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间瓦房里的沙盘

李巴尔的落脚点是一栋用黄砖和琉璃瓦铺盖成的三间瓦房，这个地方是他的老宅基地，原来的房子是由他父母居住的，在他刚当连长时，父母就相继去世，这老旧的瓦房一直都没有拆掉，哥嫂们都建了小洋楼，李巴尔认为住瓦房，要接地气一些，所以决定修建一座瓦房。这个旧的瓦房没有人居住了，又加上年久失修，现在破烂不堪，李巴尔只有把这房子撤掉，重新修建。

房子是李巴尔亲自设计的，正房是三大间，正对大门的是一个80平米的客厅，客厅两旁是四间卧室，卧室里面都带有卫生间。房子的左边是一排客房，右边是厨房和餐厅，形成了一个四合院。进院门的右边是一个储藏室，左边的一间房子里是一个偌大的沙盘。沙盘里标示着他们这个小组的地形，插红旗的地方是他居住的地方，插第一面绿旗的地方是养鸡场；插第二面绿旗的地方是养猪场；插第三面绿旗的地方是养羊场。其他没有插旗的地方，都写着“有待开发”。

院内房子前面都有走廊，院子的面积大概有150平米左右，庭院中间的水池里，有一座小小的假山，假的下面有鱼儿在水中游动。水池前方的那三块没有被水泥浇灌的地方，都种上了青竹。青竹与青竹的之间，摆上了很多花盆，花盆里的花是根据季节更换品种的。

大门外修了一个约150米左右的停车场，左边是沿主峰而下的一个小山岗，右边是一条土公路，房子后面是山的主峰，并且有一口天然的泉眼，一年四季都流淌着一股小小的情，水质清甜可口，现在被李巴尔打成了一口井。房子周围修建的排水系统都很好，李巴尔又在房子的后面修建了一个化粪池和一个沼气池，这一系列的工程，都是李巴尔从小结拜的兄弟叶均平帮他完成的，质量上是绝对过关。

李巴尔这段时间虽然没有离开这个小山村，但是消息却飞到了很远。他那在县委办公室当主任的战友吴仁强，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得到李巴尔的消息，就打电话问李巴尔在家干什么？战友之间，李巴尔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就一五一十地说这段时间他已经把养鸡场建好了，房子也顺利完工，养猪场正在扩建。你有时间的话，就下来看一看。胡仁强听后，还表示有点怀疑说：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把这些都弄好了，那我明天就下来看一看。

第二天，胡仁强果然和另外两个人开着车就过来了，刚和李巴尔一见面，就开始发牢骚，你们这条破路，把我的车底盘刮了好几次，最后要不是有一个好心的群众帮我把车底盘掏空，我的车只能骑在那个上坡的地方了，这路太难走了。李巴尔边和吴仁强握手边笑着说，这条土公路拖拉机是可以走的，你那小轿车可不行，不挂你的车，挂谁的车？原来，这条土公路只有拖拉机行走，当上坡时就得加大马力，一加大了马力拖拉机的两个前轮，就把路面掏成了两条沟，经雨水一冲洗，中间就高高拱起，轿车行驶时不挂底盘，那才怪了。李巴尔又接着说，这路的好坏，与你们这些父母官是不是有点联系呢？然后哈哈大笑。吴仁强笑着一拍李巴尔的肩膀，你这家伙是在将我的军呢！

随后，吴仁强就介绍了和他一起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县农委主任张顺，另一个是财政局局长吴长寿。一阵寒暄后，就进了李巴尔新修建的院门。吴仁强的前脚刚一踏进院内，一下子就惊呼开了：“哟，这还搞得真不错”。两个局长也跟着附和，便来到了客厅，客厅中央是一个很长的办公桌，上面铺着蓝色的桌布，桌布上面还放了几盆花，桌子两边摆放了很多椅子。吴仁强一行刚一落座，李巴尔的三个嫂子就忙着端茶倒水，跑前跑后。李巴尔对吴仁强说，中午在这里吃饭，让你们尝一尝，我们准备养殖的乌鸡是什么味道？吴仁强本来就和李巴尔是很好的战友，不客气地说：“我们三个人大老远的来，难道你还不准备给我们做顿饭吃”？众人哈哈一笑。

