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凫儿取血
萨里蛮不愿谈及自己的恋人,说完那句话就安安静静吃东西。
勤王也并没有多好奇,待两人吃饱喝足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勤王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萨里蛮笑道:“这锭银子够他们生活一年的了。”
勤王也微微一笑:“这顿饭值这个价。”
两人同骑一匹马,快步往前奔去。
萨里蛮:“殿下,您离开军营多时,想必这会已经有人察觉了,但是距离上报还有点时间,您跟我去一趟国主那里吧。”
“嗯。”
勤王也不反对,这次来西北本就是为了调查新的疫病,既然南英那边没事,提前在莲域查探一下病情也好早做防范。
...
医馆收到勤王叫人送来的药罐后,细细查验了一下,发现果然是促使第一次疫病爆发的毒源。
医馆里的人都蒙上厚厚的面巾,听泽漆分析这瓶毒药的功效。
泽漆:“这瓶药为无色液体,会发散无味气体,不管通过何种途径进入体内,都会出现中毒反应。”
他把药撒进一个缸子里,里面装了一些虫,用来试验。
不一会,虫子便不动了,从身体里呕出一些绿色的东西来。
“此药会导致咳嗽,高烧,呕血,但是...不致死。”
碰了碰缸子,虫微微颤动了一下。
忍冬说:“之前凫儿发现药坊那个毒跟这个很像,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泽漆点点头:“没错,这个药,可以说是药坊那个的改良药,他的目的就是使人体热,再呕血,但是不会死人。”
忍冬又说:“药坊那个毒死人后会有类似瘴气的东西弥漫出来,这个药却没有。”
泽漆微微一笑:“因为这个药就是用来去除瘴气的,普通人服了药会中毒,可是我们族人服后,会跟体内的瘴气互斥,药物作用下瘴气就消磨了。”
豆儿说:“那漆哥你服这个的话,会不会就能把血毒解了?”
泽漆回答:“不行。”
义有忙问:“为何不行?”
泽漆抬头:“我身体里的瘴毒应该在师父给我换血后已经消弥了。”
忍冬思索了一下:“所以药坊那次如果你也吸到,也会死对吧?”
泽漆点点头:“没错。”
忍冬:“怪不得蚩参从那次后再不出现,想来那个药是不用让你试了。”
李凫听他们分析完,皱了皱眉:“那他既然已经研制好这个药,想必他的瘴气已经清除了,下一步还是要让泽漆试药吧?毕竟血毒还在呢。”
泽漆还是点头:“没错,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他可能不给自己解瘴毒。”
李凫纳闷:“为何?”
泽漆一边思索一边说:“之前师父说,到巫国时中了老巫女的计,若是巫族当真短命,为何巫女能活那么久?想必是为了学习巫术做了些事才能长寿,若不是已经解了血毒,就是有其他的长寿秘方。”
李凫灵光一现,补充道:“他们都有巫术了,为什么不找个更好的地方生活?恐怕...是离不开沼泽吧?”
泽漆点头微笑道:“没错,妙妙也直指西边,恐怕他就在那边的某处沼泽里。”
事情终于明了了。
这几天,李凫白天陪着泽漆到处给人看病,晚上两人就在屋里研究新疫的方子,泽漆即使熬夜也精神饱满,李凫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悄悄地打盹。
然而困意也不是那么好藏的,李凫又倒在了泽漆身上,比上次好些,袖子没有埋进墨汁里。
泽漆微微往李凫身边靠,让她的头倚在自己肩膀上。
蚩参总是做出让人呕血的药,是因为他想让人体造血变快,方便取血,但是对人体的消耗也会加剧,无法把多余的血取出来用的话,血管会被撑破进入内脏,最终只能靠呕血缓解。
泽漆据此调整了药方,添加了几味比较珍贵的药材,调和了一下,使之益气补血,又不至于增加身体负担。
“用这疯子的方法倒真弄出来不少救人的东西。”泽漆微微感叹。
“但是救人的不是他,是你。”李凫微微睁开眼睛,盯着泽漆。
泽漆微笑:“这些天取血委屈你了,我给你烤羊排吃好不好?”
李凫迷糊着笑道:“我这伤口,能吃吗?”
泽漆摸摸她的头:“在我这里能吃。”
其实这几天她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泽漆给她取出了体内的金属片,敷上药后没几天就愈合了,现在只有一些细小的痂印。
从皇宫回来后,李凫一心想献血制药,但是泽漆不许,还装作生气不理她。
可这凫姑娘比他想象中还倔,她自己学袁老头的样子,用绳子绑住胳膊,然后用一根粗大的绣花针扎自己手臂的血管,拿碗装好跑着去找泽漆。
她胳膊上绑着绳子,手臂上血液随着碗边流出,碗里的血已经微微凝固结块,血还顺着胳膊流到裙子上,跟着她的脚步滴了一地。
泽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吓得不轻,她倒好,忘记摘下的绳子随手一扯,血又快速流淌下来。
“啊啊啊怎么还在流!”
泽漆快步上前扯下手腕上的绷带给她捆好,细细观察有没有别的针孔,还用衣服给她擦胳膊上的血迹。
李凫见他皱眉严肃的模样,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也不敢说话,低头等着挨骂。
泽漆语气有些严肃:“用绣花针很容易生病的。”
李凫却小声回:“我用蜡烛烫过了的...”
泽漆忍不住低笑一声:“哼...你倒还挺聪明。”
李凫见他语气放缓,连忙举起那个血碗,邀功道:“那取都取出来了,你拿去用吧!”
泽漆见这傻丫头当真是个牛脾气,也后怕万一哪天不在,她又给自己取血,便松口答应用她的血制药。
“你取出来太多了,时间也过了,血液已经凝固,这样吧,你跟着我,我要用时自己取,好不好?”他有种被胁迫的感觉。
李凫见他终于同意了,高兴地拍手:“好!那我就跟着你了!”
她欢天喜地回去换衣服时,忘了自己身上全是血,给李夫人吓得差点晕过去。
李云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听见隔壁母亲的惨叫连忙拄着拐蹦出来,看到姐姐身上的血后,他直接一翻白眼倒在了地上。
豆儿路过,看到这边动静很大也忙跑过来看,一进屋李云晕在床上,李夫人坐在凳子上直捂心脏。
李凫正安抚李夫人,见豆儿过来了一转身,一身的血。
“哇!怎么那么多血!我看看!”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忙给李凫把脉看伤,确定无事后缓了缓气:“哪有姑娘你这样胡闹的?取血可用中空的细针管,还好漆哥包扎得快,否则这些天来血都白补了。”
李夫人道:“你弄成这样是为何?还为何要补血?”
豆儿想起他们回来后对李凫的伤情都隐瞒了,心里一惊,作势要跑。
李凫却一把抓过豆儿,心虚地大声道:“爬山耗气血,得补一补,对吧豆儿?”
豆儿连忙:“对对对,雪山太冷,冻得没了血色,得补补。”
说完李凫就放开了她,她连忙端着东西跑了出去。
李夫人早就看出来李凫回来后脸色苍白,晚上还睡不好,应该是遭遇了一些事,但是女儿既已安全回来,她要瞒着就让她瞒吧,无非是怕自己过于担心罢了。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打算,她也不准备追问,只叹了口气:“凫儿,千万要注意身体。”
李凫鼻尖有些酸酸的,她知道阿娘的担心,也知道阿娘大胆放手不多过问,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她必须保护好自己,让爹娘放心。
“放心吧阿娘,我身体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