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诸界之暴恶

路明非、芬格尔、恺撒、楚子航分立四方不动，失败的少女们强忍疼痛捡起刀退到边缘靠墙。

战斗空间留给对峙的昂热和犬山贺。

昂热嘚瑟：“你的干女儿们两分钟都没撑过。”

犬山贺无动于衷，但骤然提升到八阶刹那的速度还是暴露他激动的内心。

昂热微微正色。

嘴里嘲讽：“早就说过了，这种直来直去的刹那，没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啊。”

犬山贺气急，刹那太快，他压根跟不上反应，直来直去没撞墙已经很不容易了。

骂道：“你以为我是你老师！”

昂热点点头：“确实，我老师天赋万中无一，阿贺你比不上理所当然。”

又是一刀居合过后，与昂热交错站位。

犬山贺停步大口喘息。

他已经七十岁了，古稀之年体力大不如前。

脱下和服，背部赤鬼狰狞咬刀，浮世绘——能战阎魔图。

纳刀入鞘，姿态放松。

与居合身体压低，越低速度越快不同。

他十握长刀，平举与心脏齐平。

圣灵剑法他当年与昂热的对决中，只学到寥寥几招，而且都学艺不精。

他最擅长的是比居合更高一个层次的第一式。

为此他日刺三千剑，不停歇，五十载如一日不停歇。

院子里樱花树飘舞的花瓣落地时，都是均匀的两半。

昂热观察他的发力，哂笑拧拧脖子，甩开外套，露出肌肉虬结如树根，比青年人更精壮的身体。

背阔肌魔鬼面舒展，色彩艳丽的图案活了过来。

朱砂夜叉之国与靛青猛虎之国犬牙交错，撕咬彼此咽喉，交战激烈。这是上杉越赠予的只有大家长才能刺青的浮世绘——诸界之暴恶。

时间零今日首次开启。

黄金瞳霸道夺目光芒让犬山贺忍不住侧斜视线。

“阿贺，一把年纪了，还爬的上去吗？”

犬山贺怒吼一剑刺出。

九阶刹那，512倍神速。

“圣灵剑法，剑一！”

疾如闪电的一剑，十步弹指一挥间。

昂热举剑，同步使出剑一。

刀尖对刀尖。

炸出火光，在旁人眼里耀眼刺目。

犬山贺泄愤大吼，“啊啊啊！！！”全身力气推向前。

刀尖出现裂痕，砰砰砰砰砰砰砰！

两刀伴随两人的相冲，同时一寸寸爆碎。

最后只剩刀柄刺伤昂热的虎口，鲜血淋漓。

昂热倒转了刀柄带刃的一端，顶退犬山贺的胸膛。

犬山贺力竭一屁股瘫坐在地。

眼睛定定的看向师父右手虎口滴落的鲜血。

昂热唏嘘，说出准备很久的台词。

“阿贺，你出师了！”

