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悦客
泽漆好一顿安慰才把李凫哄好，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还把准备到家再给她的礼物拿了出来。
泽漆：“凫儿，我和忍冬给你买了夏衣，这件是白堇海棠裙，还有藤色云纹裙，按你喜欢的颜色挑的，你看看好不好看。”
李凫抽泣：“呜...好看...谢谢你们...”
泽漆擦了擦她的脸：“很快就到家了，再流泪李先生该责怪我欺负你了。”
李凫：“嗯...我就是害怕...”
泽漆又把她揽到肩膀上，轻轻拍着她后背，回想起两人初见时，她就在因为李云的伤势偷偷哭泣，才不过数月，姑娘已经不害怕在自己面前落泪了。
不过想想也是，哪有闺阁姑娘杀了人还高兴的？
...
思户羽悠哉悠哉在前面走，晟怀悯在身后帮她付钱。
晟怀悯：“姑娘刚刚看上的都要了，打包送到探月坊去。”
店铺掌柜：“好嘞爷，您放心我马上送过去。”
晟怀悯快步追上去，随她进了另一家铺子。
“上次定好的玉钗发冠都拿出来吧。”思户羽一整天都喜滋滋地，难得有人豪掷千金买她高兴。
她回头看晟怀悯，他正抱着手笑眯眯等她开口。
思户羽：“悯公子，钱还够吗？”
晟怀悯假装掐指算了算：“还够给你买两船。”
思户羽轻笑：“只够两船了吗？”
晟怀悯头一偏：“不够我再找爹爹要。”
老板一看就知道是某家的败家纨绔看上琴姬舞姬了，忙冲上来笑道：“公子，我们铺子新进了绿松石手串，还有宫里娘娘才能戴到的东珠耳坠，我看配这位姑娘正好，就是价格嘛...”
晟怀悯伸手把耳坠戴在了思户羽耳朵上。
朱唇皓齿，明眸黛眉，配上璀璨圆润的大珍珠，老板心里都乐开花了，这笔生意成定了。
“都要了。”晟怀悯满意地笑了。
老板：“好好好，公子当真阔气大方，姑娘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想是一般公子见都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吧。”
晟怀悯含笑点头，“确实不常见。”
两人出了门，思户羽笑盈盈地问道：“殿下不问我，为何买这么多东西？”
晟怀悯看着她的笑容，已然醉得不行了，傻笑着迷迷糊糊道：“是我买到了真正的宝物。”
街上点着各色灯笼花灯，两人被拥在人潮中间，却无法被人潮掩盖。
路过的年轻男女皆悄悄侧目打量，胆子大的直接就盯着两人看，还有故意凑上来想搭讪的。
晟怀悯怕思户羽被人挤到，在身后贴得很近，思户羽干脆把他拉到身旁，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坏了...太近了...”晟怀悯心中暗道不好，死死压住心中躁念。
谁知这姑娘突然使坏，故意狠狠贴近，还在耳边呼气说话，“殿下，人这样多，我想赶紧回到探月坊，怎么办？”
晟怀悯屈身把她抱起，运气抬腿，两人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思户羽在他怀里直乐：这小子可比泽漆好玩多了。
晟怀悯把她抱进房间，丢在床上，自己跑到别的客房，找了盆凉水把脸埋了进去。
差点...就忍不住了...
