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刺头退伍兵谁来送

有来的就有走的，短短的三年军旅生活转眼就到了。有些人入伍前是个愣头青，经过三年的锤炼，学到了知识，学到了文化，长了见识，变成了一个大好青年。有些人入伍前是个愣头青，现在还是个愣头青，把在部队学到的本领，用在了耍浑撒泼上，该他们拿的也拿，不该他们要的也要，从来不检查一下自己在这三年里，为部队为他人做了什么？又有些人在这三年里，想做而又做没有做到心中不满的，又有一些人是一味的索取，脸不红心不跳，得不到时就无理取闹，弄得鸡犬不宁，实在可恶。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的地方就有利益，亘古不变。有些人入伍之前就心术不正，有把部队当做跳板的；也有想到部队渡金的、回家后能安排一个好的工作；也有一些人想到部队闯一闯前途的……当然，负面因素的只是一些少数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抱着锻炼自己，报效祖国而来的。

黔省有些地方是非常落后的，由于喀斯特地貌导致很多地方交通不发达，少数民族多达48个，有三个自治州，十一个自治县，很多地方是很封闭的，与外界交流很少，年龄大一些的人，还不大听得懂汉语，交流起来比较困难，种种原因吧，导致文化水平有高有低，素质上的好坏差别也很大。

那一年老兵退伍，就有一批滇西南的战士，在退伍时，给连队提出了各种无理的要求，如果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要给送兵干部好看，结果就没有干部敢送这一批兵回家乡。

送退伍老兵回家乡，本来是一些副连职干部的差事，可送这个方向的干部接连安排了好几个，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实质上是没有人敢去。旅首长又想到了李巴尔，来完成这次任务，李巴尔没有丝毫犹豫，把任务接了下来。

据这些连队的干部反映 ，说这些兵平时在连队表现就不好，工作积极性不高，训练成绩也跟不上，没有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是不太出格，也就懒得管他们。正因为连队平时的放任，导致这些兵错误地认为部队也就这个样，反正自己跟不上就跟不上呗。

但是这些兵很讲义气，只要是谁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他们就只听这个人的，不论这个人做得对与错，那是绝对服从的。这批退伍老兵中有一个叫罗成的，连队干部认为他表现一般，几乎没有表扬过他，脾气比较暴躁，经常与连队干部拍桌子，摔板凳。连队干部见他是少数民族，都是以开导和教育为主，教育一次能够管上一些日子，但过不了一段时间又犯老毛病，连队干部也拿他没有办法，干脆将就着让他干满服役期退伍。

别看罗成这个人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号召力比较强。在他们这批老乡之中，他就是个头目，他很耿直，只要是老乡，谁找他帮忙，他都帮。有时老乡家里面遇上了经济困难，他会毫不犹豫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部送给他们，久而久之，他在老乡之中树立了威望，无论大事小事基本上都听他的。

这次老兵退伍，他纠集了平时和他玩得最好的几个老乡，叫他们向各自连队的干部要烟要酒，还要多报一次差旅费，不然的话就不退伍，就算是强制他们退伍，也不会让送兵干部有好果子吃，表现得非常猖狂。连队对他们的这些无理要求，肯定是不会能满足，于是他们就赖在各自的连队不走。这一情况反映到你退伍办公室后，首长就决定把罗成一行七人，留到最后一批返乡。李巴尔了解这些情况后，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下来后，他对七个人做了大量的功课，就等着到时去啃啃这些硬骨头。

其他的退伍老兵都走完了，全旅只剩下罗成他们七个人，李巴尔通知他们各个连队的干部把人带到旅大门口。至于他们的行李和个人物资，全部由各自的连队统一打包，然后托运到他们各自的家乡，把人先带过来。

半个小时后，这七个人陆陆续续在连队干部的带领下，来到了旅大门口，只见旅大门口停着一辆中巴车，李巴尔就站在那里。这七个人一看是李巴尔，就开始有点紧张。他们当然认识李巴尔，清楚地记得在旅表彰大会上，这位可是拿到军区五项全能第一名的人，罗成他们平时也没有少听关于李巴尔的传说，只恨自己没有机会在李巴尔手下当兵，要是在他手下当兵，可能不会像今天这样。罗成他们见李巴尔站在那里，心情也很激动。就开始胡乱猜想，该不会是由这位送他们回家乡吧？

李巴尔一看人员到齐了，扫视了他们一眼，叫罗成整队。罗成一看是李巴尔就不敢怠慢，迅速把那六个人集合好，并向李巴尔报告：“黔省籍侗族七名退伍老兵集合完毕，请指示”！李巴尔回礼后，叫他们稍息。然后开口道：我是一营副营长李巴尔，这次奉命送你们七位退伍老兵回家乡，希望你们积极配合，不要让我失望。随即他话锋一转，开始把罗成他们七个人在部队好的表现，一一讲了一遍，特别表扬了罗成，讲义气，敢作敢为，助人为乐等等，然后叹息一声地说，你们这么好的兵，可惜我没有亲自带你们，真的很遗憾。不过有幸在你们退伍时，我遇上了你们，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我相信你们做任何事情都有你们自己的理由，是对了也好，是错了也罢，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做好自己，不要给当兵的丢脸，脱下了军装，你还是一个兵。

罗成他们早已泪流满面，其实他们并不是想有意刁难连队干部，而是他们所取得的成绩，没有被连队干部及时发现，感到心中憋闷，当了三年兵一无所获，心中的那一口气始终平息不了。罗成他们本来文化水平就低，在训练时接受能力要差一些，连的干部就觉得他们是不想学，不想训练，从开始的批评到最后的放弃。更没有及时发现他们的优点，也没有考虑他们的接受能力，把他们和其他的兵放在了同一起平线上，叫他们怎么能跟得上。这些兵自尊心又强，平时搞不懂的问题也不爱问其他的人，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今天的这个现状。李巴尔在上面的讲话中，都提到了这些。

最后，李巴尔征求他们七个人的意见，问他们还有什么问题要解？全体人员都表示心结已解开，再也没有什么要求了。李巴尔很满意，大手一挥“上车，准备出发”。罗成他们还担心自己的物品没有带来，李巴尔说请你们放心，早就给你们打包好了，保证一样不少的送回你们的家乡。

在火车上，李巴尔买了四副扑克，就和他们打拖拉机，四人一组，玩得不亦乐乎。火车上两天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李巴尔把他们送到县民政局报到后，就准备返回。可是罗成他们一行七人坚决挽留李巴尔，请他到他们家乡去看一看，李巴尔一看盛情难却，归队时间也早，买了一些礼品，与另外六人一起去了罗成他们家。罗成他们家乡的人一听说罗成退伍了，还来了一个大官，就纷纷跑来看热闹。当地民情淳朴，中午就摆了几大桌酒席，都是山珍海味，很多美味是李巴尔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的。

吃过午饭后，李巴尔叫罗成带他到村里转转。罗成一边走一边给李巴尔介绍：哪儿有一条什么河，哪儿又有一座什么庙，哪座山里曾经住有神仙等等。李巴尔拍了拍罗成的肩膀地说，你们这里山清水秀，奇峰峻岭又多，也没有污染，人居环境很好，你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你要好好干，等我在部队干不下去了，我一定回到你们这个地方来，咱们来共同建设家园。若干年以后，在李巴尔的资助下，真的把这个地方开发成了旅游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