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切皆有道
“小麦，之前我只当远离尘寰，独与天地精神往来，怀素抱朴，清静无为，逍遥物外才可证道成仙。”温也含情脉脉地牵起我的手，在手背落下一个吻。
“此时我方知，一切有形有情皆含道义，情欲二字也不是那般可怕……”
“当然不可怕，情欲并非只有卿卿我我，互诉衷肠，好的恋人还是相互成就的！”
忽而想到他五百年漂泊无依，独自清修的日子，我鼻尖泛酸，心疼地摩挲着他皓玉洁白的手腕，丧气道：“若我早点出生就好了，你不至于如此孤苦。”
他垂睫，柔声劝慰：“小麦，以后日子还长……”
“嗯，我会陪你走下去的。”我与他四目相对，了然一笑。
寻了一大圈，终于找到3129室。
里面传来姜颂和一个男人的声音，温也拉住我即将推门的手，穿墙而入，结界罩住我俩，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3129室是间超大的会议室，椭圆形的会议桌后面摆放着数十把还没来得及归位的黑色转椅。
投影仪的光线打在白色幕布上，投射着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凌乱的实验室台上，站着四只颜色迥异的兔子，左上角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第二张，几只兔子正在啃食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男人的腹部和脖颈已经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和残破的内脏，时间显示早上五点零二分。
第三张，浑身血肉模糊的白大褂如同丧尸，目光嗜血泛红，行走在凌乱的实验室里，周围有几个表情惶恐的同事，时间是早上九点三十一分。
照片像素不高，是从监控视频里截下来的。
姜颂面色阴沉，同方助理坐在会议桌的左手边。
一个发际线有点高，体形精瘦的五十来岁，穿着深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则隔桌坐在右后边。
他蹙眉看向幕布，又看向姜颂，说道：“姜总，这是安保室保留下来的三张截图照片，监控录像和备份已经被警方调走，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我在电话里说的那样……”
姜颂靠在椅子背上，右手肘部支在扶手，手指微微托腮。
左手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指腹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
时不时发出‘哒哒’的声响。
看上去闲适放松，实则他周身散发沁人的寒意，令人生畏。
方助理清了清嗓子，先开口：“沈院长，我家姜总只是来你这化验个血液标本，结果闹出这种幺蛾子，说好的私下解决，你们的同事报警又是怎么回事。”
“没打着狐狸，还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刚才姜总差点被警方带走盘查。”
沈院长抹了抹头上的汗，陪笑道：“姜总放心，我们签了保密协议，警方那边我只说是我们工作人员的的操作失误，引起的实验体病菌感染。”
一直静静听着旁人说话的姜颂抬起眼皮，冷冷说道：“早上死的那位男人为什么要在兔子身上注射提取物，检测结果你们还有备份吗？”
沈院长摇头遗憾道：“姜总你那晚送过血液标本后，一直是小王在做检测跟进，数据和结果他一直放在公文包，还没看来得及向上备份，事发突然，我们的同事没来得及拿走数据，就被警方收走。”
“不过，有同事反应，小王昨天很激动，说我们研究所可能要拿下诺奖。”
“我猜他应该是在姜总你送来的血液中发现了某种意想不到的东西，所以提取出来，注射在兔子身上做实验，结果兔子变异，把小王给……”
沈院长长叹口气：“小王变成了尸不尸，鬼不鬼的东西……我真是前所未闻！”
“姜总，冒昧地问一句，你送来的血液是不是从丧尸身上采集的？”
我按耐不住，从结界里出来，追问道：“那些兔子呢？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小王的尸身？”
他们三人同时吓了一跳，沈院长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语无伦次道：“你，你们是谁，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姜颂快速冷静下来，坐直身体，咳嗽一声：“他俩是我的朋友，是我叫他们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沈院长对凭空出现的我和温也一脸惊恐，听姜颂这么说，尴尬地理了理衣服又重新坐回座位上，没再追问。
“兔子已经扔进焚烧炉，小王被警方控制起来放在另一间操作室，还没带走。”
“你能带我们进去看看吗？”我急切恳求。
沈院长蹙眉扶额：“那里有警察把守，我怎么带你们进去？”
温也淡淡说道：“你只需要带到附近，我们自有办法。”
“你们是……修行之人？”沈院长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和温也。
我一愣，笑了：“沈院长既然知道，就带路吧。”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微微摇头：“今天来的警察，有三个身手不凡，还带着符纸，我看他们和你们是同道之人，你们估计够呛能进去。”
修行之人？
我对姜颂使了个手势，意思是我们先去办事，一会儿再聊。
他微微颔首垂目。
我和温也跟在沈院长身后，出了会议室，他带我俩去往另一栋楼的二层。
路上他兴奋地讲述自己早年间也曾见过一个神出鬼没的老神仙，可穿墙瞬移，变幻各种面孔。
不料今日又能得见我和温也，把我俩好一顿夸。
“到了，就是那间。”沈院长远远地指着一间门口站着两个便衣的实验室。
说罢，温也在他太阳穴一点，抽出一根荧光丝绦，刚才喋喋不休的院长，瞬间老实，招呼都没打，扭头便走。
“你你做了什么？”我错愕地看着沈院长的背影，问道。
温也蹙眉看向被把守的实验室，淡淡回我：“抽走了他刚才的记忆。”
“小麦，我感受不到里面的气场，应该是有人贴了结界符纸，我们贸然走法门进入里面，会打草惊蛇。”
卫之礼之所以结交权贵，在京城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得益于代理人背后的助力。
代理人的建木组织活跃在西南边境一带，他又潜藏在京城运筹帷幄，我很怀疑他是官方的人。
我们面前的几个便衣警察是不是就是他安排过来的？阻止我和温也探究卫之礼的秘密？
想到这，我开始低头翻包。
“小麦，你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