半晌他才把脸抬起，颓丧着脑袋走到楼下大厅，才发现夜间最热闹的时候，探月坊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天下大庆怎么探月坊不庆？”他低声喃喃。
“因为今天坊主要悦贵客。”思户羽身着银月丝绸牡丹百褶裙，头上配饰玛瑙玉冠，耳朵上还坠着刚刚那对东珠，闪着荧光般缓缓走下楼。
晟怀悯再次心跳不已，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思户羽靠近他，把他牵到银杏树旁的矮桌边上，自己轻轻一跃，坐到了银杏树底，打开面前的案桌，拿出一把古琴。
桌上已经备好了美酒和果子，晟怀悯屈膝坐下。
思户羽试了试琴音，抬手一掌，周围的灯烛瞬间熄灭，探月坊陷入黑暗，此时正好月亮沉了下来，透过琉璃顶洒下一层银灰色的光。
现在晟怀悯的眼中，只剩下了月光中的她。
手指轻动，琴音婉转，似天籁空灵，又如身在林间那般清幽。
晟怀悯细细听曲，用酒压住嘴角的笑意。
思户羽的手犹如白玉青竹，镀了一层银边的丝裙莹莹生辉，月光映照到英气的眉眼间，她轻闭双眼，认真弹琴。
曲意悠扬，宁静又美好，直到一曲终了，思户羽的神情都没有变化。
晟怀悯见她已经缓缓睁眼停下，终于忍不住笑意开口问道：“怎么坊主悦客只弹教习曲？”
思户羽也笑了：“练琴伤指，所以我只会弹这个，不好听吗？”
晟怀悯倒满一杯酒，抬腿坐到她身边，一滴未洒，把酒杯递给她。“好听，练剑也伤手，所以坊主只练基础剑法，对吧。”
思户羽对着他喝酒的杯侧一口饮下，侧目看他，淡淡道：“我的剑法，殿下一看就会。”
晟怀悯：“不拿出来试练，是怕教会学生饿死师父吗？”他轻笑着靠近，一只手揽过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抬起。
思户羽眯起双眼，心里微微紧张起来，这小子不会急色吧？
谁知他竟单手抚起琴来，下指有力，琴音深沉醇厚，宛如山涧瀑布，动人心弦。
“宫里的琴师太傅果然不是外面能比的。”思户羽闭目凝神，细细聆听。
月渐渐西沉，原本栖在月下的琴音被放入黑暗，整个探月坊回荡着激昂的曲调，听得人心潮澎湃，荡气回肠。
忽然曲风一转，由猛烈变舒缓，像是意气风发的战士正拘礼接受仙娥赐酒，细细品味其中柔情。
思户羽很受感染，跟随晟怀悯的节奏时而蹙眉屏息，时而发梢轻扫，完全沉醉其中。
本意悦客，没想到竟被客人取悦了。
最后两个音符怀悯故意拖长，感觉到思户羽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再随着琴音松开。
坊主察觉到自己被戏弄，黑暗中两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手下的动作自然也无人察觉。
“嗯...！？”晟怀悯被吓一跳，又不敢动弹。
视觉被封锁，其他感官更加灵敏，他只能忍住呼吸，纵容旁边的人更加肆意捉弄。
晟怀悯尽力控制呼吸：“坊主...在下只不过开了个小玩笑...何至于...用这种方式惩罚在下...”
“殿下说的玩笑...是扒我的裤子吗？”思户羽的声音变得有些轻佻，手指动作不停，上下游走。
晟怀悯知道自己难逃一劫，终究是犯下的错要自食恶果，于是丢盔弃甲，任她发泄。
“嗯...”再怎么咬牙也有细碎的声音从喉咙逃出。
他全身紧绷，单手撑地，半躺在思户羽身下。
思户羽能感觉到手中的身体逐渐变得滚烫起来，俯身低头在晟怀悯颈窝轻咬吮吸。
“嘶...”饶了我吧。
晟怀悯实在是受不了了，挺身坐起，抬手扣住思户羽，把她往自己身上拉。
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嘶哑着嗓子说道：“姑娘，再动手要扰到心智了。”
思户羽也不挣脱，把头靠在怀悯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耳垂：“殿下又怎知，我现在是清醒的？”
她没能看到晟怀悯赤红的双眼，守身如玉二十八年，也是有些毅力在的。
他也在同样的位置轻轻咬了思户羽一口，便松开了手。
思户羽明知道他会这么做，还是开口问了，“殿下，为何？”
晟怀悯闷闷地回她：“那伤...探明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他感觉到身前的人在颤抖，不知是哭是笑，正不知所措时，思户羽开口了，“那么殿下这两天陪我回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