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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各有缘法(下)

大唐,南诏城

云小睡在厢房休息,呱太在一旁酣睡,消化着体内的剧毒。

半晌后,云小睡睁开双眼,吐出一股浊气。

那浊气竟隐隐带着一丝诡异的色彩,仿佛其中蕴含着些许不明的毒性物质。

他缓缓抬起手掌,只见那手掌之间俨然有毒力缭绕相伴。

那毒力如同一缕缕若有若无的丝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墨绿色,在手掌的脉络上游离,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些毒力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只要靠近,便能感觉到一种隐隐的刺痛感,甚是难防。

云小睡深知这毒力的厉害,他平日里也在不断地修炼和掌控,试图让这股毒力能够更加自如地为自己所用。

但同时,他也明白这毒力的危险,若是不小心控制,很可能会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

就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人。

“云公子,府尹大人叫你前去用药,同时要你为小姐解毒。”

云小睡点了点头,自从和府尹大人达成协议,自己和呱太的修炼资源倒是多了,只不过自己中了他的毒,没过几日就要用解药。

同样的,他也要用呱太给石幽缓解毒力。

但他可不敢尽数解除,否则死的可就是自己了,是以一直在努力修炼,寻找逃出生天的法子。

那武者走上前,一把抓住云小睡的胳膊,猛然一拽。

云小睡肩头吃痛,手臂已然脱臼。

“哎呀,云公子,这是在下的过失,我本想拉你起来,却不想用力过猛,真的该死。”

云小睡心中恼怒,可也无话可说。

他虽然和府尹互相掣肘,但对方总是找人,变着法子的折磨自己,可谓是恩威并施。

今日给自己弄脱臼,昨日在饭里藏刀片,前些日子还把毒蜘蛛扔到了自己的床上。

即便呱太能给自己解毒,可也免不了一阵痛苦。

那武者说着话,伸手给云小睡接骨,而后笑道:“万分抱歉,府尹大人在等你,快些去吧。”

云小睡点了点头。

“我也十分抱歉,既然府尹着急,我也先去了,你在这等我吧。”

言罢,呱太跳在了他的肩上,二人离开了厢房。

那人先是一怔,你抱歉什么?

紧接着手臂一阵刺痛,武者吓了一跳,他立刻撩开袖子,只见整个手臂乌青发紫,竟是不知什么时候中了毒。

他立刻盘膝端坐,口中服下解毒丹,而后真气催动而来,想要逼毒而出。

哪知这毒素竟蕴含数不尽的来路,似是蛇毒又像是蝎毒,总之是难以对症,当即面如死灰。

看来,只有等云小睡回来,自己央求一番,才会为自己解毒了。

但想到刚才那故意让他脱臼的举动,不免又是如坠冰窟。

……

合欢宗,镇龙峰。

一处花苑内,古树参天,怪石嶙峋。

江月梨 端坐琴台前铮铮弹奏着琵琶,手中轮指交替,发出悦耳声响。

她微微垂首,神情专注,那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随着她的弹奏,发丝也仿佛在微微飘动,整个人似是隐于山水之间。

雷婵负手立在不远处,闭目听曲。

待一曲完毕,雷婵噙着笑意上前,说道:“你这琴音亦有七分神韵,只待步入练气境,便可杀人于无形,若是来到凝脉境,更可音色如刀,开山断江!”

江月梨听他说的玄妙,心中不禁神驰。

雷婵伸出手,将琵琶拿了过来,又不着痕迹的碰到了江月梨的手。

“这琵琶我就先拿回去了,你可要努力修炼,争取早日用功绩点换到自己的乐器。”

江月梨一阵失望,她还没弹够,可这东西毕竟不是自己的。

“好,多谢师兄教诲,那我先走了?”

雷婵噙着笑意,说道:“走吧,过一阵的宗门大比,你争取拿个名次回来,好让师兄也有面子。”

他这番话,不着痕迹的拉近了二人的关系,还把彼此绑在了一起。

江月梨微微歪了歪脑袋,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待她欢呼雀跃地跑下了主峰,心想自己终于有了极大的进境,可谓满心欢喜!

