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堕入梦境
“莫名其妙。”
白烨看着远去的王瑞杰，他坐下看起了失踪案的文件。
记录得十分全面，学校里失踪的9个人，跨度时间在3年2个月。
全都是在学校监控的盲区消失的，没有出入学校的记录。
调查工作在三年前就展开了，到前天XX23年12月10日都没有找到遗骸。
遗骸是今天一早找到的，有人给了异常管理局一封信。
“这是什么部门？”
白烨看到这里，心底里顿时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来，好像在哪里听过看过这个部门。
李晓婷的遗体是从荷花池旁边的一座桥下找到的。
小河的出水口关闭，抽干水后，向下挖掘三米，才找到放置李晓婷残骸的玻璃罐子。
猛地白烨捂住嘴，他怔怔的看着案件记录上，黑色液体中浸泡的李晓婷残肢。
与白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只剩下脑袋和被掏空了内脏的躯干，黑色液体正在检测中。
看完李晓婷的案件描述，上面并没有结论。
白烨感觉到不对劲，如果是单人犯案，不依靠任何工具，在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情况下，想要挖出3米的坑，还是在河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是多人犯案，现场一定会留下更多的痕迹。
一根漆黑的指头按在了文件的一副现场照片上，白烨扭过头，朋友说道。
“不觉得很奇怪么？”
“哪里？”
父亲抱着双手，躬身过来，白烨挪了挪椅子。
“爸，你觉得呢？”
“她是自愿被肢解的。”
白烨愣住，虽然不情愿还是看向了父亲，这张吊死时可怖的脸虽然早已适应了，但每次看着还是不大舒服。
“爸，你为什么会知道？”
“小烨，听爸的话就对了，爸不会害你的。”
白烨噘嘴轻咬下唇，牙齿微微用力，似乎在品尝什么难以言说的苦涩滋味。
毕竟这十多年来的困难，是父亲一手造成的，这话从父亲嘴里说出来，白烨感觉有些讽刺。
“我能看得到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啊？”
白烨不解，朋友按着空洞的左眼，突然间拿到了什么，把手伸了过来。
“这是什么？”
“你猜。”
白烨费解的看着朋友打开的手，顿时间白烨吓得直接起身，这是一枚金色的眼珠子。
“你......”
“你用我的眼睛，看看就知道了。”
“怎么看啊？”
朋友按着白烨的肩膀，白烨虽然恶心，但还是拿起了朋友手里金色的眼珠子，这东西不像是人的眼珠子，有些像.......猫的。
“你拍在你眼睛上就行了。”
白烨表情抗拒，但还是照做了，他把猫眼珠子拍在了左眼上。
恍惚中，白烨眼前是一个蓝色和绿色的世界，照片上出现了一些飘散着的不明气体，好像烟雾一样缭绕，黑乎乎的一片，笼罩在照片上。
“这是什么？”
朋友摇头了，随后他伸着手，把眼珠子拿了回去，放回到了空洞的眼睛里。
“你们两今天很奇怪。”
白烨左右分别瞅了他们一眼，父亲平日里是不会说那么多的，朋友拿出这奇怪的猫眼睛。
此时一阵脚步声，王瑞杰端着一份炒饭和一杯茶，拎着一把水壶走了过来。
“吃吧。吃完自己去厨房放回餐具，就在花园后面。”
“这里到底......”
王瑞杰转身挥挥手，离开了。
白烨也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是一份海鲜炒饭，海鲜的个头很大，味道很好。
吃饱喝足后，白烨端着餐具绕过花园，进入花园白烨才发现，这花园真的很大，比一个足球场都大。
终于找到了厨房，白烨震惊了，厨房里有着非常多的设备，餐厅很豪华，铺着红底金边花纹的地毯，餐具都是精致的漆黑雕花类的，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
在花园里转悠了一会，白烨来到大厅里，朝右手边上去，所有的门上都插着钥匙，白烨打开了201的门。
“这......”
