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缘起五二
天,窦逍一听见这哥们儿说话,就觉眼前一黑。
司恋没注意到房门没关,见有人来,心一虚腿一软,俩人本就站姿亲昵,这下好了,她竟半转身一个栽歪,干脆坐在了窦逍腿上。
窦逍胸口被她胳膊肘怼了一下,胀乎乎的感觉直往下潜,闷哼一声自然抬手叩住她细腰,刚将手指弧度与其腰身相契合,司恋就跟烫屁股似的,火急火燎跳起来,拉开两人距离。
她捏着棉签,冲着门口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什么都没干。”
卞立峰扬着下巴进屋:“是没空干吧,我都听见了,你俩忙着畅想把我送走的未来都忙不过来。”
这伤口也处理完了,人也不让搂了,窦逍也站起身对恩人赔笑:“没,司恋没说,就我胡说八道,刚就开个玩笑。”
卞立峰翻着白眼不乐意,说啥也看不上窦逍:“哼,你这个人,除了长的好笑,哪里都不好笑!”
他突然眯着眼问:“你叫什么名儿?”
窦逍忙自报家门:“窦逍,窦娥的窦,逍遥的逍。”
卞立峰撇嘴狠嗤:“哼,名字起的也挺逗笑!人却一点不好笑!”
怕俩人又干起来,司恋忙打圆场,问卞立峰:“好啦好啦,不好笑就不笑,我刚问你你还没说呢,你回来干嘛来了?这大周五的,单位不忙?”
卞立峰抱着胳膊在屋里溜达半圈儿,斜眼瞟着窦逍道:“最近火气太大,这一礼拜跟来我们单位投诉的俩消费者都干起来了,出去给商家开处置单也瞅谁都不顺眼,总想跟人干架,实在扰乱社会治安,我就趁今儿不忙去了趟安定医院。”
司恋不解:“安定医院?那不是治神经病的医院吗?你知道自己火气大就拢着点儿火不就得了,看什么神经病啊~”
“请注意措辞,是精神病,不是神经系统疾病。”卞立峰啪地一下甩给司恋俩文件:“没错儿,我确诊了,狂躁症一级,我一看我是真有病了,一下就放心不少,不然还以为我个人素质有问题呢,喏,给你看看我的病历。”
他说的轻松,司恋却担心得紧。
她认真翻看几页病历,紧张地N连问:“天,真确诊精神病了?你还笑得出来?这病能不能治好啊?那你工作怎么办?还让不让上班?”
卞立峰无所谓:“我打算先歇俩礼拜病假,去趟新疆,领略一下祖国大好河山,至于能不能治好嘛……大夫反正说吃药能控制,再适当做些心理干预,一时半会儿疯不了。哎呀没事儿啊,我都没上火,你瞅瞅你那个小样儿,都快哭了~瞧瞧我们小恋恋,这心善劲儿的。
欸你再看看下头那篇儿纸,是你上个月让我帮你送检的姨妈巾,就你说你从阿那亚带回来那片。
东西没问题,放心用,没有细菌也没有致癌物质,荧光剂量值也没超标,你自己瞅一眼检测报告,就别跟人景区没完没了较劲了嘿~”
手上的病历被抽走,司恋忧心忡忡地被卞立峰催着看另一份检测报告。
也没什么可看的,她又不懂,只要知道那卫生巾没有病毒病菌就行。
她拜托卞立峰帮忙检测的,是五二〇那天,她在厕所接受窦逍帮助后,自己出来又扫码领的那片、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姨妈巾,这会儿因着紧张卞立峰的病情,她都没顾上和闺蜜谈论这种女性用品时,该背着点儿暧昧对象。
司恋看姨妈巾检测报告间隙,那精神病病历不知怎的就到了窦逍手里,他是听说抑郁症现在都快成流行病了,动不动就有人确诊,尤其那些报复社会的犯罪分子,个保个精神病患者。
但他没听说身边有谁得这玩意儿的,这可算见着个活的,实在有些好奇。
【情感高涨,易激惹,思维奔逸,夸大观念及夸大妄想,时有心跳过速,食欲增强,性欲亢进,时有耳鸣、心悸,一个人时会感到孤独,能听见动物说话、植物吵架……】
嚓,都说好人没病最好别瞎查,一查一个不吱声。
眼下,窦逍看着卞立峰病历上写的症状,忍不住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这怎么好几项都符合?
