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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本来没什么精神的,等吕忌茁一出列,齐王就来精神了,他一看吕忌茁这模样便知他这是要有大动作啊,最近有啥大事发生吗?

要知道近来他这位爱卿可能年纪上来了,有些惫懒了?或者说是心态变得平和了?有点沉寂了呢。

齐王挺直了腰,“爱卿奏来!”

吕德胜先翻开第一页,“臣要弹劾赵家赵方庄懈惰渎职、御下不严、治家无方,以及包庇亲人欺民霸市等罪名!”

群臣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他身上,此刻看到他那本厚厚的奏折,心中都浮现一个念头,吕忌茁这是要把赵方庄整死的节奏吗?

齐王:哦,要喷赵方庄啊,这家伙近年来确实很不老实,收拾他一顿也要得。

齐王越想越开心,吕忌茁这个人堪当重用,他当初就是看中了他独到的辩解能力,才力排众议,将他从六品的职位提拔到御史台听用的。他真觉得自己是独具慧眼,从吕忌茁到了御史台就任以来,一直都在替他这个皇上分忧解愁,十分好用。

他还知道,吕忌茁和朝中很多顽固的老臣很不对付,他常把御史台王峰清那些老东西气个半死。

每每想起自己曾经在那些个老顽固身上吃过的苦头,再思及这些老东西被吕忌茁气得要死的画面,他心里就舒爽极了,这些老东西活该!

赵方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十月的天,他觉得浑身燥热得很,他连忙出列,“大王,吕忌茁与臣有私怨,他这是公报私仇,他的话不可信啊。”

其实他们赵家对吕忌茁是有防备的,但没想到他出手那么快。

吕忌茁冷笑,“赵大人,本官的证据都还没拿出来呢,你着啥急呢?”他不着急,很明显齐王对他这次要喷的人是支持的。

齐王:“赵爱卿啊,吕爱卿这话糙,但理不糙,且听听他怎么说吧。”

一听这话,赵方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齐王这是不满自己或者不满赵家了,默许吕忌茁动手呢。

接下来就是吕忌茁的表演时间。

这日的大朝会,血雨腥风的。吕忌茁马力全开,先对着赵氏家主赵方庄赵大人一顿嘲讽,主要说他懈惰渎职、纵容包庇亲人欺民霸市。

紧接着,他又将老赵家一系的官员中两位能力比较突出的拖了出来,说得体无完肤,从德行礼仪,到经手的差事,甚至作风思想等方方面面,无一不喷。

以小见大,以点及面,反正就是给赵家扣帽子,有条件要扣,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扣!

这日的早朝,生生被吕忌茁弄成了赵氏官员的批判大会。

上座的齐王都惊诧了,很少见他这位爱卿这么卖力喷人的,赵家怎么往死里得罪他的?

拔出萝卜带出泥,赵方庄以及那两位主事官员为了自保,弃车保帅,扔出了三个得力干将。

最后的结果是,吕忌茁凭借一己之力,生生让赵方庄掉了半级官阶,留侯待用,赵家一系的两位主事官员就比较惨了,掉了两级官阶。

还有三位小官,直接丢官去职下了大狱。

这战力,让旁观者都心有戚戚。狠,太狠了。

周奕回京城和魏舒婷见面后听说了齐国发生的这个事情。

但没想到是魏舒婷的手笔。

和魏舒婷见面后才知道,原来吕忌茁参赵家是她的主意。

她曾经救过吕夫人,再加上赵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又证据确凿。

所以吕忌茁便顺水推舟还了这个人情。

周奕他们凯旋归来后,在王城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呢。

就听说燕国又开始作妖。

不日,依旧是这三人启程战场。

沉寂数日的河抚城终于有了动静,只见那中午刚刚进城的秦国士兵,仅仅补充了一下干粮草料等军需之资就就再度出城,同时也带走了那股浓郁的血腥气。

紧随其后出城的是三万步卒,主将呼延野亲自坐镇,趁着黄昏将至,三万大军拔营而起,不知何往。

转眼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正所谓秋高气爽,本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可是秦国大营内却人人脸上带着一股怒意。

周奕的大帐内众将齐聚一堂,大家脸色铁青,呼延野更是咬着牙嘎吱嘎吱作响。

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里面正是前天派进城中的于栋的人头,除此之外,据士兵来报,陵州城头之上还挂着数百具尸体,很是骇人。

与此同时,木盒一旁还放着南宫羽送来的信: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可惜,我杀对了!

“这事怪我,我想的不周全,害得这三百名士兵白白丢了性命。”熊满按耐下心中的怒火,眼眶略微有些湿润。

自秦军南下以来,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羞辱,人头竟然堂而皇之的送进了秦国的大营,呼延野当场就拔刀把送信的人给砍了。

“我也有责任,我们谁都没想到南宫羽竟然这么心狠。”周奕叹了口气,摆摆手。

“妈的!老子迟早砍了南宫羽的狗头!”呼延野一向脾气最大,拍着桌子吼道。

众人屏气凝神,等着熊满发话。

“周奕,你看如今要拿下陵州城,还有什么办法?”

