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刑
风夜澜将手中的鞭子一丢,走到木北身边,木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
“夜澜!不要冲动!”风一行急了,他忍不住跳起来,刚起身又被人按了下去。
“风一行,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风浪平看着他心痛难忍的模样,心中无比痛快,知灼,你等着,你受的委屈爹会连本带利的替你讨回来!
“风小姐,这可是你自愿的,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风夜澜站在那,如一尊雕塑,“动手吧。”
“主掌事,要不还是等家主来了再说?”一旁的宁克成道,他是宁新海的学生,也算和风夜澜有同门之谊,他实在不忍心……
风浪平觑了他一眼,“宁掌事,你别忘了这是哪?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可破风堂不是讲情的地方,它代表的是公正,请摆正你的立场,记得自己的身份。”
宁克成迎着他逼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主掌事,我的立场一直很坚定,为了公平和正义,我是觉得这整个事情还有许多疑点,现在这样未免草率些。”
风浪平冷哼:“宁掌事,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关于做伪证的事情,其他有异议的部分稍后再谈。”
“可是……”
“要不这个主掌事让你来做?”
宁克成垂下眼,彻底不说话了。
风浪平挥了挥手,执剑人立马动手,一道道风刃似剑般砍向风夜澜,很快,她身上出现了一道风伤,又一道。
“不!我要杀了你们!”风一行眼神凶狠,红得滴血,他猛得挣脱束缚,朝风夜澜奔来,风浪平一抬手,一柄巨大的风剑横在他面前,挡住他,风一行眼睁睁看着风夜澜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她头发凌乱,有几绺秀发被风刃切断,落在地上,衣服被划破,雪白的肌肤上到处是风刃的擦伤。
他伸手握住那柄剑,剑刃往前进了一寸,他掌心剧痛,整个手掌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他全身的修为被压制在风囚衣之下,只能凭借血肉之躯生生受着。他强忍着痛,憋足了劲,咬紧牙关,狠狠往前一推,剑往后退了一步,又猛得向前,狠狠用力。
啊!他痛得失去了知觉,整个掌心被剑刃破开,他咚得一声,栽倒在地。
“一行!”风夜澜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去,风刃像长了眼睛一般,从四面八方汇集在一起,直朝风夜澜面门而来,木北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拉住她。
“别冲动!”他挡在她面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护在他身后,闭眼承受着风刃的攻击,轰——
“够了!”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声怒吼。
木北听到一声叹息:“唉,你这小子我才多久没见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太弱了!就说要你做我小弟吧,你还不肯,没我罩着你,吃亏了吧?区区一个风刃就把你伤成这样!”
木北脑袋昏沉沉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脑袋嗡嗡叫,害他想睡也睡不好。
“醒来就别装睡了,你快点醒来,那女人又来了。”
木北刚睁眼,就看到风夜澜坐在他床前,不知看了他多久。
“一行呢?他手怎么样呢?”木北记得他的手好像被剑弄伤了。
风夜澜声音哽咽,眼角带泪,木北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愧疚:“若是我当时有证据就不会这样了。”
风夜澜一脸难过:“没用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就算你拿出证据,他又会想别的法子。你怎么样呢?”
木北坐起身,“我还好,睡了一觉就精神多了,一行他会怎样?”
“放心,会好的,我相信他,事情不是他做的,只是他手伤了,以后……”
木北从风夜澜口中得知他昏倒后发生的事情,宁克成当场和风浪平翻脸,出手喝退执剑人后,立马将风一行送去治疗手伤。
事情暂告一个段落,宁克成在事后指出了关于此事的几处疑点,经所有掌事投票表决,此事需重审。
风一行因杀人证据不足暂不收押,但做为第一嫌疑人,必须得接受监视,去哪都有人跟着。
“那天,谢谢你。”风夜澜见他醒来,也算安心了,便离开了。
“喂,还看呀,人都早走了。”小青龙的声音又从他脑海里蹦出来。
“你说,那个被吸干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木北抱着一丝期待问道。
“这还用问,肯定是那帮异兽修炼者搞得鬼。”
异兽修炼者?再次听到这个词,木北陷入了沉思。
“时空门出现了问题,导致有些异兽修炼者跑到这边来。喜欢把人吸成干尸的,我记得只有蚩婴那家伙。”
蚩婴,普遍体型小,人形态以小孩居多,偏爱扮成男孩,他们是异兽修炼者中仅有的人炼。所谓人炼,专指那些依靠吸食人类骨肉的异兽修炼者,因其处事狠绝,在异兽修炼者当中也是褒贬不一。蚩婴十分聪慧,熟悉人类社会法则,虽战斗力不强,但却很难被发现。
木北越听越觉得可怕,但愿他不要碰到他们。
说来也奇怪,木北身上的伤愈合速度快得吓人,才过了一天,就好了,可他为了不让人起疑,还是在房间躺了七天,毕竟风刃造成的伤害即使是七天也是算很快的速度了。
这七天每天风夜澜都会来看他,每次他都是趴在桌子上练习画召唤符,风夜澜不免有点好奇,因为这符她从未见过。
“你这画的是什么符?”
“召唤符。”刚说出口,木北就知道说错了,他尴尬地笑笑,解释道:“太无聊了,我随便画的。”
风夜澜属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他身上藏着秘密,没有告诉她,她有点不舒服,她以为他们该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该有秘密,可转念一想,她何尝没有秘密呢?
风一行进来时,就看到风夜澜站在木北旁边,两人的背影挨得有点近,他迟疑了下,还是进来了,状若无意道:“夜澜,我去找你,王叔说你在这。我……”
“我明天再来看你。”风夜澜轻声对木北道,看了眼风一行,便离开了。
“夜澜,别走!”风一行追了上去。
木北停下笔,看了眼门口,空空的,很快,风一行又回来了,他径直坐在木北身边,眼神黯淡,肩膀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木北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将房门关上,安静地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一行抬起头来,他整张脸湿漉漉的,坚硬的五官如同秋雨敲打过后的石头,无声静默,却又触动人心。
“你哭了。”
“没有。”
木北叹了口气,似乎从来眼泪和男人一起,都代表着软弱,无论他们多么难过,都不被允许流泪。
大概有一分钟那么久,风一行嘶哑道:“我的手……废了,我配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