喝了几口茶以后，李巴尔就把他们带到设有沙盘的那个房间，吴仁强开始还没有注意到这个沙盘是什么意思，开玩笑地说，你这家伙，永远都离不开本行，这是要打仗还是怎么的？李巴尔呵呵一笑，习惯性的拿起了墙边的指挥棒，开始在沙盘上指点江山……他们三个人经过李巴尔的一番介绍后，才明白这沙盘的作用。然后李巴尔又接着说，光看这沙盘有点像是纸上谈兵，我们不如到现地走一走。

他们一行人首先来到了附近的养鸡场，偌大的一个养鸡场，却没有见到一只鸡，他们三人都愣愣地看着李巴尔。李巴尔立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现在这个养鸡场内是撒上了菊苣和黑麦草种子，不能让鸡进来，若把鸡放进来，这些草籽儿可能就保不住了。这时，农委主任就开口了，问李巴尔准备养多少只鸡？是什么品种？李巴尔回答说，第一次准备养3000只乌鸡，这种鸡很难养，若是养殖成功了，再扩大规模，若是养殖不成功，就把这个地方改建成果园和花园，吴仁强三人纷纷点头。财政局局长吴长寿指着那些罩灯问：你在养殖场内安了那么多罩灯，是干什么用的呢？李巴尔笑着说，这些罩灯是乌鸡的粮库，他们三人一听，有点摸不着头脑。李巴尔又解释说，到了晚上一开这些罩灯，就会有很多的虫子飞过来，鸡就会过来吃这些虫子，虫子含有大量的蛋白质，你说这是不是鸡得粮仓？而且还给我节约了一笔夜宵的开支。一行人又是一阵大笑。

吴仁强看见围墙外面种了很多的爬山虎，就立马明白了。对李巴尔说，你是想让这些爬山虎长高后，形成一堵天然的围墙吧！李巴尔笑着回答，只有你懂我。吴仁强又接着说，爬山虎这种植物，只要是长大了，会密密麻麻结成一饼，只要人为的护理一下，比真的围墙要好得多，既美观又实用。不过这山里的黄鼠狼比较多，我建议还是养几条狗，放在养殖场里。黄鼠狼那东西，既吃鸡蛋又吃鸡，有狗看护，肯定会安全一些。

养猪场正在扩建，比原来的场地要大了四五倍。猪舍的地面下安了暖气，而且修了一个水池，水池上面铺有钢筋做成的隔栏，这隔栏间隔很小，只有水才能渗得上来。夏天的时候注满水时，刚好淹没栅栏，猪睡在上面可以降温。进入老猪舍的入口处，首先是消毒池，经过消毒池以后，两边墙上都挂了很多的防毒服，经过消毒后才能进入猪舍。去年的那一批猪有400多头，也马上要出栏了。看到这些，农委主任张顺又问李巴尔总共准备养多少头猪？李巴尔说大概要养1200头左右。农委主任张顺又说，这么大的地方只养1200头，是不是少了一点？李巴尔解释说，我们是用纯天然的饲料喂养，生长速度慢，一年就出两栏猪，那些空着的地方，我们都要种上猪饲料，光靠吃玉米红苕和大米的糠，是不够的，所以需要这么大的地方。猪圈后面修了很大的一个化粪池和沼气池，排污和排水也做得很好。李巴尔接着又说，若是今后的需求量大了，我会用其他的办法来解决市场需求的问题。

一晃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餐厅里就摆上了八九个菜，有蘑菇炖乌鸡，有老腊肉，有咸鸡蛋，也有韭黄炒的鸡蛋，再加上其他的几个炒菜，搞得还是很丰盛。这并不是李巴尔要搞排场，而是要让他们尝一尝，自己养的猪，自己养的鸡，做出来的味道怎么样？适不适合市场需求。

