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瑶苏醒
“啊,滚开,滚开啊”
沈楚瑶闭着眼睛不停地摇头,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她的身体也不住地向里缩去,额头和颈部满是细密的冷汗。
沈楚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住地向下坠去。
像是要坠入万丈深渊,身上还有一个血红色的似虫似蛊的东西在不停地蠕动着,眼看着马上就要钻进她的皮肤里了。
“小姐,你没事吧?”
兰莺见自家小姐这副梦魇了的样子,自己也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就伸手轻轻地摇了摇她,想让她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啊”
沈楚瑶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兰莺被吓到了,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退去,却忽然被清醒过来的沈楚瑶拉住了手臂。
拉住她的那只手,冰凉刺骨,简直不像个活人的手。刺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一瞬间兰莺差点想甩开了,忍了忍没敢动。
沈楚瑶死死地拉着兰莺的手,用力到指甲几乎陷了她的肉里,兰莺还是没忍住,痛呼了一声。
而拉着她手的人,则不管不顾,只喃喃道。
“兰莺,你知道我刚才梦到了什么吗?”
明明是问,却不等兰莺开口回答,沈楚瑶又接着道。
“有虫子,一只血红色的虫子,它,它要钻进我的身体里”
那个模样,似癔症,似颠狂。
兰莺忍着手臂的疼痛,开口安抚。
“小姐,那是噩梦,你做噩梦了”
她的话传入沈楚瑶的耳朵里,这时,沈楚瑶仿若才清醒过来,看了看面前之人,慢慢松开了拉着她不放的手。
“我记得我不是去猎银狐去了吗?我怎么会在这儿?”
“还有沈盈她死了没有”
兰莺如实地开口道。
“小姐你好像是被银狐抓伤了,然后不知怎么就昏倒了,我们就赶紧把你带回了府中,至于大小姐…”
兰莺有点不敢开口,害怕她牵连自己,但看见她那狠厉的眼神,踌躇着开口。
“大小姐被我们的人追杀掉入了悬崖,但好像不知被谁救了,现在在府中,不出一日便会醒来”
说完,兰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脸色,脸色确实变得有几分难看。
但难得的是小姐没有发怒,她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沈楚瑶虽然生气没能杀了沈盈,但她也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功的,只能先放一放了,不急于一时。
随后她低头看了看手臂上快要愈合的伤口,确实是银狐所抓伤的。
她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似的。
但确确实实如兰莺所说的一样,大抵是她多心了吧。
这样想着,她慢慢放下心来。
而此时她的脖颈处无人可知,忽的有着细微的蠕动,透着一种诡异,但不一会儿,又归于平静。
……
燕朝月得知带着一众女医和侍从风尘仆仆地赶到朝凤宫。
朝凤宫的宫人见状忙要行礼,她随意地摆了摆手,只大步走到内室,看着床榻上的少年开口问道。
“江述,可还好?”
而原本坐在床边上的凤君见状,也不语只淡淡起身让开了。
燕江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君,有点无奈,他知道父君与母君关系不好,但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
他叹了口气,朝着面前的母皇开口。
“没事了,已经好了,我都没受什么伤,倒是…”
他顿了下而后继续道。
“倒是沈家大小姐为了救我,中了一箭,不过所幸,她已经回了府中休养”
他虽然现在已经知道沈盈没事了,稍微放下心来了,但还是有点愧疚,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不应该凭别人的一片之词来给沈盈下定论,燕江述有些懊恼地想着。
他决定了,以后不能再这么对沈盈了,他要对沈盈好点,加倍地好。
“沈盈?是沈府的那个大小姐吗?”
燕昭月知道有人替他挡了一箭,但不知是谁,听到他说是沈盈,有点没想到,不太确定地道。
“正是沈府的那个”
燕江述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待下回,朕一定好好嘉奖她”,燕昭月嘴上说着,但她也没太在意。
在她心里,沈盈还是原来的那个“草包”废物。
她在意的是,在皇家围猎的时候,竟然会混入刺客。
即使不是为刺杀她而来,但这番已然挑衅了她的威严。
想到此,她眼神锐利起来,转瞬即逝之间又收敛下来。
她不欲再多语,只看了眼床榻上的人道。
“好,江述,你好好休养吧”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太医上前,众太医则有条不紊地上前把脉,配药…
燕昭月则大步走出了朝凤宫,一眼也没看不远处的凤君,而身后的流云等一众侍从也紧随其后而出。
殿内,齐兰君看着已然消失的背影,眼中满是漠然。
他与她十几载夫妻,人人皆道帝后不和,但谁知最初他和她也如平常妻夫一般恩爱无二。
但随着她的权力越来越大,竟开始忌惮起他齐兰氏的势力,怀疑他,冷待他,开始宠幸梁妃。
她明明了解他齐兰氏与梁氏的恩怨,但她丝毫不顾忌,连月儿也因这个缘故,虽贵为大太女,却处处受制。
如今,他和她之间这个局面,已是死局,不是她死,便是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