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划他的桨我撑我的船
转眼李巴尔当了三年营长，连续三年夺得了三个全旅第一，连续三次被评为先进营。教导员金伟也是正营第四年了，在年尾就有一些风声说，李巴尔和政治教导员金伟都要提升为副团了，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他们两个人的命令还没下来时，旅长和政委双双都被提升为正师了，并且各自都已经上任去了。新的旅长和政委是从其他单位提升过来的，也已经到旅开展工作了。李巴尔倒也没有管那么多，继续埋头工作。他认为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勉强不来。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得起与他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就行了，只要全营官兵开开心心的把工作做好，他就非常满足，至于其他的，不是他考虑就能得到的。
又是那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三月份，干部任职命令下来了，教导员金伟提升为政治部副主任。原本李巴尔是要被提升为旅副参谋长的，可是下命令那一天，这个旅副参谋长的位置，却是被集团军下来的一个参谋顶退了，而不是李巴尔，李巴尔还是一营营长，职务上没有变动。旅政治部主任下来给李巴尔做思想工作，说李巴尔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要好好干工作，不要有什么思想上包袱。
李巴尔本来就没有思想情绪，他觉得只要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干的得心应手，全营官兵支持他的工作，就是对他最大的奖赏。提不提升，对他的影响不大。同时，李巴尔也认为自己还很年轻，和他一起毕业的干部，还有在正连职上干的，他还有什么话说呢？反过来，他对旅政治部主任说，谢谢首长们的关心，旅的工作那么多，还要你们亲自下来给我做工作，真是不好意思，请首长们放心，今年我们营还要拿第一，还要争当先进营。
李巴尔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由他来挑选一个教导员 与自己搭档。旅首长知道李巴尔的想法后，同意了他的条件。
李巴尔挑选的这个教导员叫田一可，是旅宣传科副营职干事。是贵州人，身高在一米八三左右，是旅篮球队的中锋，李巴尔是旅篮球队的组织后卫。两人平时都很熟悉，关系也很好，田一可只比李巴尔晚当一年兵。
李巴尔和田一可是同时参加昆明陆军学院集训的，那时李巴尔是正连干部，田一可是副连职干部，在部队时他俩人并不是一个单位，但田一可对李巴尔非常尊重。在集训时，只要李巴尔把脏衣服脱下来，田一可就抢着帮他洗，早上起床后，田一可总是把李巴尔的洗脸水打好，经常搞得李巴尔很不好意思。在同期集训人看来，还认为李巴尔是田一可的领导似的，其实他们俩并没有在一起共过事。李巴尔就是个正连职干部，受到一个副连职干部这样的关心照顾，恐怕有些首长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再者说，一个正连职干部对一个副连职干部的提升，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心眼里佩服李巴尔。
就这样，在李巴尔的要求下，田一可就当上了一营的政治教导员 ，在后来的工作中，他们配合的非常默契。时光一晃，又到了八月份，果然与李巴尔所说的一样，八一军事比武，又是全旅第一名，野外实弹战术演习，也是第一名，总评成绩全旅第一，年终又被评为“先进营”。李巴尔是一个不用口头保证的人，而是用成绩来说话的人。只要有李巴尔在，这个营就不会落后，始终都充满着活力。
通过李巴尔的 这一年的努力，新来的两个旅主官结合上一届首长对李巴尔的介绍，逐渐对李巴尔产生了新的认识。第五年的时候，又准备报请上级提升李巴尔当副参谋长，可还是事与愿违，当等到下命令的那一天，又是一个上级机关下来的人，顶替了李巴尔的位置，李巴尔依旧当他的一营营长。
其实这期间有提职交流的干部，很多干部都是找这关系找那关系想提职交流，但是大多数都是事与愿违，没有得到批准。旅首长反而决定把李巴尔提职交流到预备役部队，李巴尔坚决不去。他认为预备役部队，不是一个正规的部队，兵都没有几个，到那样的部队去，离开了兵，比叫他死都难受。首长看李巴尔的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