犬山贺咬嘴唇，鼻子一酸，眼眶通红，泪水在虎目里打转。

五十五年的辛苦坚持，有此一句话便是值得的。

昂热看着像个少年一样哭泣的徒弟犬山贺，突然理解了老师刘橙武当时的心情。

场面安静，师徒对决似乎迎来尾声。

突然。

清脆的机括响动，数十声叠成整齐有力的一声。

恐怖至极锋芒毕露的危机感。

四个方位的路明非、楚子航、芬格尔、恺撒浑身寒毛竖起，没有丝毫犹豫迅疾冲向就近墙壁边缘。

楚子航把村雨拔出鞘，反手抛向三十米多米外手无寸铁的昂热。

会馆上方四个屋角破碎。

m134型加特林速射机枪，每秒100发子弹，一分钟6000发。

二十四座火神炮每秒倾泻两千四百发子弹。

弹雨密布每一寸空间，轰鸣如雷。

时间零发挥到极致，六十倍时缓。

「一刀修罗」

「三度暴血」

昂热冲去接刀，转折回到犬山贺面前。

漫天流星朝两人而来。

犬山贺怒吼榨出剩余全部体力，九阶刹那扑向昂热。

他要冲上去挡下更多的子弹。

抱住昂热，用身体压向地面。

缓慢的视野里。

昂热倒向地面，左手按住犬山贺的背，眼里无悲无喜。

右手村雨每秒斩落千数流星。

附近地板打的粉碎。

楚子航面目狰狞加速吟唱君焰，火柱轰灭一角。

昂热眼里一抹赞赏，可惜来不及。

二十四去其六，并不足以改变局面。

村雨挥舞劈开子弹。

犬山贺年少就一直在想自己距离师父的速度差距有多远。

现在他只看到了满天的流光。

犬山贺身体千疮百孔，7.62毫米的子弹打烂他的身体，射入昂热体内。

昂热面色平静。

弹片擦伤眉宇，长刀斩下所有射向犬山贺头部和心脏的子弹。

*

山麓眺望会馆的鸭舌帽红发少女。

在心里倒数：“三，二……”

高空有音啸炸开一圈圈马赫环。

模糊的两道人影斜斜落地，其中一人径直冲入大门。

笑意盈盈：“一 。”

*

子弹暴雨倾盆的大厅。

来人雪寒刀锋一展。

斩灭万雨!

弹幕一瞬空白。

无数子弹破碎，不能再越雷池一步。

楚子航他们看不见刀锋，看不见极速绕圈斩击。

人人震撼无比看见密集的弹雨止于方圆三丈，不能再进一步。

一个男人，手中长刀自然斜指地面。

刘橙武在高频震颤中转身。

赤红岩浆的黄金瞳赫赫威严。

身形模糊重叠，渐渐清晰。

昂热松了一大口气：“老师，你来的真准时啊 !”

还剩半口气的犬山贺听到这句话，心脏鼓动猛的提气，嘴角溢血：“太师父来了 !”

大门口，上杉绘梨衣黄金瞳照亮一脸冷漠的面容。

并剑指划过上空：“审判。”

万万子弹，包括火神加特林一分为二。

她走到刘橙武身边，挽住他的手臂，黄金瞳熄灭。

有些小骄傲的昂起几分下巴。

刘橙武夸奖：“很厉害。”

上杉绘梨衣得意娇哼。

场面鸦雀无声，卡塞尔众人惊奇巫女的强大。

他们没猜错的话，那是高危言灵。

犬山家的女儿们五体投地，恭敬跪迎月读命。

犬山贺攒劲：“见过太师父，请恕阿贺不能起身行礼!”

刘橙武道：“无妨。”

翻掌两枚血菩提出现，屈指弹出。

昂热将村雨扔向楚子航，准确抓住红彤彤的血菩提。

两颗全喂进了犬山贺嘴里。

“吃了。”

犬山贺吃了一颗，低迷的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神药？

说什么也不愿意吃第二颗。

昂热手指硬是把血菩提捅进他喉咙里。

“沾了你口水东西，我是不会吃的，再说这玩意卡塞尔培育出了一大堆。”

由刘橙武提供的血菩提母藤，浇灌死去火麒麟鲜血催生的血菩提，效果只有原版三分之一不到。

而且重复食用无效，限制巨大。

远没有刘橙武手中的好。

犬山贺闻言只得咽下，血菩提入口即化，强大的药效促使全身肌肉蠕动，上千颗子弹挤出身体，重伤顷刻变成轻伤。

刘橙武见状再抛出一颗。

昂热喜滋滋接住嚼嚼吞下，子弹挤出腹部和大腿，快速愈合。

刘橙武虚眼打量犬山贺后背的能战阎魔图，注意到上次出师对决没注意的部分，浮世绘蔓延到昂热肩膀边缘。

咔嚓。

照相机灯光闪烁。

犬山贺和昂热赤裸上身拥抱的照片定格。

昂热有种不妙感，与犬山贺连忙站起。

“昂热，转过身来。”

下意识转身。

诸界之暴恶袒露无疑。

灯光咔嚓一闪。

刘橙武脸色黑了下来：“我可不记得我有收了一个混混当徒弟 !”

照片给梅涅克发了一份。

昂热背心冒汗，口袋里手机剧烈震动，不敢接电话。

手掌颤抖拿出手机。

一个未接来电。

和梅涅克发的消息。

【凸(艹皿艹)昂热你实在有辱卡塞尔的门风 !】

刘橙武：“去把纹身洗了，不然你给我就死在日苯!”

