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如就赔九千金钱子
孙氏不屑的冷冷的说了句:“是吗?那往后的日子里,你就好好看着,就算你不信,也由不得你。”
薛嫣然在母亲孙氏后面沉默不语,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心道白姨娘的宠也到头了,她那个五妹妹以后也嚣张到头了。
薛嫣语嘲母亲孙氏迫不及待的说道:“娘亲,父亲既然这么下达命令了,就该赶快把白姨娘拖回他自己院子里禁足吧。”
孙氏还没开口,白氏就道:“用不着,妾身自己走回梨花园。”
话完,白氏头也不回的就迈着大步,走出了正堂。
“过了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总该是要还的。”孙氏冷不丁的看着白氏离去的背影。
正堂内只剩孙氏母女三人,孙氏转过身子,满眼心疼的走到了三女儿薛嫣语面前。
“嫣语,疼不疼?”孙氏轻轻的抚摸着薛嫣语被打过的一半脸。
“娘亲,疼死啦。长这么大,娘亲都没舍得打过我,她一个小妾就敢这么以下犯上,这般对待府里的嫡出的三小姐。”薛嫣语拉着孙氏的手,语气中充满撒娇和被小妾白氏打的不甘。
薛嫣然看着三妹朝娘亲孙氏抱怨,好看的柳眉紧蹙,面部表情有些凝重。
片刻,她走近娘亲孙氏和三妹妹薛嫣语一步,“嫣语,白姨娘毕竟是爹爹的妾室,咱们虽为嫡出,见着她还是得喊姨娘,以后说话还是得注意点,免得祸从口出,像今日一般。”
薛嫣语不耐道:“知道了,二姐姐。”
又小声嘟囔道:“娘亲,你看二姐姐一点都不心疼我。”
薛嫣然叹了口气,关心着三妹妹薛嫣语道:“没事吧?二姐姐那里有养颜膏,回头让谷柔给你送去。”
一听是养颜膏,薛嫣语几乎要兴奋跳起来。
养颜膏可是难得的膏药,它可以使女子脸上的皮肤变得无比娇嫩,也可以让疤痕消失殆尽,不管这个疤痕留的有多大有多深。
京都的女子手上有这款膏药的可不多,她的二姐姐是右相府的嫡长女,手上自然是有的,她这个嫡次女是没有的。
养颜膏每年都有限量,大部分都是进贡给皇宫里的皇后贵妃级别的女子,臣子的女儿手上只有一两瓶。
养颜膏是由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制作出来的,这位少年不仅仅是神医,还非常善于制作女子用的胭脂粉黛。
每年三月份的时候,京都的大家小姐们都会为了天外境少主穆若风制作的养颜膏和胭脂粉黛抢的头破血流。
薛嫣语心花怒放,脸都要笑僵了,松开了,拉着孙氏的手,一个劲儿的抱着二姐姐薛嫣然,撒娇道:“就知道二姐姐对嫣语最好了。”
孙氏看到姐妹俩这般手足情深,缓解了下心情,笑道:“这才对嘛,你们是亲姐妹,就该如此。”
又嘱咐着三女儿薛嫣语,“嫣语,以后跟着你二姐姐就好,看你二姐姐也意思行事,你年纪小,做事说话还是太冲动了。”
薛嫣语开心的应着:“知道了,娘亲,我一定听二姐姐的话。”
这边右相薛淮之带着管家赵管家备了些礼,乘着马车一起来到了镇国将军府。
时隔十余年,他再次踏入了镇国将军府。
右相薛淮之清楚的记得,上次来到镇国将军府,还是因为参加镇国老将军独子的丧礼,也就是少将军祝亦澜。
这位少将军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能文能武的国之栋梁,可惜英年早逝,不然哪里轮得到他的大女儿祝星冉来顶替他的位置。
镇国将军府守门的两个护卫没有拦着右相薛淮之,这两人来镇国将军府的老人,是府中的家生子,两人朝着右相规矩的行了一礼。
右相薛淮之刚跨进镇国将军府的大门,王伯就迎了上来,他恭敬有礼的给右相薛淮之带着路。
走了一段走路,到了镇国将军府的正堂。
右相薛淮之定睛一看就看见了自己的五女儿薛明珠,走近之后,更是惊了一把。
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五女儿,脸都让人给打肿了,青一块紫一块。
知微打量着原主这渣爹,和三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看上去微胖了几分,想来这三年过得十分舒心了。
