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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铭以美好祝愿

“所以,师兄为什么叫你予安、阿亭?”李凫坐在泽漆怀里,等他给自己梳头。

泽漆动作轻柔,一下一下梳得很认真,“嗯…昨天他问我名字,然后给我取了个表字叫着玩,予安…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叫。”

李凫:“那阿亭呢?是乳名吗?”

泽漆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跟她说:“师父在沼泽留下我后,给我取名袁亭,后来在我记事后就不让别人叫了,随便找了个药材做名字。”

李凫听完,沉默了很久。

泽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李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古怪。”

泽漆轻抚着她的头发,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凫儿可还有别的乳名?”

虽然小丫很可爱,但那是长辈对她的爱称,自己叫不合适。

李凫依旧语调平和,但听上去似乎轻快了一些:“有的,我还在襁褓中时,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救回来,阿娘抱着我去滕云寺请福,住持便给我取了个乳名保平安,可是后来稍微懂事些,我就嫌它不好听不漂亮,不让家里人叫了。”

泽漆停下了手,好奇道:“叫什么?”

李凫想了半天,还是摇头:“小时候不喜欢它,早早就忘了,好像叫白什么…”

泽漆感觉有些遗憾,听到晟怀悯叫自己予安阿亭时,确实感受到心里舒缓了一些。账房总叫他神仙哥,外人客气些称大夫医师,其余的直呼本名就算了,在凫儿这里,想跟她相互称呼得更亲昵些。

李凫:“予安。”

泽漆:“啊…嗯?”

两人呆愣了好一会,显然都有些不适应。

李凫:“嗯…水位下去了,等路能走后就要开始看病了,提前把水烧好吧?”

泽漆点点头:“嗯,先把那几个方子熬上…”

后面泽漆说的话,李凫一句都没听进去,心里只想着予安这两个字,真好听…

洪水通过河堤流进了渱沙州,流速比较慢应该是经过了计算的,这样的水量如果放快了,不仅南沙的城墙会塌,下游的渱沙也会被冲击得很严重。

知州大人组织大伙整理物资,堆放碎木残屑,也同时加强了守备军的巡逻,防止有人趁乱敛财偷窃。

街道上到处横着树干,黄泥混着脏污在阳光下散发烘臭味,泽漆和凫儿两人连着熬了七天的驱毒汤,回去都不用再熏药了。

好在城内并无多少居民,留下来的人也身强力壮,少有染病的。几家酒楼掌柜商量好,由他们负责后续的清理工作,留下了两车物资后,其余的人都跟着知州大人下到了地势比较低的县城救援。

晟怀悯:“大人,我们带来的物资恐怕只够路上用的,到了地方若是没有补给,很难展开救援。”

知州不太适应骑马,死死扯着缰绳摇摇晃晃:“嗯…殿下不必担心,我们这地方,经常闹水患,各辖县区已经有了一套完备的应对方案,基础的物资储备还是有的,只是…除了衙门没有军司,会比较缺人,那点守备军还是从渱沙借调来的,得亏殿下带了军士来,不然更加费劲了。”

每到一处泥泞官道口,就留下几人清污,等到了县城时也不剩几个人了。

路上开始出现泡腐的尸体,知州命人登记完了焚烧火化掉,可这个季节不好生火,忙到晚上才烧上第一批。县令见城外烟火,带着人找了出来。

“是谁在生火?”县令佝偻着身子,官袍板结了大块黄土沤在身上,这种情况下很难顾得上体面,身边所有人膝盖以下的裤腿都卷了起来,艰难地在泥地里行进。

“詹远道,你们…都无事吧?”亲切地问候声响起,詹县令夺过火把蹒跚走了过来,

詹远道激动地喊道:“冉大人…大人!”

走近众人才发觉,这位詹县令并没有那么老,是连日的操劳,让他没力气再挺直腰板了。

冉知州:“我身后的是悯王殿下和他带来的两位大夫,殿下带着人清理出了很多路段,水能下去,也是王爷找人去泄的洪。”

陆淮雨没说是去开堤的,他们还不知道此时的水已经淹没了渱沙州的田地。

“卑职拜见王爷!”詹远道颤抖着手给晟怀悯鞠躬,被他拉了起来。

晟怀悯:“大人不必客气,快进城我们休息商谈一下。”

“谢殿下!”詹远道挥手:“快!给王爷和大人带路!”

