细软。
连陆欣都没带，径直从侧门出府。
若非陆宁早就安排周大彪在各个门口拦着。
只怕她早就逃之夭夭。
“放开我！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我可是将军夫人！”
冯翠挣扎着想要摆脱周大彪等人的束缚。
周大彪冷眼瞧着冯翠一身厨娘的打扮。
“你若是夫人，那为何会这身打扮？”
将军夫人出门定然是要被人关注的。
故此冯翠这才乔装打扮了一番。
冯翠冷嗤一声。
“本夫人的事轮得到你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下贱胚子质疑？我劝你识相点！现在就放我离开，不然等将军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陆宁闻声冷嗤一声。
“还在耍威风？冯翠，你莫不是做久了将军夫人，早就忘了自己是谁！”
听到冯翠二字，冯翠浑身一僵。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
当看到通红着眼的陆家父子以及勒古和生死不知的赵嬷嬷。
铺天盖地的恐惧将她淹没。
她浑身脱力，肩头包裹啪嗒一声坠落在地。
包裹里的金银细软也一览无遗。
成堆的金银首饰多到能晃花人的双眼。
成捆的银票就那么大喇喇的滚了出来。
陆宁冷眼瞧着。
“看来还真是蓄谋已久！”
陆承轩却不打算跟冯翠废话太多。
他杀气腾腾的瞪着冯翠。
“冯翠！勒古和赵嬷嬷已经全数交代你做下的恶事！说！当年你为何要害死我娘！”
人证俱在，冯翠却不打算坦白。
“是，我承认是我贪图富贵，借了将军夫人十五年的位置。可你说我杀了她，这点我是不认的！”
冒认他人身份，无非就是下狱流放。
杀人偿命，可是要砍头的。
陆宁心知冯翠的打算。
唇边泛起一抹冷意。
“来人，将陆欣给我拖过来！”
意识到陆宁要做什么，冯翠急了。
“陆宁！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欣欣和此事无关！她可是你嫡亲的妹妹！”
“妹妹？”
陆宁扬眉。
“你和人通奸生下的女儿也配得上当我妹妹？”
冯翠向后踉跄半步。
而后猛地瞪向赵嬷嬷。
“老东西！我待你不薄！你居然敢背叛我？”
当年虽然冯翠成功取代了沈清芝成为了将军夫人。
可她心中始终害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就想着和陆达忠有个孩子。
可她终究不是沈清芝。
陆达忠虽然没看穿她，却也和她渐行渐远。
无奈她也只好另想他法。
趁着陆达忠回京之时，她给陆达忠下了春药。
纵然喝的烂醉，陆达忠却始终没有动她。
无奈之下，她找到了秀才前夫，这才有了陆欣。
好在陆达忠并不知晓那晚发生了什么。
只当陆欣是自己意乱情迷时生下的孩子。
可纵然有了孩子，冯翠始终没有彻底放心。
因为陆达忠并没有因为陆欣的到来，对她的态度有任何改观。
好在陆达忠并不经常回京。
她也算幸运，这么多年来，身份始终没有被戳破。
赵嬷嬷不敢直视冯翠的眼睛。
“夫人，老奴也是没办法啊，老奴若是不说，大小姐就要杖毙了我儿子和孙子啊！事已至此，您就快坦白吧！不然二小姐真的要被您害死了！”
很快，病床上的陆欣就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拖了过来。
她一边挣扎，一边叫骂。
“你们是哪儿来的下贱东西？也敢抓本小姐！放手啊！”
陆欣就这么一路叫骂着被拖进了花厅。
看到陆达忠，她第一时间叫屈求饶。
“爹！这两个下贱东西居然敢绑我？您快下令，打死这两个不知尊卑的下贱胚子！”
陆达忠冷眼看着，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淡漠。
陆欣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当看到打扮成厨娘的冯翠，惊得瞪直了眼。
“娘，您这是怎么了？”
冯翠咬着后槽牙，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陆宁眸色深沉的看向茫然的陆欣。
“动手！”
很快，便有两个婆子将陆欣按压在条凳上。
陆欣惊慌失措。
“陆宁！你疯了！你敢让人打我？”
啪！
婆子一板子下去，陆欣狰狞的惨叫一声。
“啊！”
她委屈至极，哀求的看向陆达忠和冯翠。
“爹！娘！你们说话啊！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陆宁这个贱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陆达忠无动于衷。
冯翠自身难保，更是不敢去看陆欣的双眼。
陆欣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只能死死瞪着陆宁。
“陆宁！我到底哪儿又惹着你了？你凭什么打我？！”
陆宁眸底泛冷。
“就凭你一个野种白白享受了将军府十五年的荣华富贵。这顿板子就是你该得的！”
她的母亲悄无声息的死在温泉庄子，无人知晓。
可冯翠却带着她的野种女儿享受了将军府十五年的荣华富贵。
她从不觉得陆欣无辜。
“你什么意思？什么野种？”
陆欣听的满头雾水。
想要追问缘由，偏偏身上的板子未停。
雨点般的板子打在陆欣身上。
起初，她还在叫骂。
可随着板子越发密集。
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她凄厉的惨叫声。
冯翠终究是听不下去了。
她咚的一声跪在了陆达忠面前。
“老爷，不看僧面看佛面，欣欣就算不是您的女儿，可也在府里养了十五年，难道您就一点也不顾及父女之情？”
冯翠如今在陆达忠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理都没理。
冯翠咬了咬牙，又咚咚咚的朝陆宁磕头。
“大小姐，不能再打了！再这样的打下去，欣欣会没命的！”
陆宁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她有没有命，端看你怎么说。”
眼睁睁的看着陆欣呼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
冯翠目眦欲裂。
她死咬着后槽牙，再也忍不住了。
“是！我承认！是我害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