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低头求人

现在的贾张氏不光是看着可怜，事实上也真的可怜，钱都丢了，丈夫儿子死了，儿媳妇改嫁，孙女也带走了，唯一她认为的亲人棒梗也不在身边，现在连吃饭的钱也没多少了。

不过院子里的邻居可不是这么认为的，看着贾张氏只觉得解气，现在连走路都没办法了，还在想着找阎阜贵的麻烦，院子里的人可是深知肚明，只要你捡了送过去，明天搞不好就会找上门说你弄坏了她的拐杖。

所以现在院子里的人都是避而远之，贾张氏只能一只手撑着椅子，一点一点的往门口挪动，到了门口嘴里喊着：“小当，槐花，你们出来，奶奶找你有点事。”

见没人出来，贾张氏在那一直喊个不停，小当怯生生的从门口露了个头，开口说道：“奶奶，你喊我有事吗？”

也是被她喊的烦了，秦淮如才让小当出来问一声，不然这人搞不好一直喊下去，贾张氏难得的挤出一丝笑脸，对着小当说道：“小当，你看你去帮奶奶把拐杖捡回来，奶奶给钱你买东西吃。”

“不准去。”易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小当一下子就缩了回去，贾张氏正要开口大骂，又急忙的闭住了嘴。

缓和了下情绪，开口说道：“淮如，让孩子帮我捡一下，我在怎么样也是孩子的奶奶，而且总不至于去讹诈我自己的孙女。”

“谁知道呢，上次是谁把小当和槐花打成那个样子的，刚刚那个窝脖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要不是你说话不算，人家也不至于丢你的拐杖，你为了一毛钱就搞出这样的事，谁还敢信你。”

“淮如，你就帮帮我，妈也是一时糊涂，上次那事真不是我去说的，你让小当去捡，拿到门口就行了，我保证不怪她，就算拐杖坏了我也认了，不关她的事。”

秦淮如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要是不去拿，院子里没人敢去，敢去的人更不会去帮她，她也不敢叫人家帮忙，难道真看着她在地上爬吗，嘴里开口说道：“我叫小当去，你不要再闹事，不然以后你就算死在家里，我都不会让孩子去了。”

“好好，我保证不闹事，淮如，你放心，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闹事。”

秦淮如终于出了门，拉着小当说道：“小当，你去捡了拐杖就递给她，不要进去，也不要她的给的东西，去吧。”

小当抬头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那张从来没见过慈祥的脸，点了点头，就往拐杖那里走了过去，捡起来看了看，就走到贾家门口，伸手就把拐杖递了过去。

贾张氏接过拐杖，也是仔细的看了看，这可是轧钢厂出钱在医院买的，贾张氏身上一分钱没有，原色的木头上已经有一条裂纹了，抬头往外看去，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了，小当递过去拐杖后就跑回家了，易家的门都关了。

贾张氏嘴角抽了抽，想骂又不知道骂谁，那个窝脖连个名字都不知道，现在去怪小当，贾张氏是蠢，又不是傻，搞不好自己这个样子，还要求秦淮如呢。

摸了摸开裂的地方，贾张氏撑着拐杖站了起来，慢慢的挪进房间，等到在出来的时候，拐杖上用布绑了起来，算是加个固定吧，贾张氏看着屋里冷冷清清，心里无比怀念自己死去的儿子，要是东旭还在多好哇。

在屋里呆呆的坐了一会，贾张氏到厨房，夹了两块煤球，左右看了看，找了个手提小炉子，找了一户邻居换了烧着的煤球，一拐一拐的提着炉子进了屋，邻居看着也是直摇头，好好的一个家，终于被折腾散了。

把炉火发起来后，贾张氏又打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贾张氏就坐在旁边，等到水壶的水温上来，屋里好算是有点暖气，贾张氏坐在一边，低垂着头，几缕没绑好的头发掉落在额前，火光到印着那张憔悴的脸，上面已经满布泪水。

秦淮如在家里也不是滋味，搂着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槐花开口说话：“妈妈，我饿了。”

被惊醒的秦淮如，习惯性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发现早已没有泪水，对着小当说道：“先带着妹妹玩一会，妈妈去做饭，等下就好了。”

阎阜贵回到家后，仍然是愤愤不平，人家当管事大爷，那是真的要管事情的，自己这个大爷现在成了院子里的服务员了，好处是一点没有，说的话也不管用了，反倒是那些没人理会的事都推到自己身上。

