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沿途流民
愣神之余，微微笑了笑，“公子既有事，那小女子便不打扰了。”说罢，盈盈一拜，转身离开。
随着少女转身，一席香风吹来，不似寻常女子擦拭的胭脂水粉，倒像是现代人用的香水，竟不知，这古代，也有此等奇人，能制的这玩意儿。
吃过饭后，几人从桌前站起来，杜微蓝神情不悦，起身后，不管贴身嬷嬷婢女的示意，径直走到曲玲珑面前，将刚才那女子的身份一字无遗告诉曲玲珑。
神色倨傲，“公子万不可被那女子的外貌骗了，看着长的人五人六，实则就是金窟里出来吊人的。”
难听点儿，就是老鸨，这到有点儿出乎曲玲珑意料，那黄薇看着年纪不大，竟已是金窟老鸨，许是看出曲玲珑心底的意思，杜微蓝勾了勾唇角，暼向黄薇的神情里满是不屑。
“七八岁就被家里人卖了，这个年纪，可不就做老鸨了？”
怎么说杜微蓝都是千金小姐，知道这么多，曲玲珑着实有些意外，看她神情倨傲，一字一句间，皆是来自富家千金对下层民众的厌恶，曲玲珑莫名有点儿讨厌。
之前还觉得这杜微蓝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举手投足间，皆应对得体，如今不过一件事，就暴露了本来面目，还真是…
接下来的行程中，曲玲珑刻意避开杜微蓝的亲近，也不知是她表现的太刻意，还是女子本就敏感，在行至中途众人下马车休息时，杜微蓝突然搅着帕子走了过来，婢女跟在身后，看向曲玲珑时，面上隐过几抹复杂。
“不知微蓝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曲公子，还望公子明指。”
杜微蓝突然这么问，曲玲珑本能愣了一下，顿下喝茶的动作，回头，“杜小姐这是何意？”
杜微蓝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但直觉告诉她，曲玲珑这段日子刻意避开她，是有原因，“若是因为黄小姐一事，微蓝言辞太过不屑，还望曲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微蓝自小生在杜府，最不喜的，便是鸡鸣狗盗之徒。”
“听闻那黄薇虽为女子，却在背地里做不为人的勾当，逼迫良家女为娼，是以，微蓝还会对她心生不满，还望曲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到这段时日以来，自己刻意给杜微蓝摆脸，曲玲珑不觉有些尴尬，连带着看向杜微蓝的神色里也多了几分惭愧。
“到是曲某小人之心了，杜小姐察人所不察，曲某惭愧。”说罢，以茶代酒，向杜微蓝陪不是。
杜微蓝并不是抓住错处不放的人，眸光扫在曲玲珑身上，掩唇笑了笑，“曲公子性情中人，误会微蓝也不过是因为微蓝对那黄薇心生厌恶，说清原因便好了。”
少女面色红润，阳光照下来，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想到杜微蓝此番是被逼入京和亲，曲玲珑莫名有些可怜她，不由得，看过去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杜小姐端庄明艳，自然不是那等风尘之女可比的。”
歇过后，几人重新返回马车，就在石磊准备驾车时，原本空荡无人的官道上突然跑出一群流民。
伴随着“铮铮”的马蹄声，一群身着铠衣的官兵出现在面前，“这些流民都是邯郸城内跑过来，去年霜冻，导致无粮食可食，邯郸城隶属蛮疆之地，百姓众多，其中有一多半乃境外蛮人，朝廷几次想出手，救灾的粮食都被蛮人掠走，无奈，只得放手不管。”
看曲玲珑面露疑惑，萧清河细细为她解释，“民众得不到救济，唯一的办法，便是举众入京，是以，这一路上，才会遭遇这么多流民，至于那些官兵…”
“全都是为管控而来的，当地父母官疏通不了民众，涌入城内的流民太多，粮食不够用，没办法，为保证当地人有粮吃，只能半道截途，阻止这些流民继续入城，如此，才能保证城内的人有粮吃。”
说到底，还是粮食太少的缘故，若有足够的粮食裹腹，这些流民也不至于抵着饥寒交迫，千里迢迢跑到这举目无亲的地方。
放下马车上的帘幕，萧清河轻叹口气，青竹提了热茶进来，分别给萧清河和曲玲珑一人倒了一杯。
嫩绿的茶叶在杯底滚落了几番，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曲玲珑垂眸举起茶盏抿了一口，入口的微涩感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
“南疆战事持续三年之久，不算短了，百姓受战事影响，为活命只能趁乱入京，说到底，都是当朝者无能。”
之前萧清河就说过，安置流民除了上位者开口，没有任何办法，曲玲珑暼头扫向马车外被官兵暴力驱赶的流民，只觉心口难受的紧。
很快，马车便穿过官道来到城内，和城外的流民占道不同，城内商贩叫卖声络绎不绝，抛开其他不谈，当地官员将流民困于城外，从某种意义上，也造就了城内的繁华。
若不然，那么多流民，一齐涌进来，导致的结果，只能是流民不流民，城不城，原本有粮吃的百姓也最终因无粮可食而饿死。
道理都懂，但看着城内的繁华，曲玲珑还是忍不住神伤，萧清河走过来拍了拍曲玲珑的肩膀，眸光落在她漠然的表情上，划过几抹担心。
“没事吧？”曲玲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杜微蓝一行人从外面进来，神色也不是很好，城外的事，几人亲眼见过，都心照不宣。
吃过饭后，曲玲珑心情郁闷，让青竹陪着出去走走，萧清河联络呈禾，没有跟上，二人沿着占满摊贩的街道行走，被河岸里放置的花灯吸引。
青竹抓了几个路人询问，才知道是当地的习俗，为过世的亲人战士祈福，南疆战事断断续续，如今看来，又有复发的苗头，百姓都人心惶惶，担心朝廷征兵。
曲玲珑虽说不在被征兵行列，但一想到街上的流民又会增加许多，莫名觉得闹心，青竹知道曲玲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