李巴尔首先给他们每个人添了一小碗乌鸡炖蘑菇，这蘑菇可不是买的，是他们哥嫂在山上自己采摘的野生蘑菇。鸡当然是自己养的，他们三人喝了一口汤后，脸上就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觉得肉质细嫩，鲜甜可口，连连称赞。然后又尝了腊肉，就是觉得这肉真香，并且肥而不腻。绿色外壳的咸鸡蛋，是乌鸡下的，也是咸淡适中，蛋黄还冒着油，吃在嘴里绵延可口。饭是用铁锅蒸出来的，揭开锅盖，就闻到一股锅巴的香味，平时他们就吃一碗饭，今天他们每人一连吃了两三碗饭，说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过了两天，李巴尔又接到了吴仁强的电话，说县委书记蔡康要下来看看他们的养猪场和养鸡场，叫李巴尔把那些土公路平整一下，再也不能出现挂着底盘的现象，搞得上也不能上，下也不能下那就尴尬了。李巴尔只是想用这些小的规模搞实验，等实验成功后，再带领乡亲们共同发展、共同致富。不想这么早就惊动上级领导，现在既然县委书记知道了，那就看呗。这些事肯定是吴仁强、吴顺、张长寿他们回去以后，把这一情况向县委书记汇报了。那个时候正好是全国各地都提倡搞养殖业，也许是李巴尔选择了正确的项目吧，既然是县委书记要来看，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反正李巴尔认为自己不是在做面子工程，脱下军装就是要实实在在的给乡亲们做个带路人。

县委书记要下来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小组。村里的书记，乡里的领导都早早的来到李巴尔他们家。这些乡、村的干部都很熟悉李巴尔，只是李巴尔回来后很低调，没有过多的和他们打交道。他修建房房屋、扩建养猪场，修建养鸡场，都是一些亲戚朋友帮忙，很快的就完工了，乡村的干部还没有来得及参观，县委书记就过来了，他们当然都很紧张，他们提前过来，就是想李巴尔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说这项工程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来得及向县里面领导汇报。其实李巴尔真的没有想惊动谁，也不想给乡村干部添麻烦，只是在办理各种手续时，才和乡村领导见见面，乡村干部也很给力，办理手续时从来没有拖拖拉拉，乡村干部他们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根本就不用李巴尔给他们美言什么？哪里用得着那么紧张？

蔡书记这回下来，带上了主抓农业生产的副县长陈生，办公室主任吴仁强，农委主任吴顺，交通局长周林一行五人，并没有和乡村干部打招呼，直接来到了李巴尔他们家，经过吴仁强介绍，50岁左右的县委书记蔡康，紧紧的和李巴尔握手，同时开口道，早就知道我们县有一个战斗英雄李巴尔，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欢迎你回来搞家乡建设。李巴尔也是很激动，一个劲儿的说：应该的，应该的。

然后县委书记蔡康对李巴尔说，老弟啊，今天中午我们就不走了，准备在你们家蹭一顿饭吃，看看你养殖的产品，打不打得开市场？接着又说，我们只吃饭不喝酒哈，你看行不行啊？李巴尔说，蔡书记你是请不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只是一些农家的粗茶淡饭，只要领导不嫌弃就是了，当然欢迎。

一行人进屋后， 也是先看了沙盘设计， 然后一行人又在养鸡场养猪场看了一圈，就回到了李巴尔的家里。县委书记蔡康是个非常干练的人，对李巴尔的设想和施工方面都很满意，就开始现场办公：第一个解决的问题就是修公路，由交通局长周林负责，回去预算一下，需要多少钱？由县里拨款修建，时间为半个月必须完工；第二个就是派主抓农业的副县长陈生、农委主吴顺到李巴尔他们组蹲点，协助指导李巴尔完成后续计划；第三是乡村干部要积极配合李巴尔完成各项相关手续，尽快完工。县委书记蔡康说，李巴尔是全县第一个带头搞养殖企业的，我们一定要大力支持，给其他乡镇做出一个榜样。

午饭又是九道菜，只不过是加了一条鱼，这鱼也是李巴尔从鱼塘里打捞出来的，没有喂过一点饲料。饭菜端上桌后，大家就开始品尝，县委书记蔡康连声说，这味道正，不错不错，这饭菜就是我今天中午要尝的味道，相信你们养殖的产品一定能打开销路，预祝你们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