阎阜贵不由的回想起，管事大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呢，好像是从何大清走后，管事大爷的权威就在慢慢的降低，特别是针对何雨柱和江锋的几次大会后，院子里的人是越来越明白管事大爷到底能管些什么事了。

现在阎阜贵在院子里不敢管事，生怕人家给他戴帽子，也不敢到街道办去辞了这个职务，现在是好处一点没有，出了问题还要找你问责。

上次贾张氏的事被通报到街道办，街道办来人对贾张氏进行处罚，也就是扫地之类的，结果阎阜贵挨了一通批评，还要监督贾张氏让她不要偷懒耍滑，一路上还要被贾张氏冷嘲热讽。

跟了一个星期，就被贾张氏骂了一个星期，关键阎阜贵还不能还嘴，又不能动手，主要是打不过，现在贾张氏出了问题，第一时间又是叫管事大爷，真的是让阎阜贵破了防，关键叫过去还不好好说话，这才让阎阜贵火大。

三大妈在家里小声的说道：“老阎，你看要不去街道办说一声，实在不行就把这个事给辞了吧，一天天净事，还没好事。”

“你以为我不想啊，不过现在这形势更不能动，要是有人抓住这事不放，说你不想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我这个臭老九帽子是戴定了，只能让人撤了我，自己不能主动去说。”

“对对，千万不能说，还是你看的清楚，现在只能不动，人家不说啥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屋里还得有你看着，那些小孩子知道个啥。”

听了三大妈的吹捧，阎阜贵算是心里好受了一点，家里现在生活是好了点，但是现在也没有了话语权，阎解成算是被他教出来了，两家人都开始算计了起来，不过每个月伙食还是在交，目前还是在一起吃饭。

阎解成两口子现在都住在家里，解放解旷都去下乡了，反倒是家里的生活还好了点，不过现在阎阜贵的课是在上了，但是工资不稳定，时发时不发的，自然说话就没底气了。

不过阎解成那算计的样子跟阎阜贵一样一样的，已经在家里搞了几次了，先是为了工作工资分成的事算了一次，一级工转正后又算了一次；

等到后来终于考过了三级工，在家里又算计了一次，现在一个月两个人吃饭交15块钱当伙食费，小两口终于可以自己存点钱了。

不过阎阜贵可不是这么想的，总觉得好不容易送你进厂，又掏钱给你找师傅，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开始跟老子算账了，要不是现在形势不好，我非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铁算盘。

三大妈看着老阎又开始陷入沉思中，也没打扰他，自顾自的就去做饭了，还叫了于莉过来帮忙。

长安西，一处叫做王庄的村子，因为该村大部分人都姓王，所以叫王庄，天刚蒙蒙亮，一位看着满脸沧桑，胡子拉碴的人背着一个床单包成的包裹，从村里走了出来，走路一瘸一拐的，头也没回，沿着一条小路走了出去。

到了大路边，男人放下了包裹，从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一个烟盒，在里面掏了掏，找了一根看着像是要断的香烟，拿出火柴点着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抬头长出了一口气，从熟悉的眉眼轮廓里，才看出来正是贾梗同志。

从接到秦淮如的信开始，棒梗就闹着要回去，不过他还欠着借人家的口粮，还有实在忍不住去偷了人家几次鸡，被人抓住没钱还，结果被打断了腿。

这次收到信和钱，除了自己留了点路费，秦淮如寄来的钱都给了人家，还在村子里老老实实的帮人做了半个多月的工，帮人白做，最后也只是换了几个窝头，带着在路上吃 。

这次也是跟村长好说歹说，终于给他开了介绍信，起码信里没有写偷东西的事，棒梗付出的是带来的行李都没了，现在也就是身上的衣服和床单包着的热天的衣服了。

浑身上下只有个车费钱，站在路边的棒梗抽着烟，跺着脚，从远处过来了一辆牛车，棒梗赶紧上前拦住，大爷大叔的叫着，又递了几根烟过去，驾车的大叔才同意带他到城里。

进了城，棒梗就下了车，一路找人打听终于到了车站，拿出介绍信和工作证明，才算是可以买票了，棒梗死死的攥着手里的票，这是唯一的希望了，现在身上可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棒梗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把包裹放在怀里抱着，不时的看看上面的时间，摸了摸怀里放着的几个窝头，这几天就要靠着这些东西熬过去了。

等到下午五点多，棒梗跟着人群终于挤上了车，拿着车票找到了座位，把包裹塞到座位底下，眼睛一闭头一低就坐在位置上，一直等到火车启动，棒梗才算是放下心来，这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后面有人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