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百里长风
“实在不行,小姐找二皇子…”除了楚天誉,铺子的事青竹再想不到任何人,只是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二皇子虽在助人一事上,从未吝啬过,但那毕竟是曲小姐大夫君,她们这般不避讳,怕是会引得有心人利用。
到时再传出些什么不好的话,对二皇子,对她家小姐,没有任何好处,咬紧唇,好半响,青竹才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人牙子说到底也是人,呈禾力气大,还凶,若不然,让呈禾今天晚上潜入那牙子房间,狠狠地吓他一跳。”
如此,那牙子为着小命,没准就将茶楼给她们小姐了,青竹琢磨了那么半响,曲玲珑还真以为她想出了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办法。
现下一听,只觉哭笑不得,不客气的在小丫头额上弹了一下,“你当真以为,那牙子背后没什么背景吗?”
想到房牙子那张故意放低,却又不得不委屈求全的脸,曲玲珑似笑非笑扫向窗外,“这京都地界,寸土寸金,没什么背景,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担心在皇城脚下做事呢,说那牙子什么背景都没有,她是不信的。”
曲府,礼了一天佛的曲老妇人侧躺在下人新买回来的躺椅上,神情漠然,十金才能买一匹的锦罗缎面穿在身上,不细看脸上的皱纹,还以为是哪家达官显贵的太太。
珠光宝气,老了老了,到是越活越回去,越发喜欢那这个金灿灿的东西,合着眼,一边享受婆姨的揉捏,一边开口询问。
“那乡野村妇可是走了?”守在一侧的婆子听到耳里,连忙上前,俯身回应,“回老妇人的话,刚离府不久,小姐耳根子软,那妇人不过在小姐面前念叨了几句,赵小姐便被小姐生嫌骂了出去。”
提到赵欣然,婆子敛下来的眉眼中难得划过一抹无奈,力道不轻不重按压在曲老妇人身上,想到婢女来禀报的那些话,到是有些怜惜赵小姐。
“说到底,那赵小姐养在外头,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当初若不是老爷只字不提那外室如何在外面避着所有人将赵小姐生下来,夫人也不会…
“唉”,说到底,虽不是嫡出小姐,但也算正儿八经的曲家人,“小姐养尊处优这么些年,下面也没个体己的兄弟姐妹,原不该与赵小姐生分。”
“罢了,那乡野村妇也是个精的,怕不是早就看出了端倪,老妇人从不外出,也不见客,若当真被瞧出什么…”
曲老妇人眸底的冷意一扫而过,“那这乡野村妇还真不似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院落外,在途径耳房过道的路上,赵欣然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刚才老妇人与婆子在里面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想到这些年在赵家,爹娘并不像对哥哥那般亲近自己,心底的酸楚立马向四肢百骸蔓延,原本,她只以为爹娘不疼爱自己只因自己不是男子。
如今看来,却是这个原因,她不知该哭还是该庆幸,望着熬了几个时辰才做好的糕点莫名心情愉快,再度抬头,脸上已表露出了作为曲家人的兴奋。
那乡野村妇说她不是曲家人,却故意在曲安然面前谄媚蹦哒,如今到是歪打正着,她不仅是曲家人没错,还年长曲安然。
想到老妇人话音里的内容,赵欣然不由神气上扬,有了曲家外室女这一层身份,往后看谁还敢再瞧不起她。
随着赵欣然转身离开的瞬间,原本待在屋内伺候的婆子突然走出来,望着赵欣然转身离开的背影,面上划过一抹叹息。
按照与曲安然的约定,曲玲珑一早便带着青竹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彼时曲安然还未到,租赁出去的茶楼挂了锁,曲玲珑携着青竹上了二楼,刚到楼梯口,便听一道油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到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村妇。”曲玲珑回过头,便见打扮成小厮模样,许久未见的庞冕矗于一手执薄扇的男子身后,看曲玲珑望过来,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眸底的愤恨,毕竟,要不是曲玲珑,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再看那男子,眉眼轻佻,眼睛下是长久沁于淫色遮都遮不住的乌青,若不是身上那套缎面实在金贵,还真跟勾栏听曲的淘浪子有的一拼。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害的你家破人亡的曲小娘子?”别的不说,这身段还真跟那勾栏内的小桃红有的一拼。
“模样到是生的不错,就是不知,这床上功夫…是否也像你说的那样,如狼似虎!”
男人毫不遮掩眸底的侵略,竟是直接审视曲玲珑胸前的位置,青竹气急,扬起桌上的茶碗径直朝那男子丢了过去,“哪来的登徒浪子,我家小姐身家清白,再这般污蔑,小心抓你们去见官。”
不料二人听到见官,却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向曲玲珑的神色更是比之前还要嚣张,全然没有害怕的意思。
“官?也不看你眼前的公子是谁家公子,别说报官,就是君王侯爵来了也不惧。”
望着男人嚣张的模样,曲玲珑竟是忘了,这庞冕原就身份不低,若不是高于北侯王府,他又怎会甘心伏低做奴。
敛下眸底的凉意,曲玲珑漠然望着二人,庞冕如今给谁做奴她没什么兴趣知道,到是这男子,“怕不是那位头戴玉箍,一月便折腾死妻家妹的郡王爷吧?”
百里长风娶妻不到一月便将妻妹折磨死在院内的事可是当年的“佳话”,此事现如今都还流传在茶楼楚馆内,被人当做笑料。
没想到曲玲珑竟认识自己,那件事实属当初无意失手,不想竟传到了一介乡野村妇耳中,只短暂的阴彧过后,百里长风面上的表情便恢复如常。
笑眯眯的望着曲玲珑,只是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吓人,手上的薄扇伴随他挥动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扇在身上。
“不过一介乡野村妇,本郡王还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