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老虎避素
第八十章 老虎避素
经此一问,二愣子心里荡了一下,心想该不是甄小姐要以身相许吧?他斜眼坏笑着说:“哪有什么固定的,偶尔有个艳遇啥的,饥一顿饱一顿的!嘿嘿……”说完二愣子自己都笑了。
甄小姐对二愣子的直率和幽默一直都很喜欢,笑得很亲近:“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远方亲戚,也是湖北农村的,到这里来扑奔我,快一年了。我帮她找了一个公司上班,每月才三千块左右,她做不了抛头露面的事,要不我就带她在拱北口岸混了。关键是她现在太难了,家里什么都帮不上她,她男友得的是尿毒症,晚期……”说到这里,甄小姐眼圈一红。
“说!啥意思吧?”二愣子推了一下碗看着甄小姐,嘴里的咀嚼慢了下来,他觉得这顶多是个很小的故事,而不是“事故”。
“嗯,赵大哥,认识你这么久了,我知道你是好人。真的,我每天在口岸也算阅人无数了,你是我认为最可靠的人……”甄小姐有些吞吞吐吐。
“快说啥意思,快说!”二愣子喝了一口甄小姐给他拧开的矿泉水漱了一下嘴。
“哎!我就直说了吧,我这远方亲戚是个漂亮姑娘,她是真不想做鸡,可是她实在是太需要钱了,想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帮帮她。我就觉得你行!”甄小姐的眼神有点期盼的意思。
“靠!我寻思啥事呢!原来你是给我介绍小三啊!嘿嘿……直说就完了呗!吭哧瘪肚的!”
二愣子玩世不恭的样子惹得甄小姐扑哧一声笑了,隔桌轻捶了他一粉拳。
“别说脏话,不文明。你要是有意思我约她啦?”
“约吧,我正想败败火呢!”二愣子还是没正形。
甄小姐嗔怪地瞪了二愣子一眼,开始打电话:“蔓蔓,你在哪里?噢,几点下班?噢,下班你到拱北,打车来,别坐公车,来了再说。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好,快点啊!”
打完电话,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出了面馆,向不远处的洗脚城走去……
现在是下午四点,约的人得五点多才能到,关闸午夜十二点闭关,二愣子有的是时间。在等人的一个多小时里,甄小姐陪他做了个足底按摩。
按摩的时候,二愣子脚上舒服心里也挺活跃,他觉得这是好事,既帮了甄小姐也解决了自己的“实际”问题,何乐而不为呢!无非有一点令他不算太踏实,那就是一想到跟别的女人发生点啥,突然就有了一种对不起昨夜那位女子的感觉。真他妈怪!
不知是不是完全失联的原因,这时他才知道,苑宝兔在自己心里比以往淡了许多。至于差点有一腿的琥晶,他的感觉似乎已经有点腻烦了……
唉!这就是人性啊!或者是男人的本性啊!
按完摩也快五点半了,刚刚那碗牛肉粉对二愣子来说只能算是垫了个底儿,现在已经饿得很具体了。按甄小姐的意思,晚饭随便找个小吃店就行,边吃边聊,人家姑娘是不会介意的。可二愣子却认为那样太寒酸,太不拿人家姑娘当回事了,怎么也得稍微正式点。于是,在他的执意坚持下,就把晚餐定在了拱北口岸对面的金叶大酒店。
二愣子和甄小姐落座不久,姑娘就到了。她从餐厅门口向这张桌走来的时候,脚步是乱的,是碎步,很快。脸色微红,眼也不敢抬,飞快地瞟了二愣子一眼,拘谨、羞涩地点了一下头,笑了笑。
“来,蔓蔓,这位是赵大哥!”
蔓蔓很有礼貌地小声说:“赵大哥好!”
“这是蔓蔓,我妹妹!”甄小姐替蔓蔓拉了一下椅子。
“噢!坐!”二愣子脸上很正经。
甄小姐给双方介绍完,姑娘脸上仍是紧张的微红,好似白嫩的面皮上飞出了一束盛开的桃花。看了二愣子一眼后,又是腼腆的一笑,两个小酒窝把薄薄的嘴唇衬得甜润乖巧,牙齿整齐洁白。
二愣子打量着这个美丽淳朴的女孩儿,心生怜悯,像个长辈那样问:“别紧张姑娘,你多大啊?”他问得特别自然,眼神里没有复杂的内容。
“二十周岁,刚过完生日。”女孩儿仰了一下脸,好像要把一脸的羞怯和燥热甩开。
二愣子看着甄小姐,有一撇眉毛微皱了一下好像自己有多大似的,开口说道:“这不就是个孩子吗!”