白烨从没看过这种奢华的房间，正对面就是一个大鱼缸，里面有漂亮的珊瑚，假山以及颜色各异的小鱼。
冰箱沙发电视，电脑等等家电应有尽有，舒适柔软的家具，宽敞的洗浴池，以及厕所，这个房间至少有200平米。
白烨又打开了几个房间，发现并非是同样的风格，有着非常多样的装修风格，这让白烨感觉到惊叹。
不会是某种隐秘的豪华疗养酒店吧？
但白烨没心情去想这些，他回到了201号房，冲了个热水澡后，躺在了床上，瞅着鱼缸里快活的鱼儿，他心情放松。
“小烨，还是算了，很危险的。”
“爸，我只是去看一眼，没事的。”
白烨知道，只有搞清楚这件事，他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打算，押送车上发生的诡异事不是幻觉。
或许自己身边的父亲和朋友，也不是幻觉。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白烨目前无从知晓的一面，白烨来到的这个099也是一样的，布满疑云。
现在白烨只想到一点，那个说要和白烨玩游戏的家伙，应该是控制住了白烨身边能和白烨接触的人，通过他们得到了白烨的DNA信息，然后控制着他们在现场遗留下了白烨的DNA信息。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白烨现在能想到的或许和凛有关，又或是自身那么多年看到的幻觉有关，白烨想要知道为什么。
“我不能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了。”
白烨说完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都是关于李晓婷的一切。
茶色的风衣在飘动，黑色的毛线帽在落下。
白烨感觉脑袋越来越沉，困意一阵阵袭来，他在黑暗中追着风衣和毛线帽，越来越近了。
猛地白烨一把拽住了风衣，恍惚中白烨在下落，踩空感让白烨吓了一跳。
哗啦。
水声作响，白烨吓了一跳，一抹冰凉感，白烨才看清楚，自己在小河里，他急忙爬上岸，看着熟悉但却又略显不同的学校。
白烨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路灯上的LED屏幕。
XX20年9月9日晚上8点03分。
白烨急忙上岸，真实的触感，空气中透着的花香。
“这是真实梦境。”
白烨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拧着裤腿的水。
此时远处的地方，身着茶色风衣戴着毛线帽的李晓婷双手插兜走了过来，她表情不快，透着几分苍凉，双眼无神。
李晓婷站在小桥上，似乎在等谁，白烨没看到监控，原本这附近是有监控的，应该是后来李晓婷失踪后装的。
果然看不见我，再说了，她都死了！
李晓婷左右踱步，她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精致面容上写满了不快，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她的情绪变得压抑起来。
桥对面一阵脚步声，白烨急忙起身，是赵勇，他穿着黑色绒毛衫，样貌看起来和现在没太大区别。
“小婷。”
“为什么不可以继续下去了？”
李晓婷的声音颤抖，几乎快哭出来。
“不为什么！真的很抱歉，浪费你三年时间。”
李晓婷还是哭了，她褪下风衣和毛线帽扔在了地上，转身捂着脸哭泣着跑了起来。
白烨看到了赵勇脸上那种深沉的无力感，他捡起了风衣和毛线帽，失魂落魄的走了。
白烨追了过去，一路看着李晓婷在哭嚎，她停了下来，随后转过头，泪眼婆娑的喊道。
“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再也见不到了，你听到了吗？”
撕心裂肺的哭喊没有让赵勇停下来，白烨刚打算跟过去，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前进了，一缕黑蒙蒙的雾气出现，紧接着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白烨思考着问题，一旁的父亲说道。
“死人停止了呼吸，活动，大脑自然就停止了。”
“你的意思是，李晓婷已经.......死了。”
可白烨却没看到袭击李晓婷的人是谁。
反倒是不远处的赵勇折返了回来，白烨走了过去，多了一个人。
这是医学部的主任，叫什么白烨不记得，赵勇拿着风衣和毛线帽，站在主任身边。
“这样就好，学校是禁止教室和学生谈恋爱的。你现在是上升的关键期，今年的五个教授里，有你的位置。”
“嗯，知道了，主任。”
这个主任40出头，是一名心理学的著名医生，长得十分硬朗帅气，总是面带微笑，现在还在医学系教授心理学。
此时主任伸着白皙的指头，按在了赵勇的身上，突然间伸着鼻头嗅了嗅赵勇。
“你现在的味道好多了。”
赵勇低着头，沉默不语，白烨看得一阵恶寒，此时主任突然间看了过来，他微微眯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戏谑。
“我们这里来了不速之客。”
白烨顿时愣住，他攥着拳头问道。
“你看得到我么？”
主任眼神变得阴沉，好似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玩具，带着好奇和探究。
“那些失踪的人是被你杀死的。”
白烨明白了过来，此时赵勇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刚从深渊爬上来，嘴角上扬，勾勒出了一个奇怪的弧度，让人不寒而栗。
主任只手拄着下巴，半坐在桥栏上，翘着二郎腿。
“我可不想把管理局的人牵扯进来，欢迎来到我的心理迷宫！宰了他。”
赵勇穿上了风衣，戴上了黑色毛线帽，手里抽出了一把直刃尖刀，突然间以人无法做到的跳跃从桥面跳了过来。
白烨瞪大了眼睛，明晃晃的刀刃抵向了自己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