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患有皮肤渴望症的总裁24
“不要睡,不要睡!”
两人一直在你一塔我一回的聊着,但燕樾已经有一分钟没听见对方的声音,手上的动作更大,但即使使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撼动石块半分。
终于,村民缓缓而来,在七八个人的共同努力下,巨大的石块被掀翻,老王很快从黑暗中浮现。
看着他,燕樾背过身去,眼泪蓦的从眼角滑落。
看着胸膛插着几根水泥钢筋,衣服被鲜艳的红色浸湿,下半身血肉模糊的老王,众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还是一个年龄较大的男人率先开口:“人死了,尸体也要保存完整,去了阴间也不会被人嘲笑。”
他这样一说,大家继续手里的活。
燕樾抬起头,不想让眼泪流的太快,他抽抽鼻子,稳定心态,还有很多人压在地下,时间就是生命,他不能放弃。
因为大黄灵敏的嗅觉,及时发现了不少受难者。
直升机稳稳的停在唯一安全的空旷地中。
凌灏迫不及待的在人群中寻找燕樾的身影。
一遍,两遍……
没有,还是没有……
凌灏心疼到难以言说,感觉自己正在被无数根钉子一同扎进心脏,痛到他怀疑人生。
一想到此生失去了他,凌灏的世界瞬间坍塌,连活着都没意思。
他惨白的跪倒在地上,被身边的袁赫及时拉住。
“凌总,燕先生可能出去救人了,这里全是老人和小孩。”袁赫理性的分析。
凌灏抬头一看,确是如此。
他怕,太怕了,以至于犯了这么基础的错误都不知道。
凌灏颤巍巍的起身,话语轻颤,拉住身边一位面容憔悴的老人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特别好看,二十出头,卷头发,大概到我肩膀高的男生。”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
凌灏不信,又去问其他人,都没人说话。
突然一个小女孩拉住凌灏的裤脚,怯生生的眼睛圆鼓鼓,“你说的是燕哥哥吗?”
凌灏大喜蹲下,丝毫不顾及脏乱的环境:“对,你认识他吗?”
“他刚刚跟着原玉姐姐走了。”
听到燕樾还活着的消息,凌灏心里的那座大山才放下。
“还活着,还活着……”他庆幸的说,大脑有了几分清明。
实在没心情等下去,脱下身上碍人的马甲随意一抛,抬步便往深处走去。
“凌总!”袁助理赶紧跟上,“现场有二次滑坡的危险,您快回去,我去找燕先生!”
“我亲自去。”凌灏不看见人不放心,他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
袁助理根本拦不住一心寻人的凌灏,只能跟上。
两人见人就问,终于被他们发现了燕樾的踪迹。
此时的他衣衫不整,走路有些不稳,额前的卷发被汗湿,紧紧的贴在皮肤上,白皙的脸上满是灰尘,只有一双眼睛明亮耀人,脏兮兮的像一只流浪多日的小狗,手上的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他却浑然不知。
看着在人群中贡献自己微薄力量的燕樾,凌灏眼前一白,他哭了。
他多久没哭了,自他有记忆起,他就没有哭过,所有人都在告诉他眼泪没用,是懦弱的表现。
可现在他才知道眼泪也是心疼,爱。
燕樾还在帮着清理拦路的石块,突然被抱入一个充满荷尔蒙的怀抱。
男人的头贴了上来,短短的头发在脖颈处传来一阵温热和瘙痒。
凌灏十分有特色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低沉撩人:“别离开我了……”
燕樾被凌灏突然的动作吓到一跳,听到他的声音,心脏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扑通,扑通。
怎么止也没用,反而跳得更凶猛。
“你怎么来了?”燕樾转身对上男人担心的眼神。
此时的凌灏浑身带着尘土和奔波的疲倦,走到匆忙来不及换的奢侈皮鞋破了几道划痕,鞋边布满了黑灰色的泥巴,裤脚也沾了不少,狼狈万分。
根本看不出上一秒他还在坐着办公室,掌握半个国家经济命脉的男人。
燕樾看着他,说不感动是假的,原来也有人在乎自己超过他的生命。
上辈子,他活的孤僻,也有几个朋友,但朋友都有更好的朋友,他经常一个人,但他从未感觉到孤独,对他来说那不算孤独。
但如今,看着千里奔波,苦苦寻人的凌灏,燕樾感觉眼睛酸酸的,心里涨涨的。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你怎么来了……”燕樾的声音里略带哭腔,像是死里逃生后的庆幸。
人在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向自己最爱的人袒露柔软的肚皮,燕樾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
“看到消息后,我便赶来了,别怕,我一直在。”凌灏死死抱住他,再也不想放开手,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了。
燕樾终究还是没忍住流泪,死亡的后怕,灾后的情绪,亲眼看见眼前人死去……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
现在的他像是躲进了自己的龟壳,自由的抒发自己的情绪。
“刚刚有人在我面前死了,明明我们之前还聊的好好的……”燕樾无声的哭着,“他那么好,每天都给我送鱼,但为什么,为什么死了……”
燕樾情绪疯狂波动,脏兮兮的脸上划出几道清晰的泪痕。
凌灏的手轻拍着他的背,眼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不该放他一个人出来的,不然就不会遇见这样的事,他以后再也不会放手了。
天知道当他看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有多害怕。
两人紧紧的抱着,插不进去一丝空隙。
原玉正打算带着大黄去另一个地方寻找生还者,却看见燕樾和一个清隽高冷的西装男人抱在一起,而燕樾。
在哭。
原玉收回了跨出去一步的脚,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带着大黄离开了。
待到燕樾情绪稳定后,他羞耻万分地低下头,自己怎么就在凌灏面前大哭一场了呢!太羞耻了,明明他就决定了再也不要见到凌灏。
凌灏没将他的小心思放在心上,拉过燕樾的手,皱着眉:“伤口要及时处理,不然会感染的。”
眼前这张手,没了往前的白皙漂亮,指尖满是模糊不清的石块和血肉,掌心还有几道绯红的划痕。
可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他心动。
“疼吗?”
燕樾摇摇头。
其实是疼的,一直都是,只是他下意识的忽略了,直到凌灏提出来,他才感到钻心的疼,但他没脸面在对方面前表现。
凌灏心疼的轻抚着未受伤的地方,动作轻柔,仿佛他是一件珍贵万分的宝物,眼里满是燕樾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