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冰皇与影皇战于鲸海
《元一统志》开元城“南镇长白之山，北浸鲸川之海”。
大海万顷波涛，望不到边际。
两万英尺高空，六架军用战斗直升机。
打开舱门，大风倒灌。
伊莎贝拉白色作战服，冰蓝瞳孔，白发飞舞。
驾驶员提醒：“冰皇陛下，降落伞。”
“不用。”
人已经跳了下去。
驾驶员惊到：“！！！”
赶忙向频道里传达消息，引起一片片惊呼，队长沉稳有力难掩激动的声音：“大惊小怪，你们将看到的是属于冰皇独一无二的战斗方式 ！”
流风如矢，6000米速降，连往常温柔的轻风都像重重的刀子刮过脸颊。
伊莎贝拉头下脚上。
刘橙武曾聚集浓度惊人无比的元素，让当时只有A级混血种的她清晰的感受领悟，昔日所作的一切准备在她成就S级血统后，得到了千百倍的增强。
倒转身姿，脚尖破风。
一道蓝色光环从脚下升起，快速经过头顶，浅蓝的保护罩成型。
伊莎贝拉双眼亮起淡淡的蓝芒。
“水元素啊，听吾号令 ！”
致密的水元素汇聚直冲正下方，向海平面四周扩散。
「言灵·冰之皇」
“冰岚大将军！”
海平面中心变白，厚厚的冰盖飞速向四面八方蔓延。
伊莎贝拉轻巧落地，半屈下蹲卸力，站起一步一步向前走。
冰盖在以每秒数十里的速度冻结海水。
冰封万里。
鲸海东北方向，一艘邮轮驶来。
甲板上两名男子，青年与老年，一身西装，双肩披黑底金菊袍的30岁上杉越。
“风魔家主，你擅自绕过我挑衅华夏的事下不为例。”
群青色和服的老人低头哈腰：“是。”军部严令，蛇岐八家不能置身事外，不得已而为之。
“不太想打啊，她可是母亲从小念叨的偶像，”他被蛇岐八家接走的当天，大叔们围坐火炉一圈，表达对冰皇的崇拜和仰慕之情，这对一个修女而言有着巨大的冲击力，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界上原来有这样的奇女子，做成男人们都很难完成的伟业。
往后十五年里，上杉越收到的少有几次来信，有一半篇幅的内容是修女妈妈在追问冰皇的事情。
风魔家主疑问：“那为什么您还来了，如果您决心拒绝，这个国家没有人能违背你的意志。”
这句恭维的话直令上杉越发笑。
把我当作种马一样培养，成为你们的生育机器，连见一面修女妈妈都做不到，这样也配称“没有人能违背”！
风魔家主十分难堪。
笑声收敛，远方白色冰层极速蔓延而来。
“因为，我也很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风华绝代。”
潇洒跳下船，在落海的前一秒，冰层冻结邮轮。
脚踩在坚实的冰面。
他的视野已经没有海水的存在，全是雪白冷彻骨头的冰面。
“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的多啊。”
上杉越手臂不动向前飞奔，黑袍背面巨大的一朵金线编织华美大气的金菊，抖动折射耀眼的金色阳光。
暗金的黄金瞳代表莅临混血种顶点，至尊至力的权威。
蛇岐八家当代大家长。
影皇上杉越。
参上！
常人两倍数量，412块骨骼如精密的机械咬合。
「龙骨状态」
强横借反作用力加速，凌冽的破风声，炸开一圈圈气环，他甚至仅凭肉体的速度就达到了八阶刹那的世间极速。
三千米外，雪白窈窕婀娜的身姿逐渐清晰。
一双琉璃明净的黄金瞳。
“看到了 ，是个大美人啊 ！”
伊莎贝拉冰蓝泛金眼瞳一凛，上杉越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接近。
“速度很快，但和他相比远远不如。”
右手一招，直径十米的尖锥冰柱从冰面直冲上杉越。
冰锥巨大的体型完全没有耽误它超越子弹的速度。
上杉越仰面旋转向一侧避开，冰锥如长龙，轰进脚下冰面连接为一体。
脚尖踩地横向滑移停步：“人长的美，可就是没有礼貌。”
吊儿郎当摆手：“冰皇，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妃子，我就饶你一命怎么样？”
伊莎贝拉寒眸微抬，不屑道：“你也配 ！”
“毛都没长齐，弹丸之地还学华夏的皇帝开后宫，恬不知耻，黄口小儿，有玛生没玛养的废物！”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上杉越嬉皮笑脸的脸冷了下来。
