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是担心为父还是担心韩氏
徐佑廷一回来就被徐尚书身边的小厮叫去了书房。
徐嫣然已经离开了，书房里只有徐尚书一人脸色阴沉地坐着。
“父亲。”
“嫣然被打了！”
徐佑廷挑了挑眉，心里觉得诧异，但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身为兄长，他应该表现出关切和愤怒，于是他眉眼散发出凌厉，问道：“何人所为？”
徐尚书盯着他咬牙切齿道：“韩氏！”
徐佑廷：“怎么会？”
“怎么不会？”徐尚书道：“我早就看出她是个胆大妄为的，以前在府上还知道收敛些，现如今出了府，就越发无法无天了。嫣然撞见她与一男子举止亲昵，说了她几句，她竟然就让那男子对嫣然动手！”
徐佑廷蹙眉道：“嫣然不是在禁足？”
徐尚书拔高声音：“我让你跪祠堂你跪了吗？”
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嫣然为偷跑出去，而是她被人打了！
徐佑廷默然片刻，道：“韩氏拿了放妾书，如今已经跟我们徐家没有关系了，她与谁举止亲昵都是她的自由。”
徐尚书：“你的意思是嫣然多管闲事了？”
徐佑廷沉默以对。
妹妹被打无动于衷，曾经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举止亲昵他也无动于衷。
徐尚书记得他曾经也是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干架的，自己跟在他后面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啊，如今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了？
他笑了笑，道：“也罢，既然你已经不在乎韩氏了，那为父也不必顾忌你的心情。”
徐佑廷心里一紧，却不动声色地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她动了我的女儿，我要是无动于衷，别人还当我徐家好欺负！”徐尚书脸上闪过一丝狠戾，“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也免得以后她再以下犯上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父亲可别乱来，京城府尹曹大人可是最讨厌京中贵族恃强凌弱，欺负平民的。”
徐尚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到底是担心为父还是担心韩氏啊？”
徐佑廷平静地直视着他：“都担心。”
徐尚书眯了眯眼睛。
徐佑廷：“担心父亲是怕父亲落人口实，被御史弹劾，万一有人衙门告状，曹征此人刚正不阿绝不会卖徐家面子；担心韩氏是因为她毕竟跟了儿子一场，儿子希望她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
徐尚书向来注重名声，而且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影响自己的仕途得不偿失，他刚才被气糊涂了，如今被徐佑廷一番话拉回了几分理智，“难不成就让嫣然吃下这个哑巴亏？”
徐佑廷道：“父亲就那么相信嫣然的话？”
徐尚书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脸肿那么高难道是她自己打得不成？”
“父亲还是把她的丫鬟叫来问问吧。”
……
意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参见老爷，参见三爷。”
徐尚书：“说，小姐今日为何忽然出门？”
意柳目光闪烁，她以为老爷叫她来是问今日和韩氏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没想到老爷问的是小姐为何出门。
总不能说是知道韩氏店铺开张，专门想去砸场子的吧？
“是……小姐禁足多日，说想出去透透气……”
徐佑廷：“哦，那你们是在哪儿遇见韩氏的？”
意柳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小姐出门常在城中和城东城西转悠，而韩氏的铺子靠南，距离徐家的距离不算近……
“在……在……”
徐佑廷：“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会派人去核实的。”
意柳：“奴婢、奴婢不记得了，当时姑娘走累了，我们就随便进了路边一家茶楼……”
徐佑廷哂笑一声看向徐尚书，徐尚书见丫鬟如此吞吞吐吐目光闪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上家法，纵主闹事，欺瞒主君，此等刁奴若不严惩，我徐家家风迟早被败坏！”
“大老爷饶命啊，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
……
夜半，韩佳茗正在熟睡，空气中散发着如清晨朝露般清新好闻的味道，徐佑廷病态似地深呼吸闻了一会儿才走向床铺。
屋里一片漆黑，他伸手戳了戳熟睡之人的脸颊。
听说徐嫣然被打了耳光，脸肿得老高，他还在猜想会不会是她对韩佳茗先动手，韩佳茗才反击的。
现在看来并不是，他紧着的心就放松下来。
手指移开到另一边又戳了戳，依旧不见她有醒过来的迹象，想来是白天新铺子开张累坏了，他嘴角漾开一抹堪比月色般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做个好梦。”
说完就又轻声轻脚地翻窗离开了。
黑暗中，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韩佳茗伸出双手学着他刚才戳自己的样子戳了戳脸颊，笑着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最怕的是令他为难，但看样子他并没有怪自己。
……
早膳吃的是小米南瓜粥配牛肉馅饼，小菜是张叔一早去卤味馆拿回来的麻辣腐竹、干丝和鸭舌、鸭肠。
韩佳茗昨晚被徐嫣然坏了心情回来后没吃多少就歇下了，早上是被饿醒的，难得早起一次。
自从搬到这里，还是全员吃得第一顿早膳。
春寒料峭，三月早春，清晨还是挺冷的，王家的知道她怕冷，往桌子底下放了个炉子。
一桌人吃吃笑笑，别提多开心了。
五皇子看着从门缝跑出来的暖黄色的光，又听着里面传出的说笑声，闻着韩宅独有的食物香气，早起的昏沉感顿时消去一大半，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推开了门。
“陈风叔叔，”小石头看到他就揶揄道：“你还挺会赶时间的嘛，我们刚吃你就到了。”
“那可不，我闻着味儿来的。”陈风不客气地在他旁边落座。
张婶笑着把刚盛好的小米粥递给他，“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都热乎着呢，快吃吧！”
“陈风”当然不会客气，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饼大口吃了起来。
小石头嘴巴里叼了根鸭肠，安利道：“你尝尝这个鸭肠，可好吃了，真的，骗你我就不叫小石头！”
“陈风”很喜欢卤味店里的东西，尤其喜欢腐竹和海带，但是对鸭舌鸭肠鸭心这样的动物内脏实在有些接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