帐内众将大多是骑战出身,呼延野虽然是步军统率,但是常年在边关作战,对手都是游牧骑兵,从来都没打过攻城战,对攻城是一窍不通。

一大帮子人,也就周奕善谋略,对攻城战研究最深。

周奕看着地图,沉思一会说道:“别无他法,如今唯有正面攻城!”

在场的人听后都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心下都在思量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只有阿月听后沉声道“给我两万步卒,三日内攻下陵州!”

帐内众将都是一阵皱眉,虽说阿月能三日攻下陵州的保证让众人吃惊,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攻城战损耗巨大,打完仗,这两万人还能剩多少谁都没数。

“这三百人虽然不是秦国人,但是为我们秦国攻城而战死,我们欠他们的。”环顾众人,熊满淡淡的说道:“三日后,大军攻城!”

就在大计已定之时,陈青匆匆从帐外走了进来:“将军,战俘营的士卒群情激奋,吵着要见你。”

“唉,去看看吧!”呼延野心知肚明,怕是进城士卒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战俘营内乱成一团,得知南宫羽杀了所有进城的兄弟,人人愤慨,都怒骂跟错了人。

呼延野带着众将来到了营内,到了门口就被堵住了,数千人挤在营门口,还有更多的降卒在不断涌来。

站在领头的一名士兵示意大家安静,那天于栋临走之前还对他说:“此去生死不知,我要是回不来,攻下陵州替南宫老将军报仇就靠你们了。”

“将士们!”呼延野高声怒喝:“我呼延野,我秦军军卒对不起那三百位兄弟,我向你们保证!不杀南宫羽,我秦国绝不撤军!”

“呼延将军!”领头的副将喊道:“此事都怪那个叛国弑父的南宫羽,我等心知肚明,于栋不是您的麾下,但是您却要替他报仇,我们已经感激不尽,绝不会怪您!”

沙场之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汉子,南宫羽对自己人心狠手辣,连亲生父亲都杀,呼延野却对降卒的死深感愧疚。

两人孰高孰低,立见高下。

一旁又有人喊道:“呼延将军,我们有一个请求!”

“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尽量满足!”呼延野大声说着。

“请将军给我们个机会!我们要亲自攻上陵州城头,手刃南宫羽!”

闻言呼延野愣住了,偏头看向周奕等一干将领,发现大家都是有些犹豫,再怎么说,这些人都是降卒,城头之上说不定还有这些人的往日同袍。

场面陷入了寂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弥漫在降卒之间,随着越来越多的降卒涌来,已经聚集了上万人在营门口,黑压压的一片。

副将沉声道:“呼延将军,我们知道您的担忧,从今日起,我们再也不是燕国亲军,皆为秦国士卒,若呼延将军不弃,我等愿入凉州!”

“愿入秦国!”众人齐声呐喊。

饶是以呼延野的性子都忍不住鼻尖一酸:“好!从今日起,你们皆为秦军!再无降卒!愿从军者留,想回家的,我们给路费,只是不要再站在叛军之中!”

“谢将军!”一阵阵欢呼声响起。

熊满几人也是面露喜色,呼延野这一露面,硬是把近两万的降卒变成了自己人。

秋风萧瑟,此刻壮士豪情,充斥秦国大营。

场面渐渐的安静下来,领头的几名原来的军官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点头。

副将一步跨出,单膝跪地,怒喝道:“秦军步卒,通州安仁县池集,请战攻城!”

紧接着又有一人跃阵而出,跪地大喝:“秦军步卒,京郊李家镇李乐,请战!”

“并州开永县许旭,请战攻城!”

“通州宋弘,请战攻城!”

“……请战!”

一声声请战铺天而起,大营之中,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士卒。

万人请战!

眼前这一幕震撼了排头的一群秦军高级将领,虽说曾经败在秦军军的手中,但是不得不说,南宫达带出来的这支军队,也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可惜跟错了人!

还没等呼延野发话,身旁竟有两人跨步而出,走到那位单膝跪地的副将身旁,同样抱拳跪地,怒喝:

“大秦步军副帅,陈青请战!”

“大秦步军校尉,阿月请战!”

跪地之卒心中一震,万人齐声怒喝:“破陵州!杀南宫!”

南宫失人心,大秦添悍勇!

疾风悄悄去,杀意滚滚来!

