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买醉【九】
夜幕渐渐降临，嘉兴城被一层朦胧的夜色所笼罩。
九卿孤身一人走在城中的街道上，那原本挺拔的身影，此时却显得有些落寞和萧索。
他的脚步略显沉重，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九卿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家酒馆前，那酒馆门口挂着两个红彤彤的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酒馆内传出阵阵喧闹声，那是人们推杯换盏的声音。
九卿望着那酒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入酒馆，那嘈杂的氛围扑面而来。
酒客们有的大声谈笑，有的醉眼朦胧地趴在桌上。
九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店小二连忙跑过来，满脸堆笑地问道：“客官，您要点啥？”
九卿声音低沉地说：“来壶好酒。”
看着一头狮子跟着九卿，小二丝毫不敢怠慢。
应了一声，很快就端来了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九卿拿起酒壶，直接往酒杯里倒满了酒。
那清澈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让他微微皱了皱眉，但随后一种灼热的感觉在体内散开。
他又倒了一杯，再次仰头喝下。
随着一杯杯酒下肚，九卿的思绪渐渐飘远。
他想起了和竹清一起经历的那些日子，竹清那高冷却又美丽的面容，还有自己一次次对她的挽留。
但最终，这些回忆都化作了她戴在脸上的面具。
让人猜不到，她到底怎么想的。
九卿喝得有些醉意朦胧了，他又倒了一杯酒，酒水洒出了一些也浑然不觉。
他的眼神迷离，嘴里喃喃自语着：“竹清，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留下……”
酒馆里的其他人偶尔会投来好奇的目光，但九卿全然不顾。
喝光了一壶酒，九卿又让店小二上了一壶。
此时的他，脸色已经微微泛红，眼神也变得更加涣散。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拿着酒壶走出了酒馆。
走在街道上，九卿脚步踉跄。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九卿心中的愁苦。
他一边走，一边喝着酒，那酒壶里的酒不断洒出，淋湿了他的衣衫。
时不时要跌倒，小狮子便会撑住他。
他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街边的店铺有的已经关门，有的还亮着昏暗的灯光。
九卿的身影在灯光下时隐时现，显得格外凄凉。
他偶尔会撞到路边的行人，但只是含糊地说一声“对不起”，然后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在一个小巷口，九卿停了下来。
他靠在墙上，抬头望着天空。
夜空中繁星闪烁，可九卿却觉得，那星星似乎也在嘲笑他的失意。
他又喝了一口酒，泪水不知不觉间从眼角滑落。
“我本以为……我们能一起走下去……”
九卿哽咽着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悲伤。
九卿继续在城中游荡，他走过一座小桥，桥下的河水潺潺流淌，反射着月光。
他看着河水，仿佛看到了竹清的面容。
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却只摸到了冰冷的空气。
不知不觉间，九卿来到了嘉兴的闹市处。
这里有一些人在乘凉，但看到九卿那醉醺醺的模样，都纷纷避开。
九卿找了个台阶坐下，把酒壶放在旁边，双手抱头。
蓦然间，他想起了合欢宝珠。
这么久了，倒是第一次想起。
刚开始是因为马三晓的伤势，后面就是因为满心挂念着竹清。
“喂喂喂？有人吗？”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俏生生的回道：“有人，你是？”
“我…我是九卿！”
九卿面色大喜，伤痛都少了大半。
“我…我是大梨，等下找你……”江月梨急促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九卿顿感失望，不过总算是有了一分慰藉。
那就是……他还有大家！
到了后半夜，气温变得更低了。
九卿又喝了一口酒，此时酒壶里的酒已经所剩无几。
他看着酒壶，苦笑着摇了摇头，脚步虚浮地朝着客栈走去。
那客栈的招牌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走进客栈，掌柜的看他那醉意朦胧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九卿径直走到平时常坐的那张桌子旁，一屁股坐下。
他对着伙计喊道：“拿酒来。”伙计很快就送来了一壶酒，放在桌上。
九卿迫不及待地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嘴就灌了起来。
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落在他的衣衫上，他却浑然不觉。
喝了一会儿，九卿感觉脑袋愈发昏沉。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提着酒壶，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楼梯在他脚下仿佛变得软绵绵的，他走得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口，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昏暗，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九卿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酒壶。
他继续喝着，嘴里还不时地嘟囔着什么。
……
此时的城外，破军竹清飞速赶来，俏脸全然是焦急之色。
她终于是想通了。
随着酒液不断下肚，九卿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他想起了和竹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时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他的眼角又流下了泪水，和脸上的酒水混在一起。
静谧的客栈中，九卿正沉浸在自己的愁绪里。
忽然，一阵琵琶声悠悠传来，那声音初始如微风轻拂，悄然钻进人的耳朵。
渐渐地，音调开始起伏，仿佛海浪一波一波地涌起。
九卿皱着眉坐起来。
他知道隔壁有一条河，河上经常有画舫航行，每逢经过必然是声乐不断，附庸风雅。
“一定是这群傻逼，真你妈烦人！”
他站起身，想要把窗户关上。
这琵琶声婉转悠扬，似海浪轻柔地拍打沙滩，带着一种空灵的美感。
便在此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门外张灯结彩，屋内昏暗无比。
他只看见一道倩影，就那么站在自己房门口，凹凸有致的身形，引得他忍不住遐想。
“你…你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