骂谁都行，但不能骂他妈。
更何况在蛇岐八家还从来没有人能忤逆他这方面的决定，哪怕是他路过凑巧看上了其他家主的妻子，也必须在当晚乖乖送到自己房间。
没等他放狠话。
一个巨大的冰球在头顶上方成型猛的砸落。
后跳倒飞。
冰球砸碎，裂如莲花。
“得吧，就这么开始吧。”
从长袍后拿出鬼丸国纲。
“我将以此刀斩下你的首级，带回去当收藏品 ，摆放在房间，让你日日看那些蠢女人在我胯下承欢 ！”
前冲。
单手拔刀。
刀鞘落下。
刀刃划过炽红深邃的圆弧，横舞一刀切开两道夹击的冰锥。
大跳力劈华山。
伊莎贝拉记得刘橙武说过，没事瞎几把大跳的傻子，半空借不到力，腾空就是送人头。
脚下一圈圈湛蓝烙饼大小的蓝点扩展十圈。
八十道冰刺激射上杉越。
上杉越哇呀呀大叫，挥刀连劈，斩碎不断生长的冰刺。
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从右到左一刀斩出光滑平整的横截面，脚一踩借力向后上方跃开。
“躲过了。”
咦，地面那些旋转的影子是什么？
抬头一看瞳孔震惊。
数千巨大的冰剑布满上空。
伊莎贝拉手掌下按。
“凌冰剑阵。”
每次百柄冰剑疯狂攒射。
上杉越眼珠子都红了，双臂挥刀舞成残影，还是被凌冰剑不断下压。
一剑划开手臂，一剑划开大腿。
临时蓄势的言灵终于准备好。
怒吼：“黑日！”
一轮黑色大日，边缘亮起炽红的弧光。
伊莎贝拉身形一闪消失。
从两千米外竖立的冰镜走出，她不止是冰封了海面而已，类似的镜子分布在大海上有一万七千有余。
她目睹那轮黑日释放巨大的引力吞噬方圆千米的寒风冰霜。
凌冰剑阵瞬间湮灭。
“这就是白王一系超S级别血统的言灵吗。”
“亲爱的，说过黑日的破解方法，与破解地爆天星类似。”
上杉越黑袍破破烂烂，他气恼：“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我要你死无全尸蠢女人 ！”
他脚下一踏冰面蛛网状碎裂凹陷，速度直线暴增，眨眼接近伊莎贝拉。
鬼丸国纲划出炽红圆弧，内里漆黑。
“喝哈，黑日。”
黑色大日膨胀千米吞噬伊莎贝拉的身影。
上杉越吐出口气：“应该死了吧。”
东方千米处，伊莎贝拉走出冰镜。
四个方向，四道十米直径的冰蛇吐出信子，盘旋弹射，宛如火车头直撞上杉越。
“果然没那么容易。”
吐气开声，一刀劈断正前蛇首，顺势旋转，切开右侧蛇首，直刺后方蛇首，被抵着向后飞退，但也因此避开了左侧蛇首的撞击。
两蛇首相撞，长刀下刺冰面，犁地滑行十余米停步。
眼瞳一缩，脚下龙蛇起陆，巨大的蛇吻张开，他看见里面有一圈圈锋芒毕露的回形冰牙。
“可恶 ！”
蛇吻闭合，炽红的圆弧从腮部炸开，浑身锋利伤口的上杉越踉跄走出。
两步重新沉稳，腿部肌肉收紧，高速奔袭。
左脸颊一道血痕愈合。
留下浅浅血迹，证明确实受过伤。
“我就不信炸不死你 。”
他注意到周围那些透明的冰镜。
这就是冰皇的依仗吗，竟然能瞬间进行空间移动，言灵·冰之皇这么离谱黑王知道吗，到底谁才是超S级混血种。
上杉越表示羡慕了。
“黑日。”
“黑日！”
“黑日！！”
品字形的三个黑日。
中间的上杉越选择舍弃威力，转为扩大范围摧毁方圆万米的所有冰镜。
伊莎贝拉牢记刘橙武的教导，对于这种没脑子只知道用蛮力的莽夫，只需要露出一点显眼的破绽，就能轻松引导他释放大招消耗自己。
黑日黯淡消散。
上杉越看到还在原地，撑起一个淡蓝保护罩的伊莎贝拉。
气喘如牛，开心的笑了：“这下你逃不了了吧。”
体力消耗巨大，不要紧，只需要一发黑日，他就可以抹除冰皇。
伊莎贝拉玩味的笑：“你确定？”
取消保护罩，打了一个响指。
成百上千道冰镜重新竖立在四周。
上杉越：“……”
你是不是玩不起，太卑鄙了！
气急败坏怒吼一声，愣头愣脑的直冲过去，鬼丸国纲劈斩冰棱。
就要砍到了，就要砍到了！
刀身因极低温度凝结寒冰，手骨冻的生疼。
一刀差一寸触及伊莎贝拉额头。
切开精美如冰雕的脸蛋，
下切，剖腹。
刀尖斩进地面。
上杉越茫然，他没有斩到实体的感觉。
伊莎贝拉勾起迷人的笑容，两半的身体幻影一般消散。
上杉越危机感从尾椎骨窜到脑门顶，恐怖凶险的直觉在他心里爆发开来。
不再保留，全力释放。
“黑日！！！”
天地里回响伊莎贝拉冰寒彻骨无情的声音。
“摩珂钵特摩！”
“四界冻结！”
“天地失色！
黑白照片的画面，万物静止。
观战的几百人，被接连激烈的战斗震惊的说不出话。
