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口水鸡

试镜结束之后，徐导和程悠悠商定让她第二天进组。

她回家的时候正好距离直播开始只有半小时，边往家里走，她边给助理之一的李思打电话，问他今天的食材都有哪些，然后飞快地决定了今晚直播的晚餐内容。

就在此时，旁边忽然传来个略有些闷的声音：

“中午刚吃过面……”

程悠悠视线往声音来处挪，看向身旁这个比她个头稍高些的人。

明明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幽深的黑色眼眸，偏偏那短裤下露出的一双雪白长腿依然让她高调地获得了百分之二百的路人回头率。

对上她的视线，程悠悠‘唔’了一声，似乎在思考。

就在洛子衿等她改主意换菜单的时候，她忽而扯了下唇角，露出个没什么诚意的笑容：

“可是我的直播间观众还没吃啊。”

洛子衿看着她，不说话了。

所幸程悠悠住的地方离影视城并不远，挑的也是没什么人的路走，否则她们再这么多走两分钟，指不定以洛子衿如今的名气，就要被真爱粉给认出来了。

程悠悠一边走一边在心底嘀咕，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说是想吃她做的一顿饭，当做中午帮她对戏的报酬。

程悠悠本来根本就不想带她回家的，然而回忆某人当时在影城里的那句话就很气——

“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送外卖？”

说话的人那双气质沉淀的黑眸里只捎了些浮光掠影的笑意，轻描淡写的语气就把嘲讽的意味挥了个十成十。

噎得程悠悠无话可说。

只想在来年春天，在洛子衿心里种下一棵树。

……

直播间的观众们按照往常的时间准时蹲在了屏幕前，等着程悠悠揭晓今天的晚餐菜单，然而今天却有意外的惊喜——

看到镜头开启后出现的那张秀色可与美食同餐的精致脸庞，众人纷纷惊讶。

【今天是什么日子？橙子居然选择先露脸？】

【今晚开胃菜先吃你吗？来吧我准备好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真相只有一个！】

看到弹幕的内容，程悠悠那双碧波流转的眸子里漫上稍许笑意，离镜头更近，笑道：“看来你们很了解我嘛，嗯？”

“好吧，今天是想跟大家请个假，过两天可能有点事情，没法直播了，具体时间段到时候挂直播间公告和微博。”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忍不住往旁边飘去，看到从外面客厅走进来的洛子衿，尽管知道她不会被镜头收进去——

但不知怎么的，被人看着直播的感觉……

好、羞、耻。

因为镜头离得近，观众自然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你在看谁？跟我们直播你还敢看别人？】

【妈卖批，怕不是要请假出去约会吧？】

【说，你打算跟谁鬼混？】

程悠悠见洛子衿只是遥遥看着，而且视线无声落在她身前这桌台案板上，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直播时的敬业精神占了上风，她很快恢复以往的状态，跟观众们插科打诨：

“我劝你们说话善良，我心里只有小钱钱，对象是什么？不存在的。”

“现在预报今晚的一次道菜：口水鸡。”

……

同一时间。

《灵均》剧组的开机仪式相关讯息被白天到场的媒体了出去，因为徐嘉余上部作品的优秀度，这次的消息一出，立刻引了网友们的剧烈讨论。

有的在刚认定的《灵均》官方微博下留言，有的在论坛里面掀起讨论，因为是历史题材的原因，所以不免也会引一波对史实的讨论。

【闲聊】徐嘉余新剧拍的是北秦第一女将陆同裳，有人来说说相关内容吗？

1楼：你说陆同裳还是徐导？我只知道徐导常年钟爱历史题材，还认识一堆考古系和历史系教授，本人也是个历史痴。

2楼：哇天哪好期待新剧啊！陆同裳好帅啊！今天我们历史老师教到北秦的时候还说起了她，外姓封王，世袭罔替，等皇帝死了新帝登基之时，还当了一段摄政王，厉害坏了_(:з」∠)_

16楼：哇主角是洛子衿！给我子衿女神打call！期待官方赶紧出剧照啊！我迫不及待要舔舔舔了！

35楼：去年不是说现了陆同裳的墓吗，还被盗-墓-贼给破坏了，所以国家专门派了一些人员去进行抢救性掘，要是这部剧上映的时候史料更新了，岂不是很精彩？

47楼：哇35楼真的过分了！高一学生抱着历史书瑟瑟抖，北秦各种改革已经很烦了，求陆大将军地下有灵高抬贵手！新剧上映我一定第一时间看！

……

如此种种讨论席卷了各大社交媒体，算是为《灵均》炒红了第一波热度，连程悠悠的直播间都没有放过。

彼时她刚煲好一锅鸡腿汤，正在准备用葱姜蒜末炒辣椒油。

在锅底红油边缘翻滚，冒出沫儿的时刻，她瞥了一眼弹幕，又有洛子衿的粉丝冒头了：

【橙橙，我们子衿这次拍《灵均》就在你们凤城影视城，你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给我们剧透一下啊？】

程悠悠手下加调料的动作娴熟优雅，冰糖放了两小块，待到其在锅底融化后，不疾不徐地往里添醋与盐。

她笑了一下，对着镜头道：“想知道《灵均》的消息啊？”

在大家的八卦因子刚刚冒头时，她下句就接了上来：“你们关注官方微博啊。”

【这怎么那么像在打广告？】

程悠悠看到吐槽，笑笑不说话。

锅里的红油酱料已经炒好。

而助理李思也已经将鸡腿肉切好，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放在她旁边，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他看了看门口站着的洛子衿。

在心底替章散遗憾，要是他知道自己今天因为在店里工作而错过了女神，啧啧。

一边遗憾一边得出个结论：果然老板之前在娱乐圈没白混，认识的人就是不一般！

程悠悠并不关心助理们的想法，端起锅把里头的红油往盘里切好的嫩鸡腿肉上淋下去——

滑溜的鸡皮，细腻的白肉，浇上辣油之后，撒上点儿花生碎，又上香菜叶子，这红的绿的色彩鲜艳，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开。

又在锅里下点儿面条，用之前的鸡汤煮起来，涮两根上海青。

简简单单的清汤面配口水鸡就完成了。

她端着面碗，在镜头前笑道：“今晚对你们好点，就先不吃给你们看了——”

说罢正想关了直播，一抬头却现洛子衿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跟前，就站在放摄像头的后面。

捏了双筷子，在她关直播的刹那，伸向那盘看上去格外香的口水鸡。

程悠悠愣了一下，手下就慢了这么一会儿，弹幕里就有人飞快问道：

【卧槽！这是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