祝星冉见右相薛淮之来了,正要开口就听妹妹祝予安说道:“右相好福气,教出来的女儿就是与旁人家的不一样。”
穆若风摇着扇子,半遮着下半张脸,扇子后面,穆若风的嘴都要笑咧了。
他就喜欢看小丫头阴阳怪气人的样子。
右相薛淮之没有理会祝予安,而是努力挤出一抹笑来,朝祝星冉这个信封的镇国公主行了一礼,“家中女儿年纪还小,顽皮了些,还请镇国公主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与我这孽女一般见识。”
祝星冉微微点头,示意右相薛淮之起身。
祝星冉抿嘴轻笑,看来咱们的这位右相是想小事化了了,自己的五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都不过问一句,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
“自然不会,只是府上五小姐两次辱骂了本宫,这笔账该怎么算?”祝星冉拿出公主的风范,气势十足的说道。
右相薛淮之扭头又看了一眼半躺在椅子上的五女儿薛明珠,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那公主想怎么算这笔账?”
祝予安来了兴趣,好看的眉眼轻轻一挑,“右相,你的宝贝女儿砸坏了我们府上的东西,还打伤了我们府上的丫鬟,不如就赔千九金钱子。”
祝星冉知道妹妹祝予安是想坑右相薛淮之一笔钱,就接着说道:“不错,就赔个九千金钱子。”
这个数目出来,可是把站在右相薛淮之身后的赵管家给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九千金钱子,这不是敲诈吗?”
穆若风在一旁没忍住笑了出来,是啊,这就是敲诈啊,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敲诈。
花稔小声的对旁边的知薇用手比划着九,“真不少,这得掉层皮。”
知微冷啍,“这哪够,明明就是凤毛麟角。”
右相府有钱的很,区区九千金钱子能让他右相薛淮之掉一层皮?简直笑话,旁人不知道,知微可是明白个一清二楚。
右相薛淮之面色难看极了,转过身瞅了一眼赵管家,又回过身,凝视着镇国公主祝星冉。
九千金钱子虽说让他的丞相府掉不了一层皮,可这也不是小数目呀,他得思考一会儿。
听到这刺耳的笑声,右相薛淮之看向了那大笑出声的男子,总感觉有些眼熟,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
他是老眼昏花了吗,怎么看着那笑话他的紫衣男子长的好像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
不对,他就是天外境的少主穆若风!
穆若风收起了扇子,看见了右相薛淮之将眼神投向了他,问道:“右相,镇国公主问你话呢?”
祝予安接过穆若风的话,“没准是这九千金钱子,吓到右相了。”
赵管家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为自家相爷暗暗叫苦不迭。
又低头悄悄的瞄了一眼离他很近的五小姐薛明珠,他就知道五小姐这样跋扈的性格早晚会惹了大祸,老夫人说的没错,白姨娘虽得老爷宠爱,但教孩子实在是教不出来个样。
听完镇国将军府二小姐祝予安说的话,右相薛淮之的脸色又难看阴沉了几分,宽袍锦绣之下拳头紧紧的握着,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当场发作失态。
祝星冉看着眼前的右相薛淮之想发火,却又不敢发的样子实在好笑,拉了拉紧挨着自己站着的知微。
知微悄悄的看向了祝星冉,祝星冉眼神示意了一下,知微便不再微低着头,直视着前方站着的中年男人。
“好,九千金钱子,待臣将孽女好好带回府上教养后,便差身后的赵管家将九千金钱子送到镇国将军府上。”右相薛淮之紧绷着牙关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右相薛淮之的心仿佛在滴血,九千金钱子,府上名下的所有产业要一年才能赚回来呀。