难不成他也有精神病?
‘唰~’
手上的纸被它们的主人抽走,卞立峰继续保持敌对姿态:“让你看了么!这是我隐私!臭男人,哼!”
窦逍笑着道歉:“是是,我真该死,我不该看,内什么,咱俩应该差不多大,我能不能也跟着司恋叫你大卞?”
卞立峰咻地一下,对着他呼呼喷火:“不能!只有最亲近的朋友才能这样叫我!”
窦逍都佩服自己,不知是怎能忍住不笑的:“那行,那我叫你卞大哥,那、卞大哥,晚上有空么?我和司恋想一起请你吃个饭。”
“噗~、哈哈哈!”不是大便就是变大,司恋实在忍不住了,跑过去跟窦逍站在一起,仰着脸夸他好脾气,又扭过脸埋怨卞立峰:“你再看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别拿什么狂躁症当幌子,以后出门在外低调点儿,和气才能生财,知不知道?”
卞立峰一拧脖:“真是女生外向,我就知道早晚得有这一天,你个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是重色轻友的货,行了,我到点儿吃药了,懒得搭理你们这对狗男女!”
话落,他夹着自己的病历,又狠狠剜了一眼窦逍,警告他一句:“你要敢对小恋恋始乱终弃,我就买个弹弓砸你家玻璃去!”
完后,便趾高气昂地走出了卫生室。
第三者走了,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两人自然对视。
窦逍表情纠结:“他说咱俩是狗男女。”
司恋眼珠子一转:“我没听见,你可能是幻听。”
窦逍迅速向前一步,飞快抬手、从正面一整个抓扣住她的小脸,嘻笑道:“精神病才会幻听,你以为我是他嘛?”
关于朋友的病情,当玩笑说说倒是不打紧,可当司恋把医药箱拾掇好,俩人稳当出了医务室后,司恋还是不禁担忧起了卞立峰的精神病。
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大闺蜜,咋就突然成了狂躁一级?
唉,她真是罪过,对朋友疏于关心。
俩人并排走着,司恋小声问窦逍:“他生病,有没有可能是跟换工作有关?你看我们在文工团虽然体力上比较辛苦,但没什么业绩压力,也没有太多体制内的勾心斗角,不像他去科里上班,好像一直都不太开心。”
那个卞立峰于窦逍而言几乎就算是个陌生人,或许以后多接触接触方能对他生出些许同情,现阶段窦逍对他实在无感,只能象征性地回复,只为不让话掉地上:“应该有关系吧,也可能跟和家人相处的方式、情感经历,方方面面的都有关系,你说他不是同性恋,眼光又比较……独到,那没准是想谈恋爱又找不着合适的,就内分泌失调了呗。”
司恋想通了一点,兀自念叨:“也不知道大卞到底适合什么样的女生……”
她忽然侧抬头又问:“诶你们男的是不是都有一套适合自己的择偶标准?就像公式一样,找女朋友就像捕猎,高矮胖瘦,都找差不多类型,遇见目标往公式上一套就得了?”
窦逍见她问的煞有介事,也不怕答错,脱口就胡说:“别人我不知道,我肯定没公式,不然咋连人都没看着就敢上去搭茬儿,那还隔着门呢,都没看着正脸儿,光听声就敢给往里递东西,也不怕跟那许仙救白娘子似的,日行一善结果被蛇精缠上,生一窝小蛇蛋。
诶你说我五二〇那天,要是倒霉碰上个随时随地就能变身的小妖精,成天到晚跟演聊斋似的,我这后半辈子可咋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