她那轻盈的身姿在山路上跳跃,裙摆随风飘动。

偶然间,她经过了那片幽静的树林,却惊喜地发现项飞就在此处。

“项师弟!”

江月梨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惊喜与俏皮。

项飞闻言一怔,只是有些生硬地挤出一句:“江师姐。”

他的目光虽看着前方,却有些闪烁不定,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江月梨兴高采烈地把好消息告诉了他,项飞也由衷地道贺,可言语中竟有几分冷淡。

这让江月梨摸不着头脑,心里满是疑惑。

见他练得入神,自己也不便打扰,江月梨便又带着那依然灿烂的笑容,高兴地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江师姐,在下身负国仇家恨,实在不能有其他私事,而雷师兄对你又呵护有加,你不该再来招惹我的。”

项飞缓缓卸掉身上的巨石,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无奈,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

他望着江月梨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仿佛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般。

微微握紧了拳头,那少年的心事如同这树林中斑驳的光影,明明暗暗,难以言说。

他知道自己肩负着沉重的使命,不能轻易陷入儿女情长。

可江月梨那俏生生的模样却总是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

开封郊外,那片静谧的密林处,一湾湖水波光粼粼。

而那青衫老者如鬼魅般时而出现,时而隐秘行踪,当真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每次出现时,必定会和马三晓热烈地讨论一番八卦九宫之术。

二人交流之间,都对彼此的见解互有心得,这倒是让老者不断地对马三晓高看一眼。

也正因如此,老者偶尔会传授乾坤八卦掌的其他几招。

只不过这乾坤八卦博大精深、浩如烟海,入门都尚且艰难无比,那口诀更是数字繁多、晦涩难懂,若要精通绝非一日之功。

马三晓就在老者出现的时候,如同一个求知若渴的学子,紧紧抓着他耐心询问。

起初老者还会耐心答复,可到后来就变得不耐烦起来,到最后甚至要将他赶走才肯罢休。

“我年事已高,这大阵本是我为自己的墓穴布置下的,你在这里来去自如是什么意思?是想和我一起走吗?”

老者话语中带着些许愠怒。

马三晓莞尔一笑,说道:“老神仙精神奕奕,鹤发童颜,恐怕还有几十年光景呢。”

“你啊,还是免了吧。”

老者心中知晓自己时日无多,那将自己药书翻遍的马三晓又如何看不出来?

他不过是说着宽心的话罢了。

马三晓见他仍是心如死灰的模样,仿佛对世间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当即说道:“说到底,我该叫您一声师尊……”

老者立刻挥手,急切地说道:“你我共同探讨,我传授你乾坤八卦掌不过是拿你做尝试,你我绝无师徒缘分。”

马三晓皱眉,一脸的不解与执着。

“虽然没师徒缘分,但也有师徒之实,您切莫赶我走了,我不叨扰你便是。”

老者见他表情严肃,不似说笑,当即叹了口气。

他的思绪飘远,心中暗道:若是当日,我与他兄亲弟恭,自己又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当下看着马三晓,仍旧是一副尊师重道的前辈模样,终是心头一软,缓缓说道:“三晓,这最后几路掌法,我传给你便是。”

这一日,马三晓满心欢喜,终于将那整套掌法悉数学会。

他来到那宁静的湖边,四周树木郁郁葱葱,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几片泛黄的树叶悠悠飘落。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微微闭目,调整呼吸,随后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他开始率性挥掌,每一掌都带着独特的韵律。

他的手掌舞动间,带起微微的风声,那风声仿佛与他的动作相互应和。

当他挥掌而出时,周边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树叶被掌风所扰,纷纷飘飞,以一种奇妙的轨迹在空中盘旋。湖水也在他的掌力波及下,泛起层层涟漪,那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如同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掌法法度森严,却又洒脱不羁。

时而似那猛虎下山,时而又如同蝴蝶振翅。

找时间暗合八卦之术,心算之学。

可一加印证,又遥遥的呼应起了满天星辰的宇宙至理。

他沉浸在自己的演练之中,那一招一式都充满了韵味。

……

屋外的林子里,九卿和破军信步游走,他们的身前,是那眼中蓝膜褪去的万里烟云兽。

破军一直戴着面具,九卿张了张嘴,想劝她摘下。

可是想到那贪狼,居然在死之前才见到她的容貌,可真是离谱。

长的那么好看,为啥非要这样呢?

