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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让她有去无回

大燕边境苦寒,冷风呼啸不止,路有饿殍,遍地尸骨残骸。

边境行宫内,燕乘春坐在大殿主位,二品文官陈亮度和一品武官赵越以及随从位于她的右列,左列则是边境的高官显贵。

大殿内,歌舞升平,声竹入耳,金樽玉杯,珍馐美味应有尽有,一派奢侈。

酒过三巡,陈亮官走出了座位,踉踉跄跄的拿着酒樽跑到大殿前,已然是酒醺醺的模样,却仍不忘恭维。

“殿下,真是英明啊,这到边境不过一月有余…嗝,便治理得妥妥贴贴…嗝…,臣等佩服…”

她的部下连忙将她拉了回去,生怕她说错什么话,这可是会掉头脑的。

而赵越神志还算清明,也跟着站起来道“照微臣来看啊,边境问题不就是那些残民不满吗?”

她看了看燕乘春的脸色,没有不虞,接着道。

“还是殿下有办法,把那些反抗的残民全都杀掉,割了他们的头颅挂在城墙上,以敬效尤”

想到这,她大笑了声,“瞧把那些贱民吓的纷纷跪地求饶,看他们谁还敢造反”

边境的那些高官显贵没有士兵,而燕乘春此行配备了三支精良的士兵,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们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也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听此也跟着笑了起来,纷纷举杯应和着。

“殿下,英明神武,我等敬佩不已”

“殿下,英明”

“殿下…”

……

待听尽了赞美之词后,燕乘春这才摆摆手一脸谦虚道。

“哪里,哪里,还是多仰仗诸位了”

话是这样说,但她面上全然是掩饰不住的倨傲。

引得下方的人又是一番恭维,直把燕乘春夸得飘飘不知所然。

去之前她还以为是要吃一番苦头了,少说也得受点轻伤才不愿意去的。

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她一点毫毛也没伤到,反而被众人敬仰。

燕乘春喟叹了声,处于高位的滋味,可真好啊。

不知怎么又想到了那些不知所谓的贱民,冷哼了声,那些贱民贪生怕死,还不知之前是怎么想着造反的。

在她看来,造反就是找死,好久没杀人了,这一来,就过了过杀瘾,这么想着。

在这里好酒好肉招待着,还有美人,时不时教训一下贱民,还挺不错的。

可以再在此地多待一阵子,她这样想着,拿起酒杯痛饮了几口。

……

而此时,朝凤宫内,齐兰君与燕迦月相对而坐,执着棋子,一黑一白,一来一往。

半晌,齐兰君加快了落棋的速度,步步紧逼,伸手挥退了两侧服侍的随从,没有抬头淡淡出声询问道。

“月儿,你听说了燕乘春在边境治理得当的事了吧”

这件事,朝廷和民事都传开了,燕迦月自然也听说了,点了点头,知道她父君是何意,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等待他的下句。

“你准备如何?”

齐兰君见燕迦月没有丝毫焦急之色,心烦意乱地停下了下棋的手,不由得出声提醒面前的人。

“这朝廷鱼龙混杂,党派之争再起,大臣中可不止只有支持你的势力”

这次若燕乘春安安稳稳的回朝,那势必会有圆滑的官员持中立。

再加以陛下对她的宠爱来着,这下一任储君之位说不准就轮不到你这个长女了”

燕迦月知道他是在逼她做出选择,让她对燕乘春离开燕朝在边境之中趁机下杀手,将燕乘春除之,一绝后患。

起初,她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极力推举燕乘春去治理边境,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

她又想到燕乘春毕竟与她是一母同胞,唤过她皇姐的人,她实在是有几分下不去手。

她也知晓自己容易心软,可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朝面前的男人问道。

“一定要对燕乘春下狠手吗?”

齐兰君一听便知,她又在犹犹豫豫了,也不知她这点是像谁。

他与燕昭明都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怎么就生出她这种优柔寡断的人?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必须稳住她,才能得到这燕朝,想着他耐心地劝导。

“你难道忘了自小你燕昭明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没忘”

燕迦月她不可能忘记,在她小的时候,每每夫子出策论,她明明是第一却在燕昭明那里还比不过仅仅上学堂没睡觉的燕乘春。

燕乘春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燕昭明的母爱,燕昭明可以为燕乘春开春宴,为她设戏台,为她建马场…

就算燕乘春她长大后,不学无术,贪于享乐,欺民掠色,燕昭明她都可以视若无睹,一笑而过。

而她呢?不过是偷偷拉拢了些大臣罢了,就被燕昭明丢到军营里,整日操练士兵,一刻不得歇息。

要不是抵不过朝中大臣的进谏,燕昭明还不知几时会放她回京。

可历来身为皇女想要权势,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她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做错。

想来要是燕乘春拉拢官员,燕昭明她一定不会如此狠心的。

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而燕乘春做的不管什么在燕昭明眼中永远是最好的。

她明白了。

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拼命想要得到燕昭明的认可而导致自己遍体鳞伤了。

因为她不再需要燕昭明施舍的母爱的,她只相信权力。

齐兰君见燕迦月面有厉色,不着痕迹的笑了下,打蛇要打七寸,同理对待燕迦月这种优柔寡断的人来说,提她在乎的反而更奏效。

果然如此。

想着他又继续轻声道。

“月儿,你听父君的,杀了燕乘春,早点掌握皇权,这样我和江述以及你祖母一族就不用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日便触犯圣意,而且这样你掌权之后便也再不用受人掣肘了”

不用再受人掣肘了?

燕迦月重复了句,若她当上了女皇,那再没人敢瞧不起她,再没人敢拒绝她了。

这时,她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一闪而过谢谏言当日的话,她原本的想法变得更坚定了,若她当上女帝,那日便是他的死期。

不是不想当她的夫郎吗?

不是只喜欢沈盈那个蠢货吗?那就一起当亡命之魂吧。

这样想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血色,朝面前的人承诺道。

“放心吧,父君,待燕乘春回朝的路程中,我会派人埋伏在那里,定让她有去无回”

“这样才对”

齐兰君这才满意地笑了下,又继续拿起了棋子开始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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