县城里的情况跟外边差不多,满地黄泥,天黑点的灯少,路上黑蒙蒙的,除了巡逻队,没有人在街上走。

詹远道:“大人,这些日子我们靠着存粮,情况勉强平稳了些,头几日淹死了不少人,大多是着急家里东西非要回来守着的,一小部分帮忙救灾的平民被洪水冲走,我已派人去下游搜寻了。现在居民都安排进了东山寺,那寺庙虽小,还算牢固安全。这两天我叫人清点了灾民,已经统计出了死亡人数,跟户籍都对得上。”

冉知州:“嗯…这个灾情来得急,水位下去后我叫人去登州查探情况了,我怀疑是屈仁没跟我们说就挖了水库,这雨来得急,他没做好防范,全淹下来了…诶…”他说完擦了擦汗,又嫌弃地闻了一下帕子,无奈地放了回去。

詹远道:“大人,我们的田只收了一半,剩下一半都泡了,这水只能往渱沙排,这会水下去了,难道是渱沙的粮已经收齐了?”

冉知州面露难色:“这个…王爷,您之前说派人下去泄洪,能否告知下官是…怎么泄的,泄到哪里去了呢?”

晟怀悯还真不知道,陆淮雨的主意他下意识就会同意,压根没想多嘴问一下,“带人去泄洪的是平阳侯府陆五公子,陆淮雨,他…去的时候紧急,我也没细问。”

詹远道:“诶哟!是陆侯爷家的五郎?以前听说过那位公子机敏聪慧,小小年纪带着军营里的一个先生去查户部的账呢!”

晟怀悯都不用想,肯定是许洛阳护着,他才那么猖狂。

冉知州低下了头,神色郁郁。

晟怀悯安慰道:“大人不必着急,小侯爷肯定是有了好法子才去的,我们先把眼前的灾患度过了,再考虑其他吧。”

两位大人点头称是。

艰难地走了一段路,众人在一处宅院前停下了脚步,詹远道:“到了,王爷,大人,这两天就住我朋友的院里吧,衙门里头都堆满东西了,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这位朋友云游去了,平日我派人给他收拾着,这会正好能用上。”

南英的官员有限令,没有许可不得置办私宅,这宅子很有可能就是詹县令的,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累都快累死了,谁想放着干净屋子不住,去住衙门呢。

詹远道把晟怀悯他们带到了右边的院子:“王爷,这个侧院有三套厢房,这位姑娘不方便的话,后边有一个小梅园,一居小室也很雅致。”

这套宅院不好说花了多少银子,但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木料涂漆配色清雅,庭前院后种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不以假山做景,细节都体现在了地面铺设的洁白粗砂石粒上,整个院子留白很空,看起来清爽肃静。

晟怀悯点头敷衍,他的思绪此刻已经泡进水桶里了:“多谢大人,这个院子就很好。”

泽漆和李凫也行礼:“多谢大人。”

詹县令摆摆手,向晟怀悯行礼告退了。

三两侍女抱着热水钻进屋子,又匆匆出来,快速行礼后就退下了,三人连对眼神的精力都没有,齐齐转身各自进了房间。

半晌后,三人同时在浴桶内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哈…累死了…”

晟怀悯这些天可没少干苦力,为了不让人觉得他骄矜,干活他最积极,手底下的人也很受鼓舞,一点救灾进度都没耽误。

泽漆穿的白衣脏了,现在穿的是晟怀悯的衣服,手脚都长了一小截,更容易沾污,他倒觉得还好,可凫儿看了难受,悄悄拿手帕给他擦了好几道,然后连带着手帕也脏了,“一会得细细搓洗一下…”说完就将手帕盖在了胸口上。

李凫是这一行队里唯一的姑娘,大伙都尽力去照顾她,她也因此更加卖力,在背后把大家看顾得无微不至,逐幽发挥了大用处,她心细反应快,这一路上愣是没一个人生病。

这一桶热水,就是三人此时最需要的犒赏,连日高度紧张地防患疾病和天灾,在蒸蒸热气中,腾走了疲惫和担忧…直到水都凉了,三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泽漆坐到窗边熄掉蜡烛,打开窗户透气时,发现对面的李凫还在灯下看书。往旁边看,殿下的屋子已经黑了。

她在看些什么呢?

泽漆好奇,但是不愿去打扰她,矮枫被吹得簌簌响动,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撑头隔着窗纱看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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