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家人的态度

随着电话铃声的响起，外面原本轻柔的微风渐渐变得强劲起来，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祥之事即将降临。手机响了许久之后，终于被人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了管家焦急而略带喘息的声音：“夫人，我赶到学校时发现学生们早就放学离开了。后来经过向学校领导打听确认，大少爷确实是在五中读书没错。”

“另外，我还从校方那里了解到大少爷入学时所登记的住址是城东的那家孤儿院。但我到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大少爷自三年前起被领养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听到这里，徐慧兰的心猛地一沉，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回复道：“好的，知道了。那你先回来吧。”

挂断电话后的徐慧兰深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然而，她心中的波澜依旧无法完全平息。

稍定了定神后，徐慧兰无助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张婉婷，语重心长地说道：“婉婷啊，你给子墨打个电话吧，好好劝劝他。千万不要因为一时赌气就不肯回家！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他……”

犹豫了一会，张婉婷显得有些无措地说道：“妈，我没有子墨的电话号码，要不您打吧。”

徐慧兰听到这话，没有再说什么，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查找子墨的联系方式。但她翻找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张子墨的电话号码。

看到母亲焦急的样子，张婉婷问道：“妈，您也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徐慧兰显得有些尴尬，结巴地回答：“他不是有手机吗？之前不是给他买了一个手机吗？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别人打过？”她的声音里满是不解和焦虑，显然对这个情况感到非常意外。

张婉婷羞愧地低下了头，声音带着歉意：“他以前给我打过电话，但我当时没有接。他跟我提到过，但我没有将他的号码备注保存好，后来就不小心删掉了。”

尽管张婉婷感到内疚，但对徐慧兰来说，作为子墨的亲生母亲，她从未给过孩子一个电话，甚至还责怪自己的儿子，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当然，张婉婷心中虽然有这样的念头，但却没有勇气将其说出口。

徐慧兰因为长期呆在家中，确实未曾与子墨通过电话，并且子墨本人亦不曾使用过微信。

其实，最初没人教过他该如何注册微信账号，再加上学业繁忙，于是，他始终未能接触到这款社交软件。

张婉婷稍稍提高音量，再度柔声问道：“妈，那咱们是否还有必要问一下其他人吗？”

“不用了，时候不早了，直接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回家。”徐慧兰语气平静地发号施令道。

没过多久，张志远便顶风冒雨赶回了家。尽管他是乘坐专车回来的，但就在这推门而入的须臾之间，哪怕手中撑着一把雨伞，却依然难以抵御屋外那如注的暴雨和呼啸的狂风，身上不免还是沾上了些许雨水。

“这雨真是太大了！急急忙忙叫我回来干嘛？刚才开会结束后你们就催我，让我多尴尬。”张志远还没踏进家门，声音就已经传进了屋内。

徐慧兰平静地开口说：“你还知道这么大的雨，今天新闻上都开始报道防洪防涝了，你的亲儿子还没回家呢。”

“这个逆子，不学无术，现在还敢不回家。他胆子越来越大了，天天给人找麻烦。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管教一番。”张志远愤怒地说。

“我刚让管家去了他的学校询问，他应该已经放学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快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让他赶紧回来。”

张志远惊愕地看着对方，然后缓缓回答道：“你们打吧，我好像……没有他的手机号！”

徐慧兰心中其实早已猜到答案，但亲耳听到张志远这样说时，仍然感到十分惊讶。

沉默片刻后，徐慧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简短地说道：“张志远，去把你的孩子们都叫下来，我们好好问问他们。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连一个电话号码都找不到。”

张志远听了这句话，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婉婷。

张婉婷心领神会，作为家中的长女，她深知此刻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她迅速拿出手机，开始给其他兄弟姐妹们发送消息，召集大家下楼。

与此同时，徐慧兰又补充了一句：“天赐快要参加高考了，就让他安心复习吧，别去打扰他了。”这句话说出口时，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和心疼。

张婉婷在发送消息的过程中略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坚定。

张婉婷抬起头，目光看向徐慧兰。尽管徐慧兰的表情依然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但她却想到了张天赐即将面临的高考。

