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清醒

一下一下的胸外按压，心脏复苏中.....

在大家都想要放弃的时候，心电图的直线突然恢复了跳动。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上一下的跳动更让主治医生张清辞喜极而泣。

张清辞不敢离开半步，一直观察病人的状况，等护士提醒自己去休息，才发觉口干，确认病人状态正常后匆匆忙忙的走回休息室，喝上一口水，缓了缓心情。

这几天病人的状态稳定，没有突发状况出现，但人就是昏迷不醒，安静安静的睡着般，阳光晒进病房，照到病人脸上也没反应，拉上窗帘的张医生，放下检查报告，对着护士问道：“还没醒吗？”

“没有，从做完常规检查到现在都没醒......也没发现异常。”护士小黄说到。

雪白的天花板和墙面，冰冷的机器，暮小凡的眼皮是沉重，只睁开一点点，瞬间又一切模糊起来。

白花花的一片再到黑暗，只剩下一点点感觉，暮小凡只知道自己全身那那都不舒服，黑暗中听到两人隐隐约约的对话。

“是医生吗？我怎么呢。”暮小凡的大脑是醒过来了，但是身体却是沉重的，而且眼皮怎样都睁不开。

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了？人就失去意识了，暮小凡再次昏迷。

看着沉睡的人，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张医生放下听诊器，在床架上的记录卡写上：2月1号，病人昏迷状态，身体没有异常。

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刚好下班时间到，嘱咐好护士小黄时刻注意病人情况后，离开了病房。

急诊科一办公室里，张医生快速的整理好办公室桌面，又脱下白大褂换好衣服，正常的操作被同办公室的朱医生看来，就是急匆匆的急不可耐的模样，逗趣说：“张医生，人小陈姑娘在楼下大堂等好久了，赶紧的。”

这个朱医生是个八卦的大叔，自顾自说又叨叨不断的说：“你病房那123号病人，我会帮忙的，等下就去巡房，不用担心哟，放心去。”

“对了，以后结婚记得请我喝喜酒，哈哈哈.....” 自说自话，越说越上头，哈哈哈大笑，真让人尴尬。

张医生出门才松了一口气，这朱医生的八婆属性真让人交架不住，看来要赶紧申请提换办公室，天天被骚扰，还喜欢说八卦，而张医生自己是个工作狂，喜欢安安静静，又很认真仔细专研。

朱医生的存在严重打扰到张医生的习惯，只能想着赶紧做好研究，如果成功的话就能申请独立办公室，几步就走进了电梯下到大堂，人群中找了好久才看到陈小姐，快步走过去打招呼，两人一起走出医院。

初春傍晚，天空夕阳已落，街灯亮起，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张医生是个一板正经严肃的大男孩，毕业几年，认真努力提升技能和医术，刚从二环诊所晋升上来总医院当急诊医生，而且病人123号是他专门负责的第一个病人，所以显得特别重要。

旁边这个陈小姐是他的相亲对象，家里人找媒人介绍的，说自己年纪大了还没谈过，要赶紧结婚生子，迫不得已见面了，见过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见面，原本想说不合适的，但是看家里人的态度是这个不行，下一个立马安排上，让你无所逃跑，张清辞没办法就先这样想相处看看，第二次见面因为遇到123病人已经推了好几次，今天终于推脱不了，约好去看电影吃饭。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张医生心里建设了挺久问道，

“或者你想吃什么”，打破尴尬的开头，后面的话就自然多了，而陈小姐说：“都可以。”

“附近有家店不错的，专门做川菜。”张清辞想了一下说到。

“你应该会喜欢，一起去尝尝。”张清辞边说边掏智能V机,打开APP,约位置一气呵成。

这边的陈小姐陈明明，只能微微笑说：“好”。

不一会儿就走到这家店，跟医院就是一个街头一个街角，散散步几分钟就能走到，陈明明心里怀疑这个张医生是不是吃完饭后，立马回医院看他那个病人，张医生心里就打这注意，而且餐厅上面就有个小电影院，楼下吃饭楼上看电影的，一下就完成两件事，多方便啊。

女生比男生更了解男生，但是怎样想也不能表现出来，坐在餐厅的位置上，看着张医生点菜的陈明明，原本被放鸽子这么多次，本该生气说拜拜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虽然张医生直男问题多，但陈明明一直告诉自己要稳住。

陈明明最近心有点累，以前相亲了很多人，但是个个都是不咋的，就算这个张医生条件最好，外貌清秀，性格温顺，工作有发展前景，家人告诉自己不能错过了，自己最近挫折也挺多的，所以想把握住。

一时间餐厅的两人谈笑风生，气氛挺和谐的，而且等来的川菜也真的很不错，辣爽香，张医生不怎么吃辣，也有尝试了不少，更别说川妹纸陈明明吃的特别欢快，心情开心了，默默的张医生加分，想着这顿饭不错，这人还是有值得地方。

两人的饭还没吃完呢，突然智能V机响起，陈明明都没反应过来，对面的张医生张清辞接通，动作迅速到立马起身跟陈明明道歉说：“陈小姐，不好意思，我医院有点急事，要立马回去。”

话说完都跑了几步远的张清辞，又停下来留下一句：“你慢慢吃，我买单了。”