他不理解。

可劝诫的话也没说出口,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显然都有些兴致索然。

他们该走了,马三晓的病好了有一阵,再留下去也不合适。

更何况,九卿还打算游历江湖,发掘天财地宝呢,顺道还能做个阴客,赚取修炼资源。

就在此时,只见那小狮子钻入了一个小山洞里,九卿笑骂着紧随其后,心想这地方倒是陌生。

二人一进去,顿时感受到一阵扑鼻的香气。

只见远处的一个石桌上,有一龙头喷泉,泉水流到石桌上,积蓄成小池。

而水池的中央,漂浮着白脂般的一物,那香气正是这东西传来的。

“这是药乳,被你这小狮子找来的!”

破军声音急促,九卿也不敢怠慢,忙问:“这药乳是何物?”

“草药熬制出来的汤是药汤,炼制成的是药丸,而药力凝聚出来的,就是最纯粹的药乳,有着天壤之别,只是不知这药是何……”

话音未落,就见九卿已然一把拿起药乳,一口吞入了腹中。

破军大惊失色,“大哥,药性还不确定,也还没搞明白是不是那老者的,你怎么这般唐突?”

九卿一想,确实有理由,张嘴吐出。

“额,好像化在嘴里了。”

就在此时,变故丛生,九卿只觉得燥热异常,当即褪去长衫,而后仍觉不够信步跑了出去。

体内真气躁动,周身血管激涌,破军见状心下了然,神色十分焦急的喊道:“此乃真气灵药,你要突破了,还不运功驱动,小心爆体而亡!”

九卿也不犹豫,盘膝端坐,屏息凝神。

感受丹田的真气,竟是溢出来了一般。

好在任督二脉畅通,气走百穴也从来都是易如反掌。

别人的突破是顶破关口,九卿的突破水到渠成的溢出,着实可怕……

轰——

筑基四重,真气激荡而出。

轰——

筑基五重,狂风大作,砂石卷起。

破军心头大惊,此人修炼好生通畅,便是旁人吃了药力,恐怕还没消化真气便会爆体而亡!

哪知这九卿,居然畅通无阻的修炼,让自己的真气物尽其用,不至于爆体而亡。

筑基六重,以九卿为中心,树木弯曲倾斜,石块徐徐滚走。

筑基七重,湖泊起巨浪,石块冲天而上。

“糟了,是天象异变!”破军骇然失色,焦躁不安!

突破本无这般变故,可若是打破常规,必会为此方天地所不容,是以有异变突显。

筑基八重,天上乌云密布,云层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隐隐有着雷光闪烁其中。

筑基九重,九卿只觉得丹田内的真气,正不断地冲击着关口,经过自己的引导,那些桎梏纷纷破碎。

不同的是,旁人突破时奋力重开关卡,而自己是丹田内真气充盈至极,如水满则溢般强行冲了过去。

轰——

又是一阵激荡,九卿周遭劈啪作响,仿佛空气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嗡嗡作响。这已然是筑基九重大圆满之境界。

破军摘掉面具,俏脸抬头仰望苍天,全然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老者和马三晓也是闻讯赶来,遥遥注视着一切,“想不到,此子吃了我以前为了突破而准备的药乳,竟引得天降雷劫,啧啧啧,筑基境的雷劫。”

马三晓闻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他能挺过去吗?”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龙轰鸣而下,那雷光闪耀的雷龙仿佛咆哮着直奔九卿。

破军银牙紧咬,她那绝美的面庞上露出一抹决然之色,似是下定了决心。

整个人撼天而上。

轰隆!

破军周身真气喷涌, 将这雷劫尽数抗下,只震得她发丝焦黄,周身伤痛不已。

然而她的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无悔。

练气第一重!

练气成妙道,抱一守丹田!

九卿功成之际,眸子张开,霎时间精光绽放。

破军坐在身侧,只觉得天地为之一宽,日月随之高悬,俊俏的九卿爽朗一笑,似是因为又看到了她的面容而高兴。

“姑娘,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情愫,在这天地之间悠悠回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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