一个直径两公里的灰色半球。
蛇岐八家的风魔家主焦急跑去。
影皇千万不能有事，不然他万死难辞其咎。
伊莎贝拉走到凝固的黑日面前，透过黑日她能看到上杉越眼里最后一刻的惊恐。
右手伸出食指，指尖一道高强度的冰晶一寸寸生长，刺穿黑日，刺进上杉越心脏。
血液凝结绽放一朵冰莲。
“心血寒莲。”
灰色空间消失，凝固的天光和大风恢复流动。
跑来的风魔家主急切大喊：“冰皇手下留情，你杀了影皇，蛇岐八家会无时不刻伺机报复，你再强也保护不了洛朗家族所有人 ！”
上杉越松开刀，双手捂向胸口，又不敢去碰那朵开放在心间的血莲。
恐怖绝望的寒意，四肢百骸，仿佛要冻结他的灵魂。
我，要死了吗？
伊莎贝拉转身离开。
上杉越目送美丽的不似凡间的背影。
“真是危险又迷人啊 ！”
冰皇举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宣告影皇的失败。
砰！！
血莲在上杉越胸口炸开。
伊莎贝拉身形无影无踪。
战斗直升机群上欢呼雀跃，全程录像的记者团队激动的语无伦次。
“影皇倒下了！”
“冰皇，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冰皇是刘橙武先生的妻子，完全可以说，这是华夏的伟大胜利！”
“载入史册，载入史册！”
他们喜极涕零，在接连被列强、弹丸国度入侵，第一次取得巨大提振心气的胜利，如何不令他们激动，如何不令他们热泪盈眶，如何不令他们骄傲万分！
风魔家主扶起全身冰冷的像是死人的上杉越，他两眼紧闭，心脏只剩一个空洞。
一摸脖颈，冰冷传递到全身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脉搏！”
悲怆要大哭悼唁时。
突然一下微弱的跳动。
他大喜过望。
“还有的救！！”
抱起上杉越向邮轮飞奔。
天空上悬浮的冰镜在烈日下融化。
冰封万里的鲸海边缘，脸色苍白的伊莎贝拉矗立冰盖边缘，放目眺望碧波万顷的大海。
落地的第一时间，她就向此处移动。
影皇上杉越自始至终面对都只是一个冰镜折射出来的幻影而已。
冰皇伊莎贝拉眼前眩晕模糊，她恍惚看见自己丈夫在阳光里灿烂的笑容。
白发三千丈，如披风在她身后飘扬。
*
书的尾页两开，180度放平，形成一张完整的照片。
刘橙武出神的凝望伊莎贝拉的身影，久久无言。
当晚，海瑟薇收到刘橙武为书作的序。
就一句话。
【上杉越，洗干净脖子领死 ！——刘橙武】
连夜刊印小说，百家工厂造册千万，销售世界各地。
次日，昂热和梅涅克一边看书一边大笑。
“老师不知道五年后我去日苯把蛇岐八家打残了一遍，上杉越那小子让我揍了好几十回，发誓痛改前非，之后烧神社一直失踪到现在。”
梅涅克分析：“大张旗鼓宣扬要去日苯杀上杉越，他应该是想把与诺顿的战场放到哪里去。”
桃花四季不败，古香古色的庭院里。
遮阳伞躺椅，苏恩曦舔舐手心最后一点辣味薯片碎屑。
端起茶几的橙汁喝了一大口，化开舌尖咸涩。
“老板，去吗？”
路鸣泽负手而立：“别人都下战书了，哪有不敢去的道理。”
“麻衣。”
没有回应。
又喊了一次。
“麻衣？”
苏恩曦拍了一下自从上次青铜城回来后，就成天魂不守舍的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惊醒张望，看到温泉边的路鸣泽。
“老板什么事？”
路鸣泽不疑有他，只当酒德麻衣罕见的走神。
“你去万丈海底，取回坠落在高天原的龙王胚胎。”
“我们需要三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酒德麻衣没有犹豫：“是，我现在就去。”
走出三十米，隔着桃花，她悄悄转头回望气度华贵不凡的路鸣泽。
她们三人因为不同原因和老板签订契约。
零是想再次见到过去救出她的那个人。
苏恩曦是因为无所事事，想找点乐子。
而她酒德麻衣，之所以踏上这条不归路的原因。
从前她以为是龙的路鸣泽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直到她两次见到刘橙武如天神下凡轻而易举斩杀两大龙王。
那副脚踏狂风持刀矗立天空的强大姿态。
烙印在脑海挥之不去。
“你和刘橙武，到底谁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