祝星冉浅浅一笑,夸着像吃了苍蝇一般难以咽下的右相薛淮之道:“右相大方,不愧是当朝重臣。”
穆若风才停下来的笑,又开始了,他的小丫头和大姑姐在讽刺人这一块真是高手。
精彩,简直太精彩了!这不比那些茶楼里的说书好听?穆若风乐的没边,他笑得越大声,右相薛淮之就觉得越刺耳。
但也没办法出言制止,谁叫那紫衣男子是天外境的少主,还是世间难得的神医。
右相薛淮之转身与赵管家看了看半躺在椅子上的薛明珠,两个大男人不好与女子有接触,赵管家立即走出了正堂。
过了一会儿,从正堂外带来了两个年龄看着与五小姐薛明珠一般大的丫鬟,两个丫鬟长得高挑,力气也不小,是赵管家来镇国将军府前特意准备的人手。
两个丫鬟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半躺在椅子上的薛明珠架着胳膊扶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薛明珠醒了,感觉到有人碰自己下意识的躲掉了。
待薛明珠回过神来时,就看见了自己身为当朝右相的爹爹。
薛明珠心中暗自窃喜,以为爹爹此番前来镇国将军府定是为她撑腰作主来的。
于是便顶着一张肿胀得犹如猪头一般、布满淤青和鼻血的脸庞,向右相薛淮之扑了去。
只是还未扑到,薛明珠就被两个丫鬟给架着了,薛明珠挣扎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本小姐。”
两个丫鬟没有听自家五小姐薛明珠的话,反而是架着她的手更紧了。
右相薛淮之本打算不予理会,谁知自己这个五女儿居然口出狂言道:“爹爹,她们镇国将军府欺负人,尤其是镇国公主的丫鬟,镇国公主明明是叫那丫鬟请女儿进去喝茶,那丫鬟竟将女儿直接暴打了一顿,爹爹,您看看女儿脸上的伤,女儿好苦啊。”
知微听到薛明珠提到自己,还说出了如此惊天地的无脑发言,没忍住朝那还在接着叫骂的薛明珠翻了翻白眼。
薛明珠刚好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镇国公主祝星冉身边的知微这副模样,以为是在挑衅她,叫骂的更厉害了。
知微低头憋起笑来,她还没灵魂穿越来的时候,也经常会看一些宫斗宅斗的小说,里面的世家小姐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聪明能斗?
像薛明珠这样的,搬到电视剧里面都活不过九集,哦,不对,说九级都太侮辱了,三集还差不多。
赵管家在右相薛淮之一侧,不断的朝着五小姐薛明珠使眼色,就仿佛在对五小姐薛明珠说:“哎呦喂,五小姐,五大小姐,你可少说点吧,相爷为了你都被人白坑九千金钱子了!”
右相薛淮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自己一手从小宠到大的五女儿,告诉自己家丑不可外扬,就算是想打人也不能在镇国将军府内,以免丢了右相府的面。
可这五女儿已然在他心中成了典型的孽女形象,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怒气后,转过身又朝祝星冉恭敬的行了一礼,“公主,臣就先带着孽女回相府了。”
祝星冉没说话,只是悠然自得的点点头。
知微抬起头看着右相薛淮之,可右相薛淮之已经转过身去了。
知微在想,这三年过去了原主的长相发生了些较大的变化。
三年后再次与右相府的人碰面,连原主的两个嫡姐和一个庶姐都没认出三年后的薛知微,不知他薛淮之这个亲生父亲是否认得出原主?
薛明珠实在忍受不了一向宠着自己的爹爹变得如此忽视自己,还对自己亲口说出的这些委屈诉苦的话也不加以理会,就如同没听见一般。
“爹爹,您不为我撑腰吗?”薛明珠大声喊道。
这一喊算是真的将右相薛淮之给惹恼火了。
右相薛淮之终究是没忍住,在一行人将要出了正堂时,转身反手给了薛明珠一巴掌,“孽女!”
架着薛明珠的两个丫鬟,皆头扭到一边做没看见一般,面上镇定着,里子却无比的慌乱着。
她们是在右相府后院出体力活的丫鬟,平时哪有机会看得着老爷,更别说像此时此刻发火教训五小姐的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