陈明明有点茫然的看着头也不回的张医生，这什么跟什么，撂下一句就走了，搞到自己的饭菜也不香，刚刚才给他加分，现在立马又减分了。

这么搞下去，她的基地户口什么时候才能申请到，气鼓鼓的脸蛋，又一筷子夹起鸡腿，狠狠的一口下去：原本计划三个月完事的，以现在这样的进度,目标比登天还难，难道要找个时间一下扑倒张医生，立马完事领证？

漆黑的天空开始下去小雨，张医生小跑着，还好就一条街的距离，回医院衣服都没湿，连忙的赶上电梯回到办公室换上白大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快步走去病房。

病房里醒过来的暮小凡，在朱医生的一双大眼瞪得非常不自在，手很自觉的要拔掉插在鼻子的气管，还想坐了起来，反应过来的朱医生和护士立马过去，一人拆胶带，一人拿起枕头，让暮小凡舒服点，这时候的暮小凡是有点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臂上还插着针吊着点滴不知道想啥。

八卦而且有责任心的朱医生，立马拿智能V机联系张医生，跟他说这个好消息，没想到对方这么快，立马就跑回来。

张医生回来的路上，朱医生给暮小凡做了简单的检查，听诊器还没放下，就看到额头冒细汗的张医生走进来，笑容满脸的说：“123号病人，你的主治医生回来咯。”

很贴心的收起听诊器，给张医生让位说到：“患者123号病人，19点50分醒来，检查过脑部，血压心跳都没异常，具体你来检查下。”

“好的。”张医生还在平复气息，声音中带粗，朱医生又看了一下呆呆的暮小凡道：“患者目前眼神呆滞，意识散漫，需要慢慢恢复”，说完就走出病房。

接替朱医生位置的张医生打开手电筒，一手睁开暮小凡的眼睛，光线一下刺痛暮小凡，刚说：“123号....”

就被暮小凡一把推倒，看着毫无防备的张医生摔倒在地上，护士小姐姐呆了，暮小凡也呆了。

半小时后检查完毕，暮小凡才好意思说话：“医生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

“知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不舒服的地方，按下这个按钮。”准备走人的张医生冷酷酷的留下一句话，无法人还在为刚刚摔倒尴尬中。

人还没走出病房，这个奇葩病人又来一句：“我可以要杯热水吗？我有点口渴。”护士小姐姐赶紧去倒热水，病房剩下两人，尴尬的气氛，张医生赶紧走人要冷静下。

一口温水下肚，整个人活过来了，暮小凡只觉得自己脑袋瓜空空的，啥也想不起来，还开始犯困，就这样醒来一个钟左右的人又开始睡着了，期间张医生又来过看着对方是轻轻打呼确认是睡着才走人的，张医生觉得自己真不容易。

第二天的暮小凡例行身体检查，还是被强行叫醒的，张医生发现这病人身体完全没问题，除了特别喜欢睡觉，没啥毛病，好像之前的啥也没发生一样，医学奇迹般，无法相信，捉住暮小凡又做一次全身检查，确认真的没问题了，才说到：“123号患者,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去缴了医疗费用就可以办出院手续回家了。”

“缴费....”一个关于钱词，让暮小凡全身突然激灵，像开机般活了过来，钱一字让暮小凡慌了，第一意识到自己的钱，后面再想想，什么都想不起来，忘记了今天以前所有的事情，她是谁？她为什么会晕倒被送医院？她怎么忘记以前？一万个为什么？

“我是谁？”暮小凡一双瞪的老大的眼睛，看着张医生灵魂发问，病房中暂停时间般，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张医生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患者，现在玩失忆的套路，虽说检查不出昏迷原因，但脑袋瓜检查过没毛病的，而且昏迷的几天，做了那么多治疗，醒来后失忆这样的狗血剧情，基地的神龙狗血剧场都不拍这么垮的剧情。

现在真实的发生了，医学解释不了事情，只能继续在研究研究，不过基地人口登记系统能查出来，这个病人是谁，家住哪，人生过往史，有啥不良习惯。

“患者叫暮小凡，基地外三环居民，常住基地外三环的和林小区，职业打工人，送医缘由：据说是饿晕送医的。”看到这个无语的原因，在医院的暮小凡也久久不能回神，我特么的牛人？

暮小凡去找医院缴费窗口的路上，经过了饭堂，肚子立马饿了，这一瞧，不得了了，饭菜的价格，又刺激到她，吃的也不买了，风一般的找缴费窗口，抓了偶遇的护士小姐姐问：“我想出院，之前张医生说要支付治疗费，在哪？”

护士姐姐看着这病人路都不知道，好心的带着她过去缴费，这一幕又一幕被八卦的朱医生看到了，转完病房回到办公室后见张医生在认真埋头写患者报告，就多嘴说到：“你的患者123号，现在生龙活虎，之前看她都快死掉的样子，真不知是什么科学奇迹，真神奇”。

头也没抬的张医生，内心也是感叹，还有更神奇，更狗血的人家还失忆。

缴费窗口边上，暮小凡看着账单的一个一个零，对比自己账户的一个一个零，暮小凡觉得自己完蛋了，付完这医药费，治疗费，住院费，还有一系列杂费，钱没了，内心是不想去刷脸，一刷就没了。

护士小姐姐还以为暮小凡又不舒服，连忙问要不要找医生在看看。

一听这可怕的声音，就好像又要被张医生放血的感觉，连忙摇头，英勇就义般刷脸，滴一声，是暮小凡的心碎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