回头说说副营长李大锤，因工作突出，平时积极配合营长和教导员的工作，被提升到另外一个营，当营长去了。副营长的位置由二连长方伟接任。全营所有的干部基本上换了个遍，唯一不变的是营长还是那个营长，工作还是那些工作。不过男子汉所说出去的话，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无论是八一比武还是实弹射击，李巴尔他们营仍然是第一名，是其他营不可撼动的，真男儿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有些时候不是谁给谁承诺什么，而是凭良心，旅首长们觉得李巴尔的工作干的工作非常突出，无论是军事素质还是思想素质都很好，两次都没有得到提升，感觉有些对不起李巴尔。旅首长们与李巴尔谈心时，还是叫他好好干，明年一定会有机会。李巴尔当然不怀疑首长们的话，也理解首长们的难处。在工作上毫不马虎，比新营长还努力，一心只想拿成绩说话。
李巴尔中校已经扛了一年了，旅每周会班时，各营主管都要参加，在营级干部当中，只有李巴尔是中校。有几个原来在他手下干的连长，也扛上的少校，职务与李巴尔平起平坐，尽管如此。当李巴尔和坐在他们一起时，这些人一如既往地尊重他，还亲切地称李巴尔为老大。这使李巴尔自己既感到骄傲，又觉得有些压力，骄傲的是他带出来了这么多好的干部，进步也非常快，有一种成就感。压力是自己要是今年没有提上去，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带他们了，心里有些酸酸的。
命运总是在跟人开玩笑，第五年年初，所有的转业干部都定下来了，当然李巴尔不在其中，是旅首长特意留下来的。原来旅后勤部部长提职交流到，其他的部队去了，正好空出一个副团的位置。旅首长们准备把李巴尔提升上来，当这个后勤部部长。在这期间，旅首长还专门到李巴尔他们营开了一个党委会，在会上首长讲，你们营长马上要到机关工作，希望你们要发扬好的作风和好的传统，继续要把全营干好，不要因为营长到机关工作去了，全营就掉队了……
会议结束后，全营干部就闹着要李巴尔请客，李巴尔总觉得心里没底。从第四年开始就说要提升，连续两次都落空了，只要命令没有下来，他是不会请客的。李巴尔要提升的消息很快地传遍了全旅，他到机关办事，机关的干部就开始喊首长，经过其他单位的时候，其他营的干部也喊代首长，搞得李巴尔有些不敢出门了。
还是那样的三月份，李巴尔的命令还是没有下来，其他提升的干部都已到位了，唯独后勤部长的位置还空着。原因是旅首长要用李巴尔，而上级又要空降一个人来顶替后勤部长的位置，双方僵持不下。直到五月份，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李巴尔还是营长，后勤部长的位置又是别人的了。李巴尔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庆幸自己在那个时候没有请客，要不然的话，闹出一个大玩笑。为什么说李巴尔没有什么遗憾呢？其实他早就有两种打算，一是在部队好好干，把自己该干的事情干得最好，若是部队不需要他了，那他也问心无愧。二是趁着自己年轻回到地方，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也是不错的，在哪儿都一样，他相信他自己。
旅首长怕李巴尔因此闹情绪，还特意让旅长亲自到他们营蹲点。李巴尔一看旅长到他们营蹲点来了，还以为是正常履行公务，开始没有太在意。隔了几天后，李巴尔发现其他营都没有蹲点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主动的找到旅长，表明自己的态度：第一他认为这次没有得到提升，不是旅首长们的决定，他没有任何意见，第二请首长们放心，只要在部队的一天，他就会干好一天，一是要对得起首长们的关心，二是不辜负兄弟们的期望，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他是不会松劲的。第三是首长工作忙，全旅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在我们这儿办公是很不方便，请首长放心的回去，我一定会把工作干好。旅长看了李巴尔很久，泪水在眼眶打转，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用力地拍了拍李巴尔的肩膀。第二天旅长就搬回了旅办公大楼。
这一年，李巴尔没有一丝毫松懈，各项成绩还是全旅第一名，又被评为先进营，个人荣立三等功一次。李巴尔当了六年营长，六年全旅第一，六年先进营。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是时候想想后路了。年底时，他已经在部队服役了十八年，符合退役标准。他就向旅党委打了一份退役报告，旅首长再三挽留，他还是没有犹豫，决定回家乡再创一番事业。他不想在和平年代把青春全部丢在了部队，地方上也许更需要它。但是只要祖国需要，他随时听从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