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耐心

第二天一早，穆雨辰就被电话吵醒了。

“喂？”他还没清醒，声音还是沙哑的。

“穆雨辰，你还没起床？”电话里是一个女声，穆雨辰脑子没完全清醒，缓了一会才反应这是杨婷，“明诚这边明确把珑兴拒了，对外公布跟星造还有一家不知名的外地企业合作，这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里的人没有因为他的迷糊而温柔一些，仍然是急匆匆地质问着。

“嗯……你得问明诚。”穆雨辰虽然想到会有这一天，但是杨婷真来电话了，他却觉得无比厌烦，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即便之前吵架甚至分手，都没有过。

“你问问你哥啊！”杨婷有些急了，“明诚就是你们家的，你……是不是还记恨我？可是这对我来说……”

“杨婷，”穆雨辰忍着心里的情绪，尽可能平和地唤了她一声，“明诚不是我的，最终决定不在我手里。你明白吗？”

“可是你可以跟你哥说……”

“好了，”他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我今天会回星造办理离职，这件事我插不上手，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了，没帮上你我很抱歉。”

“离职？”杨婷不可置信，随后很快挂了电话。

穆雨辰看了一下时间，九点了，杨婷可真是好员工，一上班就给自己打电话了。他呼了口气，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公司那边也该去对接一下了，自己也算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了好几年，结果到结束的时候却这么不负责任。

他收拾好自己，刚打开家门准备出门，却看到气喘吁吁的杨婷。杨婷自从搬走以后，再也没住过楼梯房，所以爬上来真的挺累的。

“怎么来了？”穆雨辰有些无奈。

“你怎么回事？辞职？你去哪？”杨婷缓过气后向穆雨辰靠过来质问。

“等等等等，冷静些。”面对杨婷的亲近和拷问有些抗拒，双手微微举在自己跟前，止住了往前的杨婷，这个动作太明显，让对方一愣。

杨婷愣了好一会，才往后退了一步，是啊，都这么久了，她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辞职？”

“我要去读书了。”

“读书？”杨婷不可置信看着他，他曾经也有过进修的想法，甚至也去考过一次，但是惨败，他自嘲说自己读书太差，不是这块料，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学东西嘛，社会大学有更多值得学的。怎么现在又杠上了？“考上了？”杨婷问出口就觉得不对劲，这不过几天才考试吗？他这么着急辞职做什么？

“还没，没考上再备考呗。”穆雨辰也不回避，出了门，把门关上，没把人请进去，反而准备继续往外走。

“那明诚的项目呢？你拿下了，然后不干了？”杨婷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多方面使劲争取不来的，结果别人轻易到手，还不要了？

“我会对接好，会有人做好的。”穆雨辰停在楼梯上，回头平视杨婷，笑着说，“刚好我走了，部门缺个领头人，不如你来？”

杨婷还没捋顺思路，一下子回答不上来，看到穆雨辰的笑，知道对方在开玩笑，但是心情一点愉悦不起来。她往前一步，抓住穆雨辰，“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从眼神表情，穆雨辰感受到对方的关心和善意，但是他却不再有以前的悸动，只有礼貌地回应，他抽回手，轻轻拍了拍杨婷的手臂，“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换个环境。”

杨婷想不明白，但是她没什么理由再追问了，她看出了穆雨辰刻意保持距离的礼貌感。所以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可以把爱完全冲散的对吗？她看着继续往楼下走的穆雨辰，突然想到一句网络上流行的话：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所以，他的爱早就从自己身上转移走了，只有自己停留在原地。那对方是谁呢？可以这么快走进穆雨辰的心里？

穆雨辰看着杨婷的车比自己先出发，松了一口气，其实比想象中好太多了，他预想之中的杨婷肯定会大闹一场，可是没有，但是超出预料的不只是杨婷，还有自己，他没想到自己对杨婷，已经这么没有耐心了。

公司不是不知道穆雨辰要离职的，这段时间一直缓着，甚至还让人上门慰问过，想着等人回来了再劝一劝，实在不行再谈谈利益分成，说不准能把人留下来。结果穆雨辰丝毫不松口，立场坚定地离职。那既然要离职了，明诚这块肥得漏油的大猪肉就要看看怎么分了。

领导问了穆雨辰的意见，穆雨辰没说太多，毕竟人要走了，公司的安排他就不好再插手什么了，他只提出尽可能让七组的人都参与，毕竟前期他们出了不少力，不然这个项目都下不来。而且说实话，七组人不多，都是穆雨辰一手一脚培养起来的得力干将，未来如果继续留在星造一定是中坚力量，于私于公，都不应该背弃他们。

收拾东西的时候穆雨辰才发现，原来自己东西真的不多，收起来一个小箱子都装不满，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又可怜，曾经这么拼图什么呢？就算现在不走，未来再走的时候估计也差不多情形了吧？他看了看这个才刚搬过来没多久的办公室，其实啊，他从没真正在这里拥有过什么。

但是出了办公室的门，好几个人在外面等着，有的红了眼，有的已经哭过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是有一群还不错的伙伴。他笑着跟大家道别，让大家别担心，项目的对接已经做好了，相信公司会有合理的安排。说着，拎着小箱子，潇洒离开了。

回到家楼下，他进了隔壁的市场随便买了些菜。

刚上到楼，“你在干嘛！”穆雨辰吓了一跳，小声骂了句脏话才定神问出来，顾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么冷的天就躲在角落里蹲着，旁边还放着一袋子菜。

“我想着你还没好啊，再过来给你煲点汤。”顾昙吸了吸鼻子，看来是冻坏了。

“你傻啊，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啊？”穆雨辰赶紧开门把人带进去，“或者你回车里等啊！”

“哦是哦，”顾昙冻得手有些僵，拎不动菜，穆雨辰把人招呼进去，自己提着东西进来了，“但是不想多爬一次楼梯。”

“活该！”穆雨辰把暖气打开，房子才暖和一些，“你很闲啊？又过来？”

“今天筑千叫我去面试了，面完试我想着都请了一天假了，就过来看看你。”顾昙说着很自觉就往厨房跑，被穆雨辰拎着丢到沙发上。

“别折腾了。面试怎么样？”他递来一杯温水，脸色不被察觉地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