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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出使洺州

翌日

太极殿上,燕帝右手一甩,一封封奏折落到了地上,“啪”的清脆一声,殿内的大臣皆垂头静默。

“西陵国已经出兵潜伏在燕朝的周边城池了,战事迫在眉睫,你管理的洺洲地理位置距西陵最近,你居然敢欺上瞒下?”

洺洲太守沈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汗从额头流入眼内,她也不敢去擦,只颤声道。

“陛下,臣不能不报而是西陵国他们速度太快了,臣也是昨日才知晓的”

燕帝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怒火,“你昨日才知晓,好,好的很!”

“朕派给你洺洲乃数百匹精良驹马,可日行千里,昼夜不息,你现在跟朕说你来不及,朕看你这个太守也干到头了”

她眼神森冷,其中盈满了杀意,衣袖骤然一扬,狠声道。

“洺洲太守沈南知情不报,豺狼丑类,敢违天命,不知覆露之恩,耽搁战时,误我燕朝,斩!”

而沈南面色迅速苍白起来,脊背发凉,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会招来杀身之祸,霎时后悔不已。

她头冒冷汗,连嗑了好几个响头,用力之大额头都出了血,匍匐在地上求饶。

“臣罪该万死,死不足辞,但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还望陛下能给臣一次补救的机会”

“呵”

燕昭明阴笑一声,“沈太守这是在威胁朕?”

“臣不敢!”

沈南立马回道,生怕慢一秒便被视为不敬,态度极其恭顺卑微。

燕昭明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朕不会收回成命的,今日,你必死!”

只要她被处死了,其他不安分的大臣官员以及地方太守才会被震慑。

“来人啊,拖下去,即刻斩杀!”

她话音刚落,两个持刀侍卫便架起了沈南的身体,拖着往外走。

许是对死亡的恐惧,沈南竟挣脱开了两个侍卫的控制,跪着向前爬去着。

却在即将爬到燕帝面前时被再一次架起,她只能扑腾着大叫,“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沈盈站在大臣之间听着她凄厉的惨叫,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看来做官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啊。

而燕昭明只是冷眼看着她被架走,余光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下首大臣的面色才悠悠收回视线。

此时偌大的殿内沈南的求饶声不绝于耳又渐趋消沉。

随后燕昭明扫了众臣一眼,厉声道,“若再有欺瞒不报,此人便是下场”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大臣纷纷胆战心惊的跪下,齐声道,“陛下息怒!”

燕昭明见此,缓了缓脸色,“起来吧”

“谢陛下!”

大臣站了起来,燕帝分析着如今的局势,“西陵已光明正大的潜伏在我朝城池了,这是在向我朝挑食燕朝的国威”

“可如今我燕朝正值多事之秋,方经瘟疫,水灾,实不易交战,且正是百姓艰难之时,疫病之困,国力削微,他们西陵定是知此才会选择在此关头出兵的,简直狡猾至极!”

燕昭明眼里满是怒气,“若在往日,我朝必定出兵,打得他们西陵继续屈居于北蛮之地,可今时不同往日,燕朝国力短时期内不可能恢复,且打战劳民伤财”

“若能免此一战才是万全之策,不知各位爱卿可有法子应对?”

说罢,她目光锐利地盯着下方的大臣,大臣听此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对策。

燕昭明回身坐到了龙椅之上,转着玉扳指,心里一阵后悔,之前战胜西陵,她只把他们驱逐出燕朝的国土,没有赶尽杀绝,留了他们一命,如今遭到反噬,还是她太仁慈了。

不过,如今的局面容不得她多想了,她身为这燕朝的帝王比谁都清楚燕朝实力大不如以前,地方官僚割据强盛,边境动荡,流民暴乱…

她不能迎战,只能在西陵尚未正式征伐之际,想出对策加以应对。

可是能有什么对策呢?

燕昭明手指抚着金龙雕刻地成的龙椅,细细思索着。

片刻,讨论的声音渐渐消了下来,她将一众官员扫视了一遍,沉声发问:

“众爱卿可商议出个结果来了?”

一片寂静,谁人也不愿当那出头鸟。

随着燕帝面色越发难看,蓦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有一计”

燕昭明抬头看去,是燕迦月,她眉梢微扬,略有几分意外,扬了扬手,“不必拘礼,说!”

“是,陛下”

燕迦月着一身绯红官服站了出来,行至大殿中央,她不卑不亢道。

“陛下,臣以为,应当派使臣,与西陵求和。”

此话一出,有数名官员站出来跟着附和,燕昭明一一望去,沉吟不语,这几人历来站燕迦月那派…

不待她多想,燕迦月又继续进谏,几乎是言辞恳切。

“陛下,历来战事皆是能免则免,两国交战之前往往会派使者前去谈判,若谈判成功则休战,反之交战,为了我燕朝长远发展,望陛下纳臣之计”

燕昭明听此,眉头略微舒展开了,“听你这语气,看来已有合适的人选了?”

“不错”,燕迦月回道,而后不着痕迹地看了沈盈一眼。

“说来听听”

沈盈则是垂下了头,心里慌慌的,总觉得会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她便听到燕迦月道,“陛下,此次臣推举沈丞相作为我们燕朝的使臣前往洺洲谈判”

她?

沈盈猛地抬眸,与燕迦月对上了视线,燕迦月眼中显而易见的挑衅与得意。

她已经想好了,此次定要说服母皇让派沈盈前去。

一来,派沈盈离开京城,她可趁此时机夺走谢谏言,好好折辱他一番,定要让他后悔之前的行为

二来,洺洲距西陵较近,若西陵突然发兵,也是洺洲先受敌,而沈盈在此紧要关头前往,只会是死路一条

燕迦月想着,面上的得意越发明显,沈盈抽了抽嘴角,暗道,不是,她这算计能再明显点吗?她脸上都写满了我要算计你。

沈盈也走到了殿中央,与她并肩而立,朝上位的女皇道,“陛下,臣平庸无能而又笨嘴拙舌,恐不能胜任”

燕昭明目光直直看向了她,眼中满是审视,沈盈不闪不避。

半晌,燕昭明收回了视线,在燕迦月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眸色不定。

沈盈不过是她用来堵住大臣 丞相之位的一个棋子罢了,她自然知道她蠢笨无能,根本不堪大任。

但燕迦月既提出了,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直接否决,想着她问道,“各位爱卿可有何高见?”

殿下的大臣在听到沈盈名字时便心头一紧,不由得联想到了另一个人,想到他的手段便惶恐不安,在心里哀求陛下不要派她前往。

现在见陛下这般问了,众大臣纷纷道,“沈丞相年岁尚轻,初入官场,委以重任实属不妥”

沈盈原本没抱什么希望,但听完后她默默想这些人奇奇怪怪的但还怪好嘞,起码不会像燕迦月那样让她去送死。

患难见真情啊,说的她都有点感动了。

她决定了,以后如果她们再找她去酒楼了,只要她们不逼自己喝酒,她一定会赴约的,以报今日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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