“哎!说那些干嘛,孩子是好孩子,命苦!”甄小姐无奈地看了看女孩儿。
“行了!先点菜!”二愣子把菜谱递给女孩儿。
“我吃什么都行。”女孩的声音很小,把菜谱推向甄小姐,眼神中有求救的信号。
“蔓蔓都没进过大酒店!”甄小姐说着向服务员招了一下手。
三个人吃饭,甄小姐只点了三个菜,而且都不是什么贵菜,清蒸鲈鱼,龙虾西兰花,素烧鹅。只是点菜时轻声地问女孩是否爱吃。女孩一直都是静静的点头,脸上的花朵淡了一些。
“你可真行,点仨,再整一个硬点儿的,凑个双啊!”二愣子责怪甄小姐。
甄小姐又点了一个汤,微笑着对女孩说:“蔓蔓,赵大哥呢,是好人,就是看着凶了点,否则我也不能介绍你们认识,别拘束,这是缘分!”
女孩仍是腼腆一笑,声音不大地说:“我不怕,挺随和的。”说完对甄小姐点了一下头。
席间二愣子一直谈笑风生,逗得甄小姐大笑,女孩捂嘴笑。
三个人点的主食都是米饭,甄小姐吃的最快。草草几口之后,她放下碗筷,用纸巾边擦嘴边说:“赵大哥,你俩慢慢聊,我还得回家给女儿搞晚饭。”她是个离异的单身母亲,有一个四岁的女儿。
“撤吧,有你还碍事儿!”
甄小姐起身后,轻拍了一下女孩儿的肩,鼓励地抿了一下嘴唇,然后摆手离席。
“电灯泡”一走,女孩儿陷入了短暂的尴尬,眼睛看着桌面,筷子漫无目的地杵在餐碟里。
二愣子正色说:“姑娘,我比你大几岁,你不用有顾虑,有啥就说啥吧!”
女孩儿抬了一下头后低下,眼睛亮亮的,然后又抬了一下头,好像豁出去要面对什么似的,清了清嗓子,轻声说:“赵大哥,不好意思,穿着运动服来见您,除了公司的工作服我也没什么穿得出手的衣服,试了试,只有这个才算合身,不好意思啊!”
听她说完二愣子才注意到,女孩儿穿的是一套淡蓝色的运动服,袖子和裤腿上还有双线的白杠。在她进门时,二愣子只觉得飞来一只芊细匀称的小鸟,那腰身、那胸腿都是少女才有的,曼妙而轻盈。吃饭时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女孩儿脸上了,根本没注意到如此合身的衣服竟然是廉价的地摊货。
二愣子豪爽地说:“真是烂絮也包不住美人坯子!姑娘,你的长相和身材没的说,谈谈你的条件吧!”脸上露着满意的神情。
“赵大哥,甄姐可能都跟您说了,我确实不想做那个,可又真的需要钱。你知道的,像我男友这种重大疾病单单指望医保是解决不了实质问题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您也看到了……我不知道您的意思……”女孩儿比当时甄小姐还吞吞吐吐,眼神不停地躲闪,双手不知所措地一会拿上来一会拿下去地交织着……
“噢!你的意思是你值多少钱是不?”二愣子很直白,但语言柔和,眼神毫无邪恶。
“哦,是……是的。”女孩儿的脸腾地红了,贝齿清咬嘴唇,眼神无处躲藏。
“那就说说你心里的价位吧?”二愣子微笑着鼓励她。
“那您一个月要……”女孩儿的脸好悬没低到桌子下面去。
“呵呵……我每个月出关六次。”二愣子的心被女孩儿的羞涩弄乱了,像被小手抓了一下,怪痒的。
“那……那……每月五万行吗?”女孩儿的声音像蚊子。
“行!”二愣子回答之快得用微秒计。
“呃……”女孩儿嘴里没嚼东西,但发出的声音像被噎着了,同时眼睛大睁了一下,很吃惊的样子。
“赵大哥……”女孩儿讪笑了一下,脸上是看不起自己的那种无地自容。
二愣子轻松地靠在椅子上,端起啤酒杯在嘴上抿着,目光很平静。
女孩平静了大约半分钟,抿了一下嘴唇:“赵大哥,您是好人,也够大方,我以为您会嫌钱多……还有,我只做五个月行吗?”
“没问题!”二愣子回答还是那样快。
“您不介意我和男朋友同居?”