陵州境内,有一座满布樟树的小山,巍然独立,虽然不甚险峻高耸,但山势却绵延数十里,起伏不定,别有一番意境。

小山大约在陵州城西南方百里左右,因满山都有着浓郁的香味,当地人皆称此地为香樟山脉。

虽然已至秋天,但樟树与其他树种不同,一年四季常绿,落叶更是四季都有,老叶去,新叶生,不断焕发着新的生机,所以整片山脉依旧是一片常青。

细看那香樟树皮,外表呈现黄褐色,并伴有不规则的纵向裂纹。叶片纹理或为对生或为散生,卵形至长椭圆形,顶端渐短渐尖。散发出近似肉桂的气味,幼嫩枝梢的气味与檀香相近,借助这种香味,山脉之中少有蚊虫,也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往日很是宁静,顶多时不时传出几声野兽嘶吼的香樟山脉,今天却显得很不寻常。

只见那南侧山脚的大地突然轰隆起来,一大队棕色骑兵奔涌而过,战马嘶鸣,道路两侧的树干开始晃动起来,落叶纷纷,惊起林中阵阵飞鸟。

领头一将的脸上一条刀疤赫然醒目,神情冷漠,身后军旗迎风而立,随之而来的血腥味冲散了林中的香味,显得与大自然格格不入。

随着骑兵的快速掠过,林中再度归于沉寂,只有那血腥味依旧弥散在空中,久久挥之不去。

时至暗夜,继骑兵之后山脚小道之上再度出现一支规模更加庞大的行军队伍,足有数万之众,大多数士卒身负藤甲,腰悬利刃,虽无马匹,但是健步如飞,依旧是急速行军,沿着山脚小道渐渐消失在天边,不知何往。

秦国大营

所有士卒都已经开始备战,不断的检查着攻城器械是否完好,陈青和阿月两人去了新军整顿军马,挑选精悍士卒准备两日后的攻城。

熊满刚刚巡营回来,周奕正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双手负于身后,十指相扣,不停地敲打着手背。

“怎么了?”熊满出声问道,看到周奕这副样子,以为他还在为于栋之事自责,同时拿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了两口。

“不觉得奇怪吗?”周奕指着地图上河抚郡的位置说道:“我们兵围陵州已经好些天了,士兵派出去不少,但是丝毫没有看到的燕王援军,燕王就这么把陵州放弃了?”

熊满缓步走到地图边:“是奇怪,但是探查的士兵最远的已经前出五十里了,没法再深入了,再往前就会碰上大队的巡逻士卒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熊满双手抱胸,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外面巡逻士卒的脚步声不时响起,沙沙地在二人耳边回荡。

“可能是想通过攻城战先消耗一下我们的军力?毕竟陵州没那么好打,福王估计认为撑个几个月没问题。”熊满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答案,只好无奈的说道。

说完熊满就看向周奕,想听听这位白衣鬼才还有没有什么鬼点子。

正低头沉思的周奕似乎感受到了熊满的目光,一阵愕然,随即说道:“盯着我干嘛!老子要是知道他们搞什么鬼就不会呆在这里想半天了。”

“唉!指望不上你了。”熊满一阵摇头叹气,把周奕气的想打人,可惜他打不过熊满。

“这样吧。”熊满正色道:“这些天让装甲营和左骑军前出二十里,以防生变。攻城之时,绝不能被偷袭。”

看到熊满一本正经起来,周奕也理了理一身的白袍,挺胸说道:“好,我立刻去办,顺便再去趟骑兵营营,看看是不是有机会找条路更加深入河抚郡一些。”

说罢周奕转身欲走。

“等等!”

“怎么了?”周奕有些茫然。

熊满带着一丝忧虑的问道:“阿月那边怎么样了?这可是凉州南下以来的第一次攻坚战,军中士卒也几乎没有攻城的经验。”

凉州这帮将军对于攻坚战实在是没经验,虽然阿月在秦军中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是指挥大军攻城不同,熊满心中隐隐有着担心。

“放心吧!”周奕微微一笑,他对阿月的了解比熊满深多了:“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说不定还能让你大吃一惊。”

既然周奕这么有信心,熊满也就安下了心,不再多说什么。

两日转瞬即逝。

攻城前夜,周奕独自一个人借着月光缓步行至营外,来到一处土丘之上负手而立,遥望远处的陵州城头。

身上未披铠甲,而是穿着一件黑色轻衫,拦腰的麒麟纹束带将衣袍分为上下两块,显得整个人的身姿修长挺拔。

上身胸口处绣着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岳,颜色极淡,不仔细看还看出来。下摆至膝盖处分叉,衣尾随着微风徐徐摆动,整个人融于黑暗之中。

良久之后。

“奕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在周奕耳边响起。

“这几天忙的没停吧?”周奕一听就听出来是阿月的声音,很显然几天之内拿出一支攻城大军把他累的够呛。

阿月哈哈地笑了一声,颇为自信的说道:“累是挺累,不过还算有成效,明天就看好吧。”

“哥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周奕突然偏过头,严肃的看着阿月。

阿月好像很累了,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笑着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想问为什么我坚持要带这两万新入秦军的降卒攻城是吧?”

周奕点了点头,也跟着坐了下去:“这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要是一仗把他们打光了,你不怕背上个排斥异己的恶名吗?”

“秦军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不打场恶仗,他们永远也融不进大军之中。”阿月淡淡的说道:“至于恶名,呵呵,我肯定是不会有的。”

周奕一愣,片刻之后猛然睁大眼睛,高声喝到:“你不会是想?不行!绝对不行!”

“奕哥!”阿月的眼神中透露着决然:“不要劝我,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最快的成为我大秦悍勇!”

周奕犹豫良久,还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月色下的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迎接明天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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