为什么她会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想到张天赐的考试，而不是同样即将参加高考的张子墨呢？难道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找到子墨吗？

张婉婷心中涌起了一丝疑惑，她不禁再次打量徐慧兰，发现对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愧疚之色，似乎对张子墨的安危并不那么关心。

这让张婉婷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安慰是否恰当，或许徐慧兰并不需要她的安慰？

然而，当她再次深思时，意识到张子墨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似乎一直很边缘化。

她很想向徐慧兰指出子墨同样也在准备高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或许她自己也明白，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久，张家的几位姐妹陆续下楼来到客厅。在她们下来之前，张志远已经听张婉婷简单叙述了先前的情况，因此对发生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

客厅里的气氛沉重，一群人围坐在桌旁，久久无人开口说话。

沉默持续了许久，最终张志远看向徐慧兰，见她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转向老二张思琪询问：“老二，你有没有子墨的电话？”

老二张思琪是一名医生，毕业于京都医科大学，现在是顶尖的外科医生。“这个……我没有啊。我工作时基本不带手机，你们也是知道的。他之前打过一次电话给我，我没接。回家后他跟我提过，但我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打给我。”

张志远又看向老三张欣怡：“你呢？”

张欣怡在家族企业工作，而张婉婷则是自己创办了公司。“我更不可能有了。难道就因为我比较闲，就必须我有他的电话吗？他之前打电话过来，当时我正和闺蜜在外面玩，害得我都没法解释。我直接把他骂了一顿，说是卖保险的，然后就拉黑了。”

张志远没有再追问其他人，只是扫视了一圈，其他人也都是摇头表示没有子墨的联系方式。

老六张梓萱刚刚毕业进入演艺圈，由于家族背景的支持，很快就接到了女主角的角色，目前事业正处于上升期。

这时，她站起身来说道：“谁会喜欢他呀？自从进张家门就开始偷东西，还总喜欢去网吧，到处鬼混。他还偷偷摸摸地来我的剧组，打电话给我。这种人不拉黑难道还要留着吗？”

就在这时，王姨听到客厅的动静，走出来看了看，快步走过来说：“老爷，夫人，大少爷的手机号码我记在手机上了。他说如果家里有什么急事就打给他，所以我一直保存着这个号码。”

虽然王姨的声音很小，但在宁静的屋内和外面的暴风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时，张梓萱还在小声嘟囔着，“切，有事谁会找他啊，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同时张志远瞥了一眼张梓萱，她也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张志远的声音划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姨，立刻给那个臭小子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翅膀硬了，敢这么久了还不回家。”

王姨静静地摆弄着手机，拨出了电话。在室内的沉寂与室外暴风雨的咆哮形成鲜明对比，电话的拨号音在这肃穆的夜晚里异常突兀。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冰冷的自动语音回应：“滴……滴……滴，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王姨的眼神带着无奈，望向张志远，声音微颤：“老爷，电话已经停机了。”

客厅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众人相互对视，却无人打破这沉闷的僵局。

终于，张婉婷作为长女，勇敢地打破了沉默：“让我来给这个号码充点话费，说不定能打通。”

她迅速操作，为那个号码注入了新的话费。充值完毕，她再次拨出电话，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电话依旧因欠费无法接通。

徐慧兰忍不住出声，语气中带着不满：“婉婷，你充那么一点话费有什么用？多充点啊。”

张婉婷错愕了一瞬，然后轻轻挂断了电话，回答道：“妈，我已经充了一千块，但不知为何还是显示欠费。”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困惑，徐慧兰的表情也透露出了不解。

张志远突然站起身，语气坚定而有力：“够了，我亲自来。直接给他充一万，我看他还能欠多少。这个逆子，等他回来，非得好好教育一番不可。他究竟在忙些什么，竟然欠下这么多话费？”

他的话音刚落，便迅速操作手机进行了充值。然而，当他再次拨打子墨的电话时，电话那头只传来了关机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