“不介意!”二愣子说着站起来招呼服务员埋单。
女孩儿不敢看他的眼睛,双手捧着果汁,手指在玻璃杯上磨动。由于用力,血液被挤到了一边,指肚泛着白光,失去血色。
服务员报完餐费,二愣子从裤兜里掏出四张百元钞票,往桌上一放,潇洒地说:“不用找零,剩下的给你小费!”说完拉起女孩儿的手向酒店大堂走去。
手刚被二愣子碰到时,女孩儿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继而任二愣子握着。
来到酒店大堂,二愣子不管女孩儿有多么的手足无措、多么的不自然,他左手紧紧地握着女孩儿的小手,右手从屁股兜里掏出证件在吧台前开房间。
两人一路无话,从电梯到房门口女孩儿都是低着头机械地任由二愣子拉着往前走。当二愣子把房卡插入卡槽时,女孩儿突然抽出手,闪着漂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说:“我打电话告诉男友,要晚一些回去,好吗?”
“打!”二愣子推开房门自己走了进去。
女孩儿没有向别处走,就站在门口二愣子能看到的位置,拿出一部粉色手机打起了电话。
“我晚些回去,别担心……”女孩儿的声音很平静。
二愣子站在房间的过道里,平静地看着女孩的脸,他觉得如果一切都是表演的话,那么,到此为止她是成功的。
放下电话,女孩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走进房间,没有关门。
二愣子把门关上,稳重地对站在地毯上有些颤抖的女孩说:“我今天身上有几千人民币和一万多港币,先给你,一会下楼我再到自动取款机给你取现金!”说完掏出裤兜里一叠钞票,拉开女孩儿的包塞了进去,顺手把包放在了床头柜上。
女孩儿呆呆地看着二愣子,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手不安地在裤子的白杠上挠弄……
“你洗吧,我出关时刚洗过。”二愣子用下巴指了下卫生间的门。
女孩儿的身体一僵,“嗯”了一声,继而向洗手间的方向迈了一步,但马上她又转回身,拎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廉价坤包,然后低头快步进了洗手间。
二愣子刚脱下衬衫往衣架上挂,女孩儿的脑袋又从洗手间的门缝钻出来,红着脸轻声地说:“赵大哥,有……有那个吗?得采取措施。”眼睛羞涩地看着地面。
二愣子扫视了一圈房间:“我想办法,你洗吧!”身上的肌肉有棱有角。
星级酒店应该有这类设施的,二愣子开始在房间里搜寻。床头柜的抽屉里没有,电视柜上也没有,他向墙角望去。这一眼,他可捕捉到正经玩意儿了。原来墙角是洗手间的拐角,紧挨着就是洗手间和卧室之间的玻璃窗,窗内侧的大幔帘从上至下隔开了两处的风景。但大幔帘的边缘不太严实,有一条一厘米左右的小缝儿,正好能看到洗手间里面的一切。二愣子现在所处的角度不用偷窥也可以对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如果女孩子仅是肉体沐浴的话,二愣子饱几下眼福也就算了,因为这眼福一会儿就会成为他的“正餐”。但是,二愣子却被里面的情景吸引住了,挪不开眼睛……
洗手间里的灯光锃明瓦亮,与金色器皿交映生辉,将女孩儿整个人涂上了几分香槟色的光泽,简直曼妙得无可挑剔。
这些并不是二愣子的定睛之处,让他不解的是,女孩儿并未冲洗,而是双手把毛巾捂在脸上,剧烈地抽噎着……
二愣子皱着眉头在缝隙外看着女孩哭。花洒侧喷着水柱,温水在女孩脚下的浴盆里慢慢聚集着,浴帽随着女孩儿双肩的耸动时缓时平,里面包着的黑色长发像女孩儿的忧愁一样隐隐若现……
女孩儿哭了五分多钟,才渐渐平静下来。她伸手扶正花洒,让水柱直接射到脸上,冲刷满面的泪痕……
此刻,她漂亮的胴体凝固在花洒下面,那温暖的水流正在亲吻它,轻盈地亲吻,像天鹅绒滑落在几乎透明的肌肤上,又像仙桃的汁液浸透在毛孔里……
看着痛苦的女孩儿,二愣子心潮起伏,本性里那个拿探测器都不一定找得到的某一点痛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这么做多少有点趁人之危,心底忽然涌动一股悲悯。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他花了半分钟时间调整自己,让呼吸顺畅,让心跳均匀,让身体降温,欲望的闸门咔嚓一声自动关闭。