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在此
清晨时分,薄雾弥漫,碧水如天的湖中一船舟慢慢行进。
通过轻纱般的薄雾依稀可见船头已坐着了个人,此人正是沈盈。
沈盈郁闷地坐在船头,连将明未明之际的美景她都没空欣赏了。
“妻主,你怎的起的这般早?”谢谏言从后面走来搂住了她。
他今天一睁眼没见到她在身旁便赶紧起来去寻她,她果然在此。
沈盈没有说话只是利落地推开了拥住她的人,谢谏言微微侧过了身,她没有推开他,沈盈见此便更生气了。
她又奈何不了他,打又打不过,骂又出不了气,她只得鹌鹑似的埋在了膝上,用行动来表明她的气愤。
“别闷坏了”
谢谏言扯过她的手,她的脸被迫露了出来,对视上对方笑吟吟的眼神,沈盈现在一看见他就一肚子的气。
昨夜他一直逼问她爱不爱他,她被缠着烦了,主动亲了他一口,都让他闭嘴,谁知道他居然…
现在想来,她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但昨夜他缠着自己,哀求自己,到最后不顾她的意愿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仍然清晰。
天知道,她当时只是不想让他再继续问了,后续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生了。
月桃伸了个懒腰从船舱里走出来,一眼便看到两人依偎在船头,看到她牙酸的很,她走了过去。
刚想调侃两句,便见小姐眼神微微呆滞,双目毫无神采,仿佛灵魂和肉体被掏空了似的,她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啊?”
沈盈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摸不出来什么,伸头向湖面看去,湖水清澈见底,映出了她此时的模样。
双眼涣散无神,眼底因昨夜的劳累泛起了点点青黑,她也吓了一跳,她现在就仿若是一个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的书生。
见此,沈盈气的牙痒痒,瞥了眼身旁的人。
容颜惑人,身姿隽永,昳丽漂亮,眼神中透着丝丝满足。
他这个专门吸她精气的男狐狸精,沈盈默默道。
谢谏言自然看出了她面上的幽怨,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
他自是知道昨夜有点过分了,赶紧冲她笑了笑,眉眼弯弯,骨节分明的手也试探性地勾了勾她的手。
果不其然,她躲开了。
他只好继续暗戳戳地贴近她,月桃在一边看不出什么,只是在自家小姐状态不是太好,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听到月桃的声音,沈盈有点脸红,她不了解这些,只是在单纯的关心她。
但她又不能明说,都怪他,沈盈不露痕迹的悄悄瞪了他一眼。
随即对月桃笑了下,“月桃,放心吧,你家小姐好着呢”
月桃点了点头,想着也是,若小姐有事估计轮都轮不到她在那着急。
她看了一眼黏在自家小姐身上的谢公子,又一次感概没想到谢公子之前那般清冷的人内里竟如此…可爱。
她还是不在这打扰她们了,月桃觉得她很有自知之明转身就走了。
“诶,月桃…”
沈盈见月桃要走立马出声,却忽然被捏过了脸,她没什么好气的拍开了他的手,对着始作俑者道,“干嘛”
谢谏言只是软软道,“妻主,我昨日没骗你,我真的很累,还受伤了”
他受伤?呵。
现在他说的半个字,她都不会信,沈盈觉得她快气炸了。
明明口口声声喊累,但缠着她的时候却很有精力,而且她分明说了停下,他分明听到了却还是继续。
沈盈侧头望向水面就是不看他,谢谏言眼神幽暗了一瞬,右手拿出短匕趁她不注意狠狠划过自己的腰侧,留下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他指尖落在上面,满意地笑了下,随后贴近沈盈慢悠悠道,“妻主,我是真的受伤了,我没有骗你”
他的语调轻缓而又带着点勾人的意味。
沈盈不吃他这一套,又一次想推开他,却蓦的被抓住了手,她刚想说什么,手却触到了一片湿热。
血?
她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滴答”鲜血落地的声音十分清晰。
“你真的受伤了?”
虽是问句,可她手已经开始掀开他的衣服找伤口了,在他白晢精瘦的腰间有一道赭红的刀伤。
沈盈怔了下,她昨日压根没有发现,许是他这个伤口在腰侧不易察觉,亦或是他之前没有流血。
现在居然流了这么多血,不会是昨日他没上药今天伤口崩开了流血的吧。
她不知道,但那横亘于腰间的伤口与她周身白皙的肤色相比刺眼至极。
见她又重新关心自己,视线又落到了自己身上,谢谏言勾了勾唇,不着痕迹地把匕首又收回了袖间。
他转而拿出了帕子,为她细致地擦去血污,见她看向自己,道“血,脏!”
他的血肮脏不堪,腥热难闻,不该出现在她手上。
“你傻啊你”
沈盈忽的抽回了手,不让他再擦下去,对上他紧张无措的眼神,她软了语气,“一点血而已,不用擦了”
“倒是你受伤了怎么不说?”沈盈拉着他便要进船舱内,她记得房间里那个盒子里好像有伤药。
到了房间沈盈拿出了白色小瓶,一回头便见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沈盈道,“你能在那做什么?”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在椅子上,谢谏言坐了下来,沈盈拉开了他腰侧的衣服,小心地往伤口处倒着药粉。
“这样疼吗?”
“不疼,一点也不疼”
谢谏言回道,眼神落在了认真的眉眼之前,在心里暗暗想着若早知她会这般心疼自己,他就早一点划伤自己了,或者应该再多划几刀。
“好了”
沈盈塞上盖子,谢谏言有点遗憾那么快就上好了药。
“你要小心点你的伤口,不能碰水,不能碰辛辣的,不能…”
少女站在因坐下而略低她一头的少年面前絮絮叨叨,不断地叮嘱,少年则是一脸乖觉地点头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