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人还怪好的
沈西泠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陆冉冉身边。
诚然，他光是站在角落，就能自动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本来熙熙攘攘的建设大厦，在沈西泠到来之后，自动形成了“沈西泠领域”和“其他领域”。
人群中颇有几个大胆的，为“美色”所惑，也不管陆冉冉就在身边。
一鼓作气就朝沈西泠身边走去。
结果都被一记凌厉的眼刀给吓了回来。
明明那脸上的笑容是温和的，眼神只是轻轻一瞟，却不由得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也让人不禁感慨，那个能站在他身边的女孩，究竟拥有多强大的心里承受力。
汪若涵站在人群中，脸上兴致满满，却不是对着沈西泠。
她关注的，是正站在车道边的陆可可。
也许大家早就忘了。
在沈西泠下车的时候，陆可可曾经一度雀跃地迎了上去，却被沈西泠自动忽视。
在瞥到沈西泠是来找陆冉冉后，陆可可尴尬的表情更加扭曲。
现在，她正不知道打给谁，朝电话那边疯狂地辱骂些十分难听的话。
不过，除了寻找素材的汪若涵，在场的人都没注意到她这个小角落。
大家都在偷偷地看陆冉冉。
沈西泠自带气场，总是让人忍不住避开眼神。
但他身边的陆冉冉不是啊。
在场众人不由得端详起了这个乍一看十分普通的女孩子。
打扮普普通通，发型不够精致，素面朝天......但不会有人否认，她很美。
精致的五官、曼妙的身材，这些描述在此都失去了效力。
雨雾朦胧中，她仿佛也带着一身水汽，宛若电视里仙女出场的云雾。
只见她微微低着的头稍稍扬起，众人瞥见那双杏眼，心神便不由荡漾。
那是一种窈窕的美，从她周遭的空气里，生出来。
她偏头看了看沈西泠，又迅速地低下头，声音很轻，带着羞怯。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让我来接你吗？”
“我说的是派小李来......”
声音渐渐变小，后面说了什么，都被雨声盖住了。
“小李临时有事。”
“我下午刚好放假，所以代替小李。”
陆冉冉听见“放假”一词就觉得荒谬，更不用说“代替”。
但沈西泠说话语气平淡，仿佛事实真的如此。
“怎么，不想看见我吗？”
陆冉冉一个激灵，抬眼看向沈西泠。他微微低头，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眼眸宛若深潭，没人知道平静的水面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陆冉冉心里一抽，又转回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嚅道：
“没有......”
“你想来就来。”
话音落下，是一片沉寂。
一辆汽车从面前开过，速度有些快，车轮掀起一片不小的浪花。
陆冉冉如梦初醒，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太恰当，连忙补充道：
“不是，我是说......”
“不管是小李来，还是你来，都，都很好......”
沈西泠周身的气压又低了些。
陆冉冉越说越乱。
心里的思绪因为沈西泠的搅动而变成一团乱麻。
陆冉冉每说一句解释的话，就像是无意间抽出乱麻中的一根线，对厘清思绪毫无意义。
最后，陆冉冉有些挫败地耷下肩膀，弱弱地道歉。
“对不起啊......”
沈西泠一愣，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说对不起。”
“其实，我没有想让你来的。”
雨势没有减弱的趋势，骇人的亮光之后，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巨大的声波在人群中惊起涟漪，连沈西泠都感觉脑子有一瞬间的迟疑。
“是吗......”
沉浸在思绪中的陆冉冉，没被这雷声吓着，继续道：
“陆可可，也不知道她怎么又成了我同事，今天在那请所有人吃饭。”
“说这是她未婚夫请的，又在那里秀恩爱，真的很讨厌......”
沈西泠闻言，眉眼一挑，偏头看着陆冉冉，似乎有些惊讶。
不是因为她语言中的“陆可可”，而是她的语气。
软糯懊恼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瞬间让沈西泠烦躁的内心熨帖起来。
若是陆冉冉知道了，她一定会否认自己并没有撒娇。
不过，这都是后话。
此刻，她仍是低着头，说话的语气有些懊恼。
“我真的......很讨厌她，讨厌她一副炫耀自己什么都有，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也很生气，凭什么总是她什么都有，而我......我们，只能成为被她嘲笑那个。”
“所以我一气之下就给你发了消息。”
陆冉冉抬头看着沈西泠，眼神抱歉。
长这么大，陆冉冉其实没几个相熟的朋友。
一起拍微电影的张小园，也不过是网友程度的熟悉。
于是陆冉冉下意识发给了沈西泠。
二人也许不算熟悉，但也是结婚了，总该比别人亲密些。
“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你......还有小李，其实都挺忙的，还要抽时间应付我，真的——”
“没有添麻烦。”沈西泠勾起唇角，打断陆冉冉的话。
“啊？”
“我说，你没有给我添麻烦。”
在陆冉冉的注视下，沈西泠眸色愈亮，仿佛染上了水色。
“就算你没开口，我也会来的。”
陆冉冉微微瞪大眼睛，愣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
沈西泠笑得温柔，语气淡淡的。
“因为上班太累了。”
“想出门走走，顺便帮朋友个忙。”
也说不清楚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落，陆冉冉没有追问帮忙是在帮忙什么。
不过，陆冉冉不需要再清理心中乱麻，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作为总裁，消遣的方式有很多，就没听说会把冒雨来接人当成放松方式的。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陆冉冉心里蓦地感觉暖暖的。
不管沈西泠是因为什么，她都不愿意再想太多。
她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这短暂的，被人重视的快乐。
陆冉冉伸出手，几滴雨丝飘落在她的手心，凉凉的，让她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沈西泠奇怪，“笑什么？”
身边的女孩摇摇头，偏头一笑。
“没，觉得你人还怪好的。”
沈西泠愣了愣，随即也笑了。
“所以可以说了吗？”
“我怎么变成厨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