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哨子棺
“是!”
张日山严肃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了车厢,张启山和张海雨还有齐铁嘴也没心思打量这口棺材了,车厢里本就昏暗,还不如等棺材送到了佛爷府,再仔细观察一二。
走出车厢的途中,张启山又发现了这些死的人,大多都是日本人,这让张启山的心情更加沉重,心底里只希望,这场阴谋和张家无关。
哨子棺被运到佛爷府上的时候,张启山和张海雨还有齐铁嘴已经到了有一会了,哨子棺被放在佛爷府的院子中,太阳高照着。
因为一时半会找不到牛血的缘故,张启山也不打算让人再找牛血过来了,打算直接开棺。
牛血的作用还是和张盐城有关,张盐城遇到阴寒之地的棺材时,会先用牛血浇灌,看棺材的反应怎么样。
如果牛血浇灌上去后,棺材里有响动,那就是棺主可能会尸变,手底下的士兵就会把棺材拖到太阳下暴晒,如何再开棺。
如果牛血浇灌上去后,棺材没有动静,就要观察棺材的表面,牛血浇灌后一时半会并不会凝结,会顺着棺材流淌到棺材底部,这就说明没事,可以直接开棺。
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牛血浇灌上去后,就像是淋在沙石上面一般,牛血会渗透进棺材里面,这是比尸变还要凶的情况,说明棺材里的可能不是人尸了。
这个时候张盐城就会让手底下的士兵就地挖掘,将棺材放入坑底,涂抹上泥浆之后用铁水浇灌封棺,在棺材的顶部留下一个孔洞,等铁水凝结之后,张盐城就会单手入棺,取走棺材里的东西。
这也是他发丘中郎双指探洞的绝技。
不过在探洞的时候,会让人用三尺的琵琶剪刀卡住自己的手臂,然后将叩把拴在马的尾巴上,若是感觉不对,就会有士兵抽动马的身体,带动剪刀上的机关,用琵琶剪剪去自己的手臂,断手保命。
如今这口棺材已经是哨子棺了,看样子也已经有人探洞了,牛血浇灌或不浇灌已经没必要了,因为若是没有危险,也不会铁水浇灌成哨子棺了。
张启山看着哨子棺,立马安排人下去准备琵琶剪,张海雨沉默着看着自己的手指。
张海雨没有传闻中的张盐城厉害,五指齐平,张海雨的左手唯独食指和中指长一些。
琵琶剪准备好后,张启山就安排了士兵进行探洞取物。
“哥,我,,,”
张海雨站在张启山的身后,知道张启山是故意忽略自己,生怕探洞取物遇见危险,琵琶剪剪断自己的手臂。
张海雨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张启山直接打断了。
“老实站那看着。”
张启山头也不回的看着喝酒壮胆的士兵,和一旁交代着注意事项的张日山。
张海雨抿了抿嘴,想要上前走过去,齐铁嘴看着张海雨,却拉着张海雨的手臂,不让张海雨上前。
张海雨转头看着齐铁嘴,齐铁嘴严肃着一张脸,对着张海雨摇了摇头。
“听你哥的,老实站着。”
虽说可能会遇见危险,那个士兵也很有可能断臂,但齐铁嘴也不愿换张海雨去,相比于那个士兵遇到危险,齐铁嘴、张启山和张日山更不愿张海雨遇到危险。
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不心疼手底下的兵,不心疼一个不熟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齐铁嘴、张启山和张日山都想自私一把,人都是偏心的,他们都不愿张海雨遇到危险。
张海雨只得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士兵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就将手探入洞中,没过几息,士兵就开始叫喊了起来,拉着琵琶剪的士兵立马松开了手。
“慢着!”
张启山连忙说道,但并没有来得及阻挡琵琶剪的落下,张海雨眼疾手快,用腿踢起手中的刀,挣开齐铁嘴拉着自己的手,上前阻拦琵琶剪的落下。
因为张海雨刀长的缘故,刀尖刚好卡在琵琶剪上,阻止了琵琶剪剪断士兵的手臂。
张启山见状松了口气,士兵是张启山从张家带出来的,少了一个张启山都心疼,如今好在没出什么事。
张启山走上前,一把拉开了士兵,士兵的手臂完好无损的从洞中取出,张日山见状让人将琵琶剪撤下,张启山脱下自己的外套,挽起了袖子,将手臂探入洞中,没一会就摸了一枚戒指出来。
张海雨看着站在一旁惊魂未定的士兵,抿了抿嘴没说话。
士兵叫喊完全是自己太紧张,被哨子棺里的东西勾住了手臂没办法取出。
张海雨救他,也不是张海雨有多善良,见不得血。
张海雨的是非善恶观很奇怪,他从不定义一件事情是对是错,只对这件事情是否关乎自己,是否关乎身边的人。
这个士兵是张家人,又是代替了张海雨去的,所以张海雨救他,若是换了旁人,张海雨只会漠视着看。
张海雨几乎是一个合格的张家人,他不会产生太多的感情,对大多数的事情都是无关自己就漠视。
张海雨常常保持着一种态度,那就是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但张海雨又和张家人有所不同,他知道什么是感情,知道什么是自己该重视的,知道遇见另一件事情,自己该怎么做,是否要在意。
张海雨不是一块张家人心中完美的石头,他有自己的软处。
有陪伴自己的两个哥哥,张启山和张日山是他的家人。
有关心自己的九门,几个哥哥和三娘的在意。
有能聊得来的朋友,陈皮的打趣儿。
所以当初张家找到张启山的时候,见到了这样的张海雨,就放弃了让张海雨成为张家的族长。
这样的张海雨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却不是一个完美的张家族长,也不能变成一个合格的族长。
因为张海雨有了欲望,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变成无心的石头,没有思维的傀儡。
其实若不是张启山和张日山的缘故,张家不会放任张海雨在外的,一个被张家培养出来的人,不能为张家所用的人,张家不会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