梅涅克：“你要是敢不洗，我就扒了你的皮 !”

昂热：“……”这是他青春的见证啊，青春留下的珍贵痕迹啊，你们这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

犬山贺头皮发麻，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我马上就洗 !”

次奥，你怂的这么快让我很难办啊，阿贺 !

刘橙武缓缓抬刀，作势欲砍。

昂热泪目，老师他一言不合真的会动手啊。

悲愤大喊：“我洗，还不行吗!”

别了，我的青春! ! !

一片狼藉的会馆大厅，中心四十米半径大圆范围全是残破的地板碎屑，四十米外七十米内，留下无数流弹的痕迹。

两半的子弹铺面没过鞋面，短短三十二秒，这里堆积了超过六万发子弹的残骸。

刘橙武环视一圈。

雄烈如火的黄金瞳，A级的少女们如遭雷击，身体颤抖头磕在地，只一眼便彻底臣服。

卡塞尔众人如同重锤狠狠捶瘪脑仁，众人不敢对视连忙低头。

上杉绘梨衣好奇问：“什么时候开饭？”

刘橙武摸摸她头：“当然是等始作俑者到场。”

上杉绘梨衣：“？？”勇者还要管饭？

大门外轿车轮胎尖啸的刹车声。

蛇岐八家，大家长橘政宗进门一脸震惊，仿佛是才知道的一般。

纯正的黑眸，脸部线条刀刻一样清晰。

超过九十度的弯腰鞠躬。

姿态放的极低，诚恳道歉：“我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对今日发生的事情感到万分抱歉!”

堵车十五分钟，紧接赶到的源稚生，又惊又怒。

昂热和犬山贺全身是血。

“m314加特林!这种军用杀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诡异了，如果他不晚到，遭遇危险的就是他。

这段路以往很少堵车。

源稚生难以置信盯着弯腰不起的橘政宗。

‘是你做的吗，老爹？’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

上杉绘梨衣可可爱爱的打招呼：“大坏蛋兄长和糟老头子，你们好呀!”

橘政宗猛的直起腰，看到如常人一般的上杉绘梨衣：“怎么可能!!!”

源稚生才发现绘梨衣在。

怀疑自己耳朵：“绘梨衣，你会说话了？”

上杉绘梨衣抱紧刘橙武的手臂，炫耀：“都是神明大人的功劳。”

再次听到妹妹说话。

源稚生惊喜交加，感激：“谢谢你，刘橙武先生 !”

“举手之劳。”

刘橙武斥责：

“倒是你，怎么可以把绘梨衣一个人丢在十字路口，险些酿成大错你知道吗。”

源稚生一听就知道上杉绘梨衣又离家出走了。

有些后怕，要是刘橙武先生没有赶到，绘梨衣血统又失控了，后果难以设想。

“是我的这个当兄长没管教好妹妹。”

越想越气，瞪了一眼绘梨衣。

上杉绘梨衣心虚缩缩脑袋躲在刘橙武背后，不忘做了个鬼脸，气得源稚生火冒三丈。

刘橙武在橘政宗脸上寻找高寒地区人种的特征。

“昂热，你觉得这位大家长，像哪个地方的人？”

昂热会意。

他同样怀疑这位大家长是幕后黑手。

“老师你这么一说，有点眼熟，他身材高大，方脸，高鼻梁微整成直鼻梁，颧骨凸出，很像俄裔。”

源稚生主动解释：“老爹他，是俄、欧、亚三地混血，面貌相似不足为奇。”

橘政宗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是个地道的亚洲人。”

他敏锐察觉刘橙武的目光仿佛像x光一样把自己看透，几次整容显得不那么深邃的眼窝，里面有隐晦幽暗的心思浮动。

所有人听到。

场上掌握霸权的主宰者一声令下。

“抓起来。”

橘政宗脚步下意识一动。

昂热开启黄金瞳扑向他，绊脚令他失去平衡，膝盖跪背压在地面。

犬山贺缄默不言，师父和他险些身死，若是真与大家长有关，他愿为介错人。

源稚生愤怒出拳阻止，“你在干什么!”

