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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徒四壁

脑袋还有些眩晕,秦箬干脆在床上躺了下来,闭着眼梳理脑中那些纷乱的记忆。

原主家是长合村唯一的猎户,原主爹名叫秦怀征。

秦怀征会点拳脚功夫,打猎有一手。每次进山都收获不菲,所以日子还过得去。

秦怀征上有老母亲秦老太,下有两子一女。

分别是老大秦秋喜,也就是原主。

大儿子秦子宴和秦原主是双胞胎姐弟,比原主晚出生一刻钟。

小儿子秦二郎,也就是秦子牧,刚刚年满十一。

至于原主娘沈氏,在生下秦子牧后没几年就病故了。

而秦家自三年前秦怀征进山打猎失踪后,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支柱,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除了维持家里的日常花销,还要供秦子宴这个读书人的一应开支,负担不轻。

现在的秦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一点也不过。

“阿姐,阿姐......”门外的叫喊声和敲门声,打断了秦箬的思绪。

秦箬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看到秦子牧揪着衣角,一脸紧张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我,我烧了些热水,姐姐你要不要去洗个澡?”秦子牧对秦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秦子牧脸上刻意讨好,小心翼翼的笑容,透露着一股和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这让秦箬感到特别的不舒服,还有那么一点点心酸,好像看到了以前那个世界的自己。

“好,我知道了。”秦箬依旧是板着脸扔下一句话,率先往灶房走去。

看到秦箬没有拒绝,秦子牧内心欢喜快步追了上去。

原主虽然对秦子牧态度冷淡,但每每秦子牧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时,原主都会挡在前面。

这也是秦子牧,从小到大特别喜欢跟着原主的缘故。

等到秦箬洗完澡出来,秦老太提着几大包药回来了。

三副汤药足足花了三十文钱,这一路上秦老太疼得心肝一抽一抽的。

她不停咒骂着秦箬这个惹事精,白白浪费三十文。

这三十文,都差不多可以买一斤猪肉解解馋了。

“这药是用来敷头上的,这几天别让伤口碰水。这包草药拿去自己熬,一大堆的活等着做呢,你可别想着偷懒。”

秦老太心里不痛快,将几包药往桌面一丢,开口就训斥起秦箬。

秦子宴好不容易放了几天假回来,她还指望着秦秋喜,到山里多打些野物回来,给大郎补补身子。

到时再做点吃食,让大郎走时带走。

秦秋喜前些天染了风寒,已经歇了好几天没进山,好不容易进了趟山还受了伤。

秦老太甚至怀疑,秦箬就是故意的。

“用不着!”秦箬丢下一句,就转身出去了。

不说自己手中的药,就是石韦草的止血效果就不错,其实根本就用不着秦老太手中的那些药。

至于治疗风寒的汤药,回来的路上就采摘了。

此刻秦子牧正在灶房,自告奋勇给她熬药。

听听秦老太那是啥话?恐怕到现在还觉得原主,那是故意想偷懒。

秦老太心里想的什么,秦箬大约也能猜得出来。

所以这情,半点也不想领。

原主能落个殒命的下场,和秦老太虽说直接关系不大,但也不能说全无。

秦老太对原主稍微多关心一些,也不会为了满足秦子宴的口腹之欲,让原主顶着前些天风寒还没好利索的身体,出去打鱼。

晌午时,秦老太被秦箬那一个鱼叉,吓坐在地上失了面子。

她自觉在孙女面前矮了一截,本想站找回一点场子,哪知秦箬根本就不鸟她。

“臭丫头,你跟我闹什么脾气,我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

这个孙女今天像中了邪般,一个劲和自己作对,让秦老太心里颇是不痛快。

秦箬没搭理秦老太,喝完秦子牧熬好的药,昏昏沉沉睡着了。

梦里却尽是前世,执行各类特殊任务时的场景,厮杀,追赶,鲜血。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睡了一觉后,秦箬感觉精神好了不少,终于没了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这头,秦老太已经做好了晚饭。

还特意杀了一只鸡,一心惦记着要给宝贝大孙子补补身子。

秦子宴和秦箬中午起过冲突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午饭也负气没吃。

直到做好了晚饭,秦老太左哄右求,好不容易才将这秦子宴哄出了房间。

秦箬到了堂屋的时候,秦子宴已经在饭桌前坐下了。

看到秦箬,秦子宴的脸冷了下来。

秦箬可不在乎秦子宴是什么脸色,对于这样的废物看多一眼,都怕压不住蠢蠢欲动的拳头。

桌上摆放着一盆炖鸡汤,一碟韭菜煮鸡蛋,还有一盆腌白菜。

这样的伙食,也就只有秦子宴在家时才能看得到。

秦子宴坐着没动,秦子牧在一旁主动帮忙盛饭,那动作一看就是经常做。

摆在秦箬、秦老太以及秦子牧面前的,是一碗加了些野菜和糙米熬的稀糊糊。

而秦子宴面前的那碗,却是白花花的米饭。

秦老太总说大郎读书辛苦不能饿着,宁可自己和家人少吃点,秦子宴的吃食不能马虎。

这是秦家未来,光耀门楣的唯一希望。

原主还在的时候,这本就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今天换了秦箬,那就注定这顿饭不会平静了。

秦老太像往常一样,拿着勺子捞起了两个鸡腿,刚要装到秦子宴的碗里,秦箬筷子一伸就拦下了。

她先是将一只鸡腿放到自己的碗里,另外一只给了秦子牧。

倒不是秦箬有多爱吃鸡腿,单纯就是不爽秦老太的行为。

看着碗里的鸡腿,秦子牧受惊般先是抬头望了一眼秦老太,又偷偷地看了看秦子宴。

看到秦子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色,他立时慌了。

平日家里但凡杀鸡,鸡腿那可是秦子宴专有,秦子牧是从来不敢奢望。

秦子牧夹起鸡腿,就要送到秦子宴的碗里。

“你若不吃,我就直接扔出去喂野猫。”秦箬咬了一口鸡腿,眼皮都没抬。

秦箬面对秦老太惊愕的表情,秦子宴阴沉的脸色,通通视若无物。

秦子牧拿着那只大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干脆放下了筷子。

“秦秋喜,你什么意思?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尊严和特权再次受到挑衅的秦子宴,霍地站起来盯着秦箬,眼神里盛满怒意。

在秦子宴的眼中,这鸡腿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从前一直就是这样,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抓的野鸡,我爱给谁吃就给谁吃。你连柴火都没捡过一根,没为这个家挣个一个铜板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置喙?”

秦箬凉凉地开了口,对着秦子宴她厌烦不已。

所以说起狠话来,毫无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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