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
沈盈一脸疑惑,他要走就走,干什么摔东西,墨迹都甩到她手上了。
也不知道他抽的是哪门子的疯?
她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去了手背上的点点墨点。
“燕江述他人呢?”燕姝予刚誊完情诗走了出来却发现只有沈盈在这。
沈盈一听他的名字就生气,用力地擦着手背,头也没抬,“他抽疯走了”
燕姝予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倒也不再提他了。
“来,我们继续作诗”
沈盈擦干净了手背,摆了摆手,“你继续吧,我累了,我要休息会”
说罢,她便起身自然而然地去吃桌上的糕点,燕姝予笑了笑,继续思考下一次要给影白送什么?
沈府
谢谏言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沈盈上了马车,半刻,他侧头朝身后的仆从道,“备车,去别苑”
别苑距沈府不远,谢谏言很快便到了,门口的仆从便识得他,纷纷行礼让路。
谢谏言进入屋内时,江宁脸颊微红正在亲小狸猫的头,他记得很清楚,那日她亲的也是这个地方。
“呵”
谢谏言推门而入,江宁听到了声音猛然抬头看去面色陡变,是谢谏言,她的夫郎。
谢谏言自然看到了他的动作,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施施然地坐到了他对面,随即他勾了勾手,“小狸猫,过来”
他随口一句,江宁便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在他怀中安分待着的小狸猫听话地朝他跑去。
“好乖”
谢谏言夸了一句扑向他的小狸猫,沿着它的脊背慢慢给它顺毛,低眸,“果然啊,不论是猫还是人都还是…”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江宁自然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攥紧了手,指甲陷入肉里渗出丝丝血迹。
“我听说你之前是青楼出来的男子”谢谏言头都不抬问道,十足的轻蔑。
江宁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那又如何?你这是何意?”
谢谏言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头,瞥了他一眼,他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道“怪不得你会哄的她把你安置在这里”
他身量纤细瘦弱,一副任人可欺的模样,依着妻主那般慈悲心肠,确实会去救他。
他没头没脑来一句,江宁不明白他忽然的话,但也猜得差不多,心中了然,他这是来警告他了。
“我相信你那么聪明,一定知晓我来此的目的吧”,谢谏言点明道。
江宁抿了抿唇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谢谏言冷笑了一声,“你既明白,那便收好你的心思”
“那支簪子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江宁见他提起,心里一紧,颇有几分慌乱道,“你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感激沈盈她救了我聊表谢意罢了”
“是吗?”谢谏言勾了勾唇,“那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不过她并不需要那些不值钱的玩意,我就帮她处理了”
“我也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只是在担心某些外面不知所谓的男子恬不知耻地勾引我的妻主”
“你应该会理解我的吧”
江宁被他暗含嘲讽的话说得面色苍白,他知道他对沈盈的心思,也对,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谢谏言见此敛眸道,“你若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动那些歪的心思,我或许还能不再计较你之前的小动作”
随即他话锋一转,“但倘若让我再发现你那点小心思,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江宁听罢,忍不住大着胆子道,“这世间女子皆三妻四妾,她为什么不可?”
“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谢谏言嗤笑出声,“凭什么?凭我是她的夫郎,你算个什么东西?”
是啊,他是她明媒正娶的夫郎,而他什么也不是,江宁垂下了头,又听到他道。
“你且就看着吧,有我在,她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男人?”
江宁攥紧了手指,“女子向来三妻四妾,你这般善妒,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真面目?
谢谏言眉眼一压,霍然起身,几步上前掐住了他的下颚,“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敢在这里说教我?”
“你也配”
江宁被他用力掐着下颚,极其难堪,好在他下一刻又收了手,江宁失力地倒在椅子上,手臂也在不经意在碰掉了茶杯。
瞬间,茶杯落在了地上,摔成几片。
江宁只觉得他仿若这杯盏,仅存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碾碎。
谢谏言瞥了一眼江宁,冷声警告道,“你一定不会把今日之事告诉沈盈的吧?”
“若你告诉了,她也只会信我,而你的下场……”
他没有说下去,但江宁知道他比不上谢谏言,告诉了沈盈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别苑。
江宁闭了闭眼,点头道“你放心吧,不会的”
“那便好”谢谏言达到了今日来此的目的,便懒得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放下小狸猫转身离开了。
江宁感受到他离去了,他才睁开了双眸,小狸猫在谢谏言走后又来了他身边,江宁不由得苦笑一声。
果然啊,他怎么可能比得上他,他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无可自拔地感到自惭形秽,那是在她婚后的第二日,他忍不住偷偷去瞧她。
到了沈府门外,他便看到她扬着明媚的笑颜和身旁人说笑,身旁人一袭白衣,清疏柔和,身姿隽永,容颜如画。
两人站在一块佳偶天成,俨然是一对恩爱的璧人。
多般配啊!
他躲在石柱后面仿若阴沟里的老鼠,在暗中偷窥着她们。
他自知不该起别的心思,可她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他忍不住接近她。
江宁微阖眸,眼角不经意间划过了一滴眼泪,整个人仿若水中的浮荷颤抖着紧紧抱着怀中的小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