恺撒、楚子航一左一右抓住他手臂。

险些压不住源稚生，他瘦削的身体里就像住着一只暴龙。

芬格尔抱腰固定。

任凭源稚生怎么挣扎，也移动不了分毫。

路明非出手干净利落打倒赶来救援的乌鸦、矢吹樱等人，完完全全碾压的战斗。

“神明大人……”上杉绘梨衣楚楚可怜的央求。

刘橙武拍拍她手背，“你兄长我可以保证没事，另一个就不好说了。”

上杉绘梨衣听说源稚生没事，放下心许多。

“那糟老头子……”

橘政宗眼神希冀。

“怕的话捂住眼睛不要看。”

上杉绘梨衣听话捂眼睛，就是手指缝隙撒开老大，眼珠子古灵精怪滴溜溜转动。

橘政宗绝望了。

这黑心棉已经被拐跑了，根本靠不住。

昂热一手锁他两只手腕，提起后衣领。

“老师，怎么审？”

刘橙武看到门外姗姗来迟的鸭舌帽陈墨瞳。

朝她眨一下眼睛，“交给诺诺先知吧。”

陈墨瞳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过了一道电流。

绷紧脸，掩饰心乱。

去到橘政宗的旁边，切换老谋深算的笑容。

陈墨瞳笑脸落在橘政宗眼里，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莞尔一笑：“我保证让他连三岁尿床的糗事都吐出来。”

对昂热道：“麻烦校长，废除他的行动能力，免得多作无谓的反抗。”

昂热果断一拉手臂，咵的一声，橘政宗双臂脱臼，脚尖蹭边踩脱脚踝，膝盖一顶一别，卸掉双腿膝关节。

橘政宗闷哼冷汗直流，他从来是养尊处优，没受过什么像样的伤。

陈墨瞳从他的和服内袋掏出两个骨质梆子。

橘政宗慌张：“你不能动，不能动，那不是玩具，还给我还给我!”

刘橙武转身伸出双手，手掌贴紧上杉绘梨衣的耳朵。

陈墨瞳笑嘻嘻双手梆子一碰。

梆的一声。

源稚生脑子一片空白。

恺撒、楚子航、芬格尔诧异他反抗力量消失。

松开手。

源稚生无力跪地。

缓了十秒回过神来，惊恐质问橘政宗：“老爹，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能影响我？”

昂热他们看出来了，里面有大瓜可以吃。

路明非、楚子航、恺撒、芬格尔嘿嘿嘿嘿的围过来。

与昂热组成五角，五人影子笼罩橘政宗。

路明非起头：“听说满清有十大酷刑。”

楚子航语气冰冷科普：“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不知道你能扛几种？”

芬格尔提问：“什么是剥皮？”

恺撒回答：“就是把一个人，沿身体割破皮肤划线，埋在沙里露出个死人头，把水银从天灵盖灌进去，然后他就会觉得奇痒无比，整个人想从里面跳出来，刚好头顶就有个口子，唰的一下整个人跳出，皮肤完整留在沙地里。”

橘政宗越听越慌，心理防线濒临崩溃。

路明非找茬挑刺：“要是他坚贞不屈呢，大家长响当当名头一听就是铁汉子。”

昂热热情推荐：“凌迟，千刀万剐，我有把握切一万七千刀不死。”

源稚生见刘橙武手从绘梨衣耳朵放下。

如果这时候他都闹不清楚其中猫腻，就白费上的这十几年学了。

“老爹，我打水泥桩很拿手，你还没体验过水泥一层层漫过呼吸道，凝固在肺腔，堵塞喉管，窒息求死不能速死，活活憋死成怨魂，日日夜夜困在大桥下受千万万人践踏，永世不得超生 !”

有种至关重要的强烈感觉，催促去他探寻清楚。

源稚生眼睛里深深懊悔的不忍与查明真相的坚决交织。

他的话是压垮橘政宗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墨瞳拿梆子在他失去高光的眼睛前晃来晃去。

玩味的笑：“是你自己说，还是受一遍酷刑再说？”

橘政宗心如死灰：“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