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账房下狱
远处的山头上,望着玩雪的主仆三人,男人眸底满是柔和,身后,同样一身黑戴着黑色斗笠的随从跟在后面。
轻声询问男人的意思,“主子要过去吗?”萧清河摇摇头,雪地里打闹的曲玲珑好像一只飞舞的精灵。
身上的狐裘随她玩雪的动作上下翻飞,不过片刻功夫,周身便被雪花覆满,三人边笑边闹,看得出,很开心。
“此次回京都,怕是上面的人,要整点儿动静出来,萧清河转过身来,面上划过几抹无奈,呈禾跟着他,想到前段时间自家主子承诺曲玲珑的事,欲言又止,
“主子不是要带曲小姐回京吗?那这次…”萧清河摇摇头,“我手上的东西,若拿出来,必定动荡朝野,这时候让她随我回京,于她不利。”
呈禾点头,主子不论做任何事,都将曲小姐放在第一位,上面的事,确实棘手,等处理好所有事再带小姐回京,也不迟。
待到曲玲珑几人再度回到水月庄时,已是戌时,守门的侍卫出来开门,见几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到似在什么地方落了水,连忙让开让几人进去。
担心曲玲珑着凉,换好衣服后,青竹便提着茶盏去了小厨房,半个时辰后,她提着熬好的姜茶出来,曲玲珑刚沐完浴,头发还是湿的,屋内热乎乎的,炉子内的炭火忽明忽灭。
端着茶水进来,青竹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玩了许久的雪,身上都潮了,小姐喝些姜茶吧,别病着。”
曲玲珑接过来抿了一口,入口的温热让她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你这丫头的手艺,到是越发好了。”
青竹轻笑一声,勾勾唇角,“还不是小姐调教的好。”暖好身子后,曲玲珑斜靠在榻上看书,突然想到,萧清河自那日离开后,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一如当时假成亲时与她说的,不会打扰她半分,到当真不打扰,连个影儿都摸不着。
恰在这时,房门被从外敲响,青竹顿了顿手上倒茶的动作,片刻后,陈管事福身从外面进来,“小姐。”
这几日不在庄里,全凭陈管事一手照看,曲玲珑扬手摆了摆,示意青竹“上茶。”
这夜半三更的,屋外还下了雪,若没什么要紧的事,陈管事断然不会过来,放下手中的茶盏,曲玲珑抬头迎上陈管事看过来的视线。
“不知陈管事深夜前来,有何要事想要禀报?”陈管事先福身行了一记礼,随后才道:“小姐离府前,曾嘱托小的到京都运一批丝绸回来,不知小姐还记不记得?”
丝绸铺是曲玲珑刚收回来的,原则上讲,并不属于水月庄旗下,曲玲珑点头,“我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陈管事轻叹,此事,本不该他管,但他现在既已跟随曲玲珑,就该事事替曲玲珑操心,“小姐刚回来,舟车劳顿,此事,小的本不该叨扰,但您母家那边来了人,许看料子成色不错,便要强行运走。”
丝绸铺还未开业,时间就定在下周,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不比夏日,马车运货,来回顶多一周,也便折返回来了。
可这是冬日,若东西备带走,想赶在开业前将货运送回来,还要个把月时间,顺利点儿的话,没准儿十天半月,不顺利,一月也是有的,若东西都被运走,开业时,铺子内就无货可售了。
曲玲珑出门时,账房才被钱氏安排上了马车,竟不知,要比她们一行快这么多,曲玲珑冷笑着勾勾唇角,示意自己知道了。
陈管事走后,曲玲珑靠坐在软榻上,青竹看她神色不愉,问她要不要现在就下山,毕竟,丝绸这东西精贵,一时半儿也找不到替代,若真无货可售,那这铺子的开门时间,就又要往后推了。
曲玲珑知道钱氏贪,却没想到这么贪,冷哼之余,站起身来,“既然,钱氏想要,就给她得了…”
不过,怎么给,还要看她心情。
第二日一早,石磊便带着庄内的护院下了山,丝绸铺的管事运了不少丝绸回来,一直到第二日,才将所有丝绸装上马车,全程无人阻拦,他越发信了钱氏说的那句,“这些铺子,本就是曲府的,就算曲玲珑再不愿,也没法子。”
曲玲珑确实不愿,也确实没法子,毕竟,人跟狗抢食,是抢不过的,但她抢不过,不代表别人也抢不过。
账房正得意着,还在思索这趟回去要拿多少赏金,下一秒,就被带到了县衙门口,县太爷坐在椅子上,威风凛凛,头顶四个大字“明镜高悬”,伴随着杀威棒响起,账房被强行推到地上。
“青天大老爷,这…这…小的没犯事啊?”纵使在钱氏手下被训练的再精明,在看到眼前的杀威棒时,账房也还是有一瞬间慌神,商量着自己在什么地方犯了事儿。
曲玲珑坐在垂幕之后,全程有点心茶水伺候着,县太爷只略一暼眼,便能看到更高一层楼上站在楼上的楚天誉。
擦了擦细汗,让账房从实招来,“那丝绸,究竟是你从何地窃得?”
“窃?”县太爷这话一出,账房立马反应过来,合着,是自己拉丝绸被举报了,他连忙对着县太爷磕了几头,直呼“错了。”
“这丝绸不是小人所窃,而是我家夫人让小的亲自来运的。”
可据县太爷所知,那丝绸为水月庄所有,跟账房口中的夫人并无瓜葛,“你所述的夫人?可是水月庄的女主人——曲二小姐?”
账房是钱氏成婚时,钱氏从钱府带来的,自进府,便由钱氏支配,曲玲珑在他眼里,压根儿连个下人都算不上,此时听县太爷说这铺子是曲玲珑的,当即生出几抹嫌恶,毫不掩饰眸底的恶意。
“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夫人身边的一个庶女,小的口中所